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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過年 他只看著她

紅草穿紗雪半消,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響徹京城,家家戶戶喜氣洋洋的歡聚一堂共享團(tuán)圓之樂。蕭晉清晨便出了王府往宮里去了,雖然皇子成年既要吩咐別居住,但是逢年過節(jié)進(jìn)宮請安卻是鐵打不動的舊例。

到了宮門口,蕭晉翻身下馬,徑直朝著永熙帝的常安殿而去,殿外老遠(yuǎn)便聽到了女子魅惑的笑聲,蕭晉怒由心生,停住步子緩了緩心神,這才抬腿入殿。

“皇上,你快看啊,這鳥兒怎的這樣有靈性呢?”璃妃正拉著永熙帝的手殿內(nèi)逗著一只鳥兒嬉鬧,見蕭晉進(jìn)來方才止住,招呼道:“晉王殿下到了。”

永熙帝龍椅上坐下,蕭晉這才向他施禮問安。

永熙帝剛要開口卻忍不住劇烈的咳了起來,璃妃趕緊上前將茶盞遞給他,永熙帝接過來喝了幾口才壓住咳,沖著蕭晉擺擺手示意他平身。

蕭晉起身落座,看著永熙帝問道:“父皇近日可是又犯了咳疾?”

永熙帝緩了緩,回道:“老毛病了,無礙的。”

蕭晉問道:“可宣太醫(yī)看過了?”

這一陣咳仿佛耗去了永熙帝全部的體力,他虛脫的靠在龍塌上,沖著蕭晉擺擺手,喘著粗氣喃喃道:“都是些個庸醫(yī),是我老了,許是不中用了罷。”

蕭晉看著父親渾濁的眼神,心下了然,曾經(jīng)這是一雙何其睿智的眼睛,不知何時,這雙眼睛變得越來越渾濁迷茫,仿佛被抽去了魂魄,只剩下空空如也的軀殼。

璃妃上前輕輕捏著永熙帝的肩,帶著淡淡的哭腔柔聲勸道:“大過年的皇上莫再說這樣的話。”

永熙帝默然,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說話間,蕭暮進(jìn)了殿,神清氣爽的向永熙帝和璃妃施禮,“兒臣見過父皇,母妃。今日是除夕,兒臣恭祝父皇萬壽無疆,恭祝母妃益壽延年。”

永熙帝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璃妃將他扶起,他虛坐在龍塌上看著蕭暮笑著道:“是暮兒啊,快起來。”

蕭暮起身,又對著蕭晉恭敬施禮道:“臣弟見過皇兄。”

“暮弟不必多禮。”蕭晉起身回禮。

永熙帝命人賜座,蕭暮挨著蕭晉坐下。

永熙帝看著兩兄弟意味深長道:“兄弟骨肉同心才是興旺之道,父皇見你二人能夠摒棄前嫌,為父心里甚慰。”

這樣的話永熙帝每每見到二人都要如是訓(xùn)誡,似乎說得多了他們就真的能夠真的同心同德了一樣。

蕭晉回道:“父皇放心,我與暮弟乃是親兄弟,縱然從前有些個誤會也割舍不了我們的骨肉至情。”

蕭暮也趕緊起身,一瘸一拐的上前幾步,對著永熙帝屈身跪地真真切切道:“兒臣定會謹(jǐn)記父皇教誨,尊兄愛弟,做一個至閑至善之人。”

永熙帝慈愛的看著蕭暮,滿意的點點頭,又轉(zhuǎn)頭對著蕭晉問道:“朕聽說你年后準(zhǔn)備去西邊?”

