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能臣氐多么不愿意也不會讓田豫多告訴他一句,同樣,無論能臣氐多么拖拉下去,第二日的清晨,他還是跟隨著樓班帶著數(shù)千名各個部落趕來的烏桓騎士,驅(qū)趕著十?dāng)?shù)萬匹牛羊馬匹,走上了未知的旅途。
走了小半天的能臣氐,看著還仿佛漫無目的的隊伍,忍不住對著樓班說到,“那個,樓班,不是,大王啊,我們就這么漫無目的得走著,也找不到曹彰啊,而且越走越遠(yuǎn),他們要是跟不上我們了,那就太糟糕了。”
“我們已經(jīng)找到曹彰了。”
“什么?在哪兒?彰…曹彰在哪兒?”
“昨天就有游騎把消息帶回來了,說起來曹彰膽子也是真大,他居然就在桑乾縣外十里,呵呵,果然藝高人膽大啊。”
“十里!我的天…什么?他在桑乾縣外十里!”能臣氐剛感覺曹彰的膽大心細(xì),然后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走出了可遠(yuǎn)遠(yuǎn)不止十里!
“他在哪個十里外?”
“別多想了。”樓班看著剛剛拍了拍胸口得能臣氐“就在我們后面。”
然后能臣氐就像是被嗆到了一樣,使勁的咳嗽。
“快,快列陣!提防,提防曹彰突襲!”能臣氐感覺自己實在是有些危險,一個個的太不讓自己省心了。
“曹彰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出擊了,你急什么?”
“都準(zhǔn)備出擊了?那還不趕緊跑!離這里還有多遠(yuǎn)?從哪個方向來的?”
“呵呵,離這里,遠(yuǎn)著呢。”
在桑乾縣等待了大半天的烏桓諸位首領(lǐng),終于在黃昏時分,在桑乾縣等待消息的諸人也迎來了飛馬趕來的信使,帶來了最新的消息。
“樓班王已發(fā)現(xiàn)曹彰的蹤跡,希望各個部落能夠派出人手,四散圍剿曹彰,讓大漢從此不敢再小覷我烏桓!”
“好,勇士們!隨我出擊!出擊!”
“殺曹彰!殺漢兒!”
“為我烏桓勇士正名!”
“勇士們!隨我殺!”
游騎看著已經(jīng)熱烈起來得氣氛,看著已經(jīng)熱血沸騰的烏桓騎士們,臉上出現(xiàn)了一個十分詭異的笑容,只不過稍縱即逝,無人發(fā)現(xiàn)。
“諸位大人,曹彰現(xiàn)在就在我桑乾縣城北六十五里處,化妝成我們?yōu)趸溉说媚樱瑯前嗤跽诳嗫嗟牡挚梗堉T位大人速速前往啊!”
“帶路!”
“是!”
與此同時,另一個游騎也來到了樓班得面前,躬身行禮。
“稟告大王,曹彰出現(xiàn)了,但是一直在外游走,并未靠近!”
“并未靠近?”
“是的,曹彰打扮成我等烏桓人得樣子,但是還是被我等發(fā)現(xiàn)了端倪,只是他們并不向前,好像是在等待機會。”
“他們有多少人?”
“足有數(shù)千人!”
能臣氐聽到曹彰有數(shù)千人馬以后,嚇得差點就從馬上摔下來。
“數(shù)千人?怎么可能有數(shù)千人!漢軍不都被殺光了么?哪里來的數(shù)千人?”
“冷靜一些,我敗了以后總共收攏了也不過千余人得潰軍,剩下的大半被曹彰俘虜了,再加上這些天一直沒有追過來,在外面游蕩了這么久,攻破一些小部落,收攏一些戰(zhàn)士,并不難。”樓班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驚訝,還給能臣氐努力的解釋了一帆!
“那,那我們也只有這點人手,不夠啊,真的不夠啊!”
“唉,慌什么,不是還沒來么!”
“等他來了,慌還有用么!”
“也對,那就給他機會,讓他來!”
“你瘋了?”能臣氐聽見樓班的話,對著他一聲大吼,本來兩人離大部隊很遠(yuǎn),并沒有其他聽見這些。
可是能臣氐的這聲大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樓班看著一臉震驚的能臣氐,臉上笑容綻放了開來,這個笑容,在能臣氐看來,是詭異!
“能臣氐!”樓班拔出長劍指著能臣氐,高聲說到“汝這叛逆!竟敢勾結(jié)漢人!”
能臣氐看著滿臉悲憤得樓班,心里算的上是膽顫心驚,“樓班,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樓班對著能臣氐的心口刺出長劍,毫不留情,嚇得能臣氐一個陂咧,還以為自己事發(fā)了。
“樓班,你來真的?你…”
“閉嘴!若是不想死就給我好好的演戲!這樣咱倆才能活下去!”
后面的烏桓人,看著自己的兩個首領(lǐng)你來我往的爭斗不止,一時間竟是忘了該干什么。
“剛剛游騎來說什么?”
“我只想知道他們?yōu)槭裁创蚱饋恚俊?
“他們是游騎過來了才打起來的!”
“他們打起來和游騎有什么關(guān)系!”
“你這呆子!那人!你過來!”
游騎走上前來,將曹彰出現(xiàn)的消息告訴了大軍,然后這時,樓班和能臣氐的吼聲又穿了過來!
“叛徒!勾結(jié)!漢軍!……”
“能臣氐勾結(jié)漢軍意圖覆滅我烏桓?”
