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蘇慕是著實是佩服云喬的這個適應能力，本以為是嬌生慣養著的官家小姐，會對這種宿在野外的事不習慣，哪知她睡的那叫一個安穩，估計天上忽然劈下兩道雷都劈不醒她。

連早晨起來的時候，蘇慕拎著她的衣領，來回晃了兩三下，才把她從睡夢里拉了回來。

晨陽初起上高林，草尖結了晨露，林間漫著一層淡淡的山霧，云喬揉著眼睛，懶洋洋的往東邊看。

山頂林海的最遠處，一座十六角高塔巍然聳立，于翻騰的云霧中露出了大半個塔尖。

“那是什么？”云喬指著高塔，有些好奇的問道。

蘇慕滅了最后的一點火，隨著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道：“石塔。”

云喬：“……”

她當然知道那是石塔，她自己又不是沒長眼睛，她問的是那個塔是做什么的。

“那是哪里？”云喬干脆換了個說法，又問一句。

“皇族的護國寺。”蘇慕道。

護國寺？莫非是專門給皇宮做法捉妖的？云喬之前看了不少小說電視劇，據說這森森皇宮王庭中冤死的的少女鬼魂可是不少啊。

云喬興致勃勃的又問：“那里面是不是里面養著不少高僧，用來給皇宮驅鬼做法的？”

蘇慕道：“……為什么是驅鬼？”

云喬以一種說書先生的蒼老音調，幽幽的道：“因為皇宮里向來不太平啊，那皇宮鋪地的磚瓦下埋葬了多少無辜少女冤死的亡魂，她們看用雙手著高聳的宮墻，渴望掙脫冷宮的的牢籠，卻只能看著自己日漸逝去的容顏，感受著皇帝無情的冷落，于是她們的靈魂只能日日夜夜的哭泣，只能，永遠不得安息……”

“……”蘇慕的表情有些難以形容，“誰告訴你這些的？”

云喬無辜的眨了眨眼：“戲折子里說的。”

蘇慕道：“……以后少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戲折子。”

云喬跟上他，又問：“誒？不是都說戲折子里藏著的才是真相嘛？”

蘇慕將她湊過來的腦袋推遠了一點，道：“你想聽真相？”

云喬像小狗似的點了點頭，眼睛亮晶晶的盯著他，這八卦之心嘛，人皆有之。

蘇慕順手拍去袖口的落葉，道：“燕璟雖說確實是后宮佳麗三千，但這些佳麗卻都不是被強迫著來的。”

云喬的眼睛又眨巴兩下：“燕璟……？那是誰？”

蘇慕以一種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她，頓了一頓才說：“慶安帝燕璟，夫人別告訴我，你不知這是誰？”

燕璟的名字一般人確實叫不得，但好歹他也是大燕的一國之君，百姓不知道小皇帝的名字那就太說不過去了，更何況，程家并不是一般的人家。

云喬：“……”

她還真不知道小皇帝的名字是燕璟，誰沒事去打聽他的名字？

“大概是我前些年落水，摔壞了腦袋吧，這記性如今就不大好了。”云喬含糊了過去。

蘇慕卻道：“是摔壞了腦袋，還是腦袋里進了水，回去之后讓太醫好好瞧一瞧才是。”

云喬：“……”

這人就喜歡拐著彎的懟她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