蕭晉回道:“西魏一直對我大周虎視眈眈,兒臣聽聞探子回報,他們已在金霞關(guān)外囤積了大量兵馬準(zhǔn)備伺機(jī)而動,兒臣年后打算親自去那邊探探虛實,還望父皇恩準(zhǔn)。”

永熙帝暗暗嘆了口氣,“前兩年征戰(zhàn)太頻,鬧得國庫空虛,百姓怨聲載道,咱們與西魏這兩年一直相安無事保持著平衡,萬一鬧起來卻是不好收拾。”

“父皇的苦心兒臣明白,只是西魏一直狼子野心,兒臣只擔(dān)心他們先下手為強(qiáng),兒臣此去也是探探對方虛實讓他們有個忌憚。”

璃妃見勢招呼道:“今日是除夕,你們父子別關(guān)顧著談?wù)撨@些,我讓她們備了膳食,你們陪著父皇好好喝幾杯如何?”

蕭晉起身沖著璃妃微微施禮道:“多謝娘娘美意,兒臣府中還有一些事情,恕兒臣恐怕要辜負(fù)娘娘一番美意了。”

永熙帝擺擺手,對蕭晉道:“罷了,今日是除夕,你也回去跟府里的人聚聚吧。”

璃妃笑著看著蕭暮微微使著眼色道:“那暮兒府中可是還有別的事?可愿意留下來陪著你父皇。”

蕭晉起身笑著打趣道:“兒臣不似皇兄政事繁忙,兒臣反正閑人一個,府中清冷正愁沒地方過年呢?索性父皇母妃愿意收留,兒臣感激不盡了。”

“好一個富貴閑人啊?”說話間,一個穿著銀色燕尾蝶裙的清麗女人訕笑著進(jìn)了正殿,沖著永熙帝微微一施禮,未等永熙帝反應(yīng),便沖著璃妃含笑著道:“大過年的,姐姐在這里要擺家宴怎的也不知會妹妹一聲呢。”

璃妃依舊面帶悅色,不急不緩的回道:“姐姐只怕靜妃妹妹不肯賞臉呢,妹妹若愿意,姐姐真是求之不得不是,我就說了這人多才熱鬧。”說著,瞥了一眼蕭晉繼續(xù)說道:“只可惜晉王說府中有事不能留,不然一會再將楚王叫來,咱們雖是帝王家也學(xué)著普通百姓的樣子,一家子熱熱鬧鬧的豈不快哉。”

靜妃哈哈一笑,一雙丹鳳眼斜著璃妃回道:“一家子相聚當(dāng)然熱鬧,只是......”話說到一般,瞥著蕭暮道:“只是,晉王妃薨逝還不滿百日,聽說晉王與王妃伉儷情深,晉王剛失了佳偶,只怕雖是在這里跟咱們湊著熱鬧也是面熱心冷吧?”

璃妃聽她又提這茬,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大過年的,妹妹何故說起這些。”

靜妃訕笑著道:“我倒是忘了,姐姐忌諱提這個,本宮只是替姐姐心疼兒子,晉王年紀(jì)輕輕接連喪偶,心里怎能過得去呢。”

“阿靜----”見兩個老婆又在這里擺上了戲臺子,永熙帝終于按捺不住,沉著臉想要喝止,只是話還未出口便又劇烈的咳了起來。

璃妃不再爭論,趕忙上前端茶遞水,舒胸捶背。

靜妃依舊不依不饒的沖著璃妃道:“既然姐姐不歡迎妹妹,那本宮就不在這里打擾了。”說著,丹鳳眼一挑向蕭晉使了個眼色,一甩水袖出了常安殿,氣哄哄的往自己的寢宮而去。

蕭晉跟著出了殿,趕上靜妃拉住她說道:“姨母,姨母慢些。”

靜妃停住步子,不耐煩的回道:“做什么?”