“胡說!定是樓班自知斗不過漢人,栽贓陷害能臣氐大人!”
“你們那個能臣氐弄丟了我們?yōu)趸傅臄?shù)十萬牛羊馬匹,更是讓兩位首領(lǐng)身死,他定是漢人得奸細(xì)!”
“那樓班還讓我們的南下計劃徹底失敗,他更是奸細(xì)!”
“啊呸!失敗了還不是因為能臣氐弄丟了牛羊!”
“早就讓樓班派援兵,就是不來,最后我們留下了牛羊結(jié)果是讓你們派來的援軍”
“胡說!”
“你胡說!”
“你們這些烏桓叛徒!該死!”
“你們血口噴人!”
這次帶來的人很混雜,有丘居河的弟弟帶來的親隨,有各個部落帶來的雜兵,也有能臣氐親自帶過來的戰(zhàn)士,人員混雜的好處很明顯,人多勢眾!壞處同樣明顯,互相之間都不信任!
“殺!殺了這群敗類叛徒!”
“殺了這群雜碎!”
樓班和能臣氐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不是那么重要了,開始大家還略微有些留手,盡量克制但是慢慢的,大家都打出了真火,各個部落本身之前就不停的在混戰(zhàn),在斗爭,只是被烏桓王得位子誘惑到了一起,大家只是克制住了而已。
而這里面唯一沒有仇恨的只有丘居部落和能臣氐所在的部落,一個沒顧上混戰(zhàn),一個壓根就看不上那些東西。
但是他們現(xiàn)在得首領(lǐng)樓班和能臣氐已經(jīng)打的難舍難分了,弄得他們也開始彼此不信任。
最后由于混戰(zhàn)之中一個烏桓騎士一個沒有收住力氣,一刀將人砍倒在地,真正的亂戰(zhàn)徹底爆發(fā),正所謂“有仇的報仇,沒仇的發(fā)泄”,一時間血光四濺,哀嚎不止。
樓班和能臣氐在做戲,能臣氐看著已經(jīng)混亂一片的現(xiàn)場,借著兩馬交錯之時,壓低聲音問道“樓班,你這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們想做的,都一樣啊,你只需要陪我演好這場戲就夠了。”
“你別給我耍花樣!”
“放心!放心!”
此時,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
樓班這里打的如火如荼,不遠(yuǎn)處的烏桓大部隊也沖了過來,迎接他們的是一個渾身是血的烏桓騎士!
正在趕路的各位首領(lǐng)看見這渾身是血的騎士不由得大驚失色,打馬上前發(fā)生問道,“怎么回事!曹彰呢!”
“曹彰就在前面,樓班大王快堅持不住了!”
“什么?樓班可是有足足數(shù)千人!怎么這么快就不行了!”
“是能臣氐,能臣氐是漢人得奸細(xì),趁著黃昏我們松懈之時,他砍傷了樓班王,他的人和裝成我們?yōu)趸溉藰幼拥牟苷美飸?yīng)外合,將我們殺的損傷慘重!”
“能臣氐!這個家伙果然有問題!”
“現(xiàn)在樓班在哪兒?他還活著么!”
“樓班王還在堅持,可是快堅持不住了,諸位大人,快去吧,快去救救樓班王吧!”
“沖!快沖!講曹彰給我殺死在這里!”
“殺!殺啊!”
萬余烏桓精騎算得上是現(xiàn)在這些烏桓部落里最后的親信,這是他們最堅實的力量!
一個部落首領(lǐng)的親隨趕到自己首領(lǐng)的身邊,偷偷的對著他說到,“首領(lǐng),現(xiàn)在天色已黑,若是此時沖過去我們也難分?jǐn)澄野。 ?
“當(dāng)然,這個鬼天氣,能分的清就真是見了鬼了”
“那我等這么著急做什么?不能殺敵,根本困不住曹彰啊!”
“誰說不能殺敵?”
“這個時辰,我們根本看不清啊!”
“為什么要看清?”
“因為…”親隨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身邊的首領(lǐng),閉上了嘴,默默的推后,再向四周看去,周圍的人也都默不作聲!
很快他們就趕到了戰(zhàn)場,看著混亂一片已經(jīng)分不出誰是誰的場景,一群部落的首領(lǐng)猙獰的笑了,可惜天色太黑,身邊人看不見。
“諸位大人,前面就是”游騎來到眾人面前,“前面那就是樓班王和能臣氐,我現(xiàn)在就去告訴大王援軍來了!”
“不必了!”一個人策馬而出,黑夜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什么?”
“我說,不用了!”那人來到游騎面前,看著他驚訝的面容,臉上猙獰的一笑,然后刀光閃過,游騎摔倒在地上,胸口血液噴涌,渾身一抽一抽的。
“殺!一個不留!”另一個首領(lǐng)看見游騎已經(jīng)倒下,抽出腰間的戰(zhàn)刀,振臂高呼,帶頭發(fā)起沖鋒!
“殺!”
一匹又一匹的戰(zhàn)馬從地上的游騎身邊沖了過去,甚至還有不少戰(zhàn)馬踩在他的身上,發(fā)出一陣陣骨骼斷裂的聲音,在黑夜中,讓人打顫!
游騎嘴里噴著血沫,看著人們從他身邊跑過,他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嘴里喃喃的說著什么,如果耳朵貼近了,就會聽到
“阿玉,澤兒…”
“別急,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