蕭晉皺皺眉頭,勸道:“姨母怎的總是這樣沉不住氣。”

靜妃死死的捻著金絲帕子,恨恨的道:“這賤人當(dāng)年害死了姐姐,姐姐祭日剛過,她倒是逍遙快活,還想什么一家子團(tuán)聚,我偏不讓她遂意。”

蕭晉上前勸道:“姨母的心思我懂,只是她圣眷優(yōu)渥,姨母總是跟她這樣明目張膽的起沖突,我與朝瑰不在您身邊,我只怕姨母獨(dú)自在這深宮中要吃虧的。”

靜妃狠狠啐了一口,“我怕她?那賤人不過是個亡國妖婦,那已亡的璃國與我大周有著血海深仇,只恨你那皇帝老子竟被這狐貍精迷惑了雙眼拼死護(hù)著她,不然朝中老臣怎能容得下這賤人。”

蕭晉無奈的壓低了聲音勸道:“姨母,你說話當(dāng)心些。”

靜妃無所顧忌的哈哈一笑,“我有什么可顧忌的,若不是有我陳家,他能不能當(dāng)?shù)蒙线@個皇帝還兩說呢,忘恩負(fù)義的王八蛋,居然那樣對姐姐,還害得我......”靜妃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

蕭晉攬著她安慰道:“姨母莫傷心了,放心吧,這些舊賬我早晚有一日都要清算的。”

靜妃漸漸止住悲泣,笑著看著蕭晉道:“還好你翅膀硬了,我也算沒白熬。”

蕭晉安慰了靜妃好一陣子才回到晉王府,他徑直來到前廳,廳中張燈結(jié)彩布置得喜氣洋洋,一應(yīng)女眷早已恭候多時。

蘇婉見蕭晉入內(nèi),笑語盈盈的上前親手解下他身上的鶴氅,接過侍女奉上來的熱茶遞給蕭晉溫柔的說道:“王爺剛從外面回來,先喝口熱茶去去寒氣。”

梅兒別過臉去,不去看二人。

蕭晉接過茶喝了兩口隨手放下,目光掃過蘇婉朝廳里尋著,見梅兒坐下最下首,只對他露著半個后腦勺,心里微微不悅,徑直走進(jìn)廳內(nèi)繞到梅兒身邊嘴角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伸手撥了撥她頭上的發(fā)髻,這才回到坐首。

自蕭晉進(jìn)了殿內(nèi),眾女眷的目光便齊齊聚在他身上,見一向持重不拘言笑的王爺對梅兒這般舉動,眾人心里皆不是心思起來。

周妙姝第一個沉不住氣,她今日穿著金絲彩線織就的七彩鸞霞衫,灼灼光彩眾女眷中最是顯眼,本想著討個頭籌,誰知蕭晉進(jìn)門后連看也未看她一眼,周妙姝起身走到蕭晉跟前委委屈身對著蕭晉道:“妾身給表哥請安。”

蕭晉隨手一揮,“起來吧。”

有周妙姝做例,其余眾人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跪地向蕭晉問安,蕭晉這才抬起頭,目光卻只落在梅兒身上。

她今日穿著碧色的半舊羅裙,只帶著幾只簡單的發(fā)簪,姹紫嫣紅中并不起眼。

傻丫頭,過年了也不知道給自己置辦身新衣服!她當(dāng)初去書房服侍就嚷嚷著要工錢,該不會是缺銀子花吧,倒是自己粗心了,竟沒有考慮到這一層......

蘇婉見蕭晉出神,望著他提醒似的喚了句,“王爺,是否可以開宴?”

蕭晉正在神游,突然被蘇婉這樣一叫才回過神來,回了句,“好,開宴吧。”

侍女捧著一盤盤珍饈美味魚貫而出錯落有序的擺好,蕭晉提杯與眾人共飲。

那些終年難見蕭晉一面的小姬妾早巴不得這難得的好機(jī)會,見蕭晉今日心情似乎也很好,于是便仗著膽子三三兩兩的上前敬酒,也有才藝雙修的,盼著能借此機(jī)會能得蕭晉青眼,自告奮勇宴會中獻(xiàn)才獻(xiàn)藝,一時間廳內(nèi)輕歌曼舞,紅袖招招好不熱鬧。

蕭晉對輕歌曼舞絲毫沒有興趣,目光時不時的漂移到梅兒身上,可梅兒只坐在角落里與香蘭吃喝,一點與他互動的意思也沒有,蕭晉心中失落,悶悶的連喝了三四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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