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人本就和漢軍糾纏在一起無法脫身,然后身后的軻比能給了他們致命的一刀,當(dāng)軻比能拿著賀賴慶的首級在揮舞的同時,鮮卑各部終于開始了混亂。
“軻比能背叛了鮮卑,他是叛徒!”
“軻比能投靠了漢人!”
這種喊話仿佛一瞬間就冒了出來,一時間,鮮卑陣型徹底亂了,被漢軍趁機(jī)直接擊敗,開始了潰逃。
“步度根,你這個混蛋!”軻比能看著亂糟糟的戰(zhàn)場,軻比能腦門子上青筋直冒!
“首領(lǐng),漢人沖殺過來了。”
“過來就過來吧,你急什么!”
“可是,他們連我們都?xì)。 辈肯录绷耍F(xiàn)在鮮卑大部說自己是叛徒,趁亂給自己一刀,漢人沖殺的時候,也給自己一刀,他感覺自己身邊全都是敵人。
“曹彰!步度根!呵呵呵,好,告訴弟兄們,隨我沖出去!”軻比能很慌,他一直提防一直提防,最后還是被步度根坑了,那些滿世界嚷嚷軻比能背叛的家伙絕對都是他安排好的,這一次鮮卑潰逃,等到他們回到自己的部落之后,自己的名聲就徹底的臭了。
軻比能開始逃竄,他不敢回鮮卑了,他沖向了遼東,希望烏桓人,能夠給自己一塊地盤吧。
賀賴慶的死,算是引領(lǐng)鮮卑走向失敗,那么各處的“叛亂”之聲就是壓垮他們的最后一根稻草,人,一旦享受太久的安穩(wěn)和舒適,就會害怕死亡,鮮卑大貴族就是如此,他們帶頭逃竄,他們堅信,只要或者回到鮮卑,他們就能依舊醉生夢死,至于攻略漢地,這事兒愛誰來誰來!
“諸位大人請留步啊。”前方出現(xiàn)了一伙騎士,穿著漢不漢,胡不胡的衣甲,天色慢慢黑了,看不清面容。
“對面的是何人?”丘穆陵氏策馬而出,這個方向,應(yīng)該不是漢軍,而且,就算是漢軍,這點(diǎn)人,呵呵,攔不住自己等人。
“鮮卑慕容,見過諸位大人!”慕容茂迎面出來,看著狼狽的諸人,咧嘴笑了。
“慕容家的小子,來的正好,快快去后面迎敵,等我等回去之后,自會給爾等請功!”這個時候來一個替死鬼,簡直太好不過了,至于以后,看見了自己這些人這么狼狽的樣子,他還想有以后?
“遵命!”慕容茂舔舔嘴唇,眼睛也慢慢的紅了。
“好,快去,快。。。爾等要干什么!”看著慕容家的小子漸漸的靠近,剛要夸贊,結(jié)果他們非但沒有繞開,還對著自己沖了過來,丘穆陵氏感覺很慌。
“我來,送您上路啊!”慕容感覺興奮,非常興奮,這種自己曾經(jīng)看來高高在上的家伙,被自己親手?jǐn)貧⒌母杏X,讓自己興奮異常。
如果說曹彰的方天畫戟是以勢壓人,那么慕容的刀就是詭異,從一個完全不可能的角度,仿佛瞬間到了丘穆陵氏的脖子上,一刀梟首!
“步度根,是步度根!”大貴族只是貪生怕死,并不是傻子,看見慕容茂干凈利落的殺了丘穆陵氏,他們也清楚是誰要?dú)⒘俗约骸?
“嘿嘿,鮮卑慕容在此,送諸位上路!”慕容舔了舔刀上的血,很鮮美,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迷戀上了鮮血的味道,尤其是上位者的鮮血。
“沖!沖過去,我們找步度根問個清楚,他想干什么!”
“殺!一個不留!”
黑夜里的混戰(zhàn),鮮卑貴族們,徹底的沉睡在了這片生他們養(yǎng)他們的草原上了。
“將他們的腦袋剁下來,然后尸體疊放在一起,最后放他們的首級,然后用土固定住,聽說,這玩意叫京觀!”慕容茂看著一地尸首,樂呵呵的說道。
“是,首領(lǐng)。”慕容氏的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家首領(lǐng)的習(xí)慣,從感覺變態(tài)到和他一樣,樂在其中。
“去個人,通知步度根首領(lǐng),該他上場了。”
此時的漢人還在追殺鮮卑騎。
“小子,剛剛看你打法很豪放嘛,有沒有興趣跟著我!”曹彰看著身邊的李鍪,剛剛這個家伙憑著不要命的打法,連續(xù)的斬殺四人,這可不常見,聽聞這還是個新兵,他感覺自己撿到寶了。
“您,很厲害?”李鍪看著曹彰,剛剛這個人,從頭殺到尾,沒有人能讓他出第二下,就是因?yàn)樗谧钋胺剑约翰拍芨麖倪@個戰(zhàn)場上活下來。
“這個天下,能打贏某的,沒幾個人!”說著話,曹彰趕上了一個鮮卑潰兵,順手一戟砍殺了他,“至于能殺了某家的,那更是沒有!”
“您能教我么?”李鍪眼神亮了,跟著他,學(xué)會他的武技,自己應(yīng)當(dāng)可以報仇吧,當(dāng)初仇人從自己眼前溜走的那種感覺,每每想起心都會疼,尤其是,他身邊那個護(hù)衛(wèi),那種輕蔑。
“你只要敢學(xué),我就敢教!”曹彰笑了,想想自己當(dāng)年為了練武,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看看身邊這個家伙,希望他能活下來吧。
“好!”
鮮卑潰軍最終還是回到了營地,一片嘈雜還有哀嚎。
“怎么回事!”步度根急匆匆的趕過來“怎么會失敗,這么多人,怎么會被幾千漢軍打敗!我們可是鮮卑勇士!”
“首領(lǐng),是軻比能!軻比能他背叛了鮮卑,他殺了賀賴慶大人,他投靠了漢人!”一個潰敗的千夫長聲淚俱下,控訴著軻比能。
步度根認(rèn)出來了這個家伙,是賀賴氏的千夫長。
“軻比能,這個混賬,他背叛了我們對他的信任!”
“求步度根首領(lǐng)救救我們!”
怒罵,哀求,還有哭泣的聲音不斷地侵入步度根的耳朵,他聽之,如天籟。
“諸位叔伯首領(lǐng)呢!他們在哪兒?他們怎么還不回來!”步度根怒吼出來,現(xiàn)在只差最后一環(huán)了,能不能成功,在此一舉了“快,把所有的斥候都派出去!給我找!找到他們!”
“步。。步度根首領(lǐng),我,我知道他們在哪兒”這時候一個顫顫巍巍的手舉了起來。
“你看見了?”步度根快步走到這個小家伙的面前,在普遍高大的鮮卑人里,他算是比較瘦弱的,不過,很精悍“先來人,快快給他治傷,他受傷了!”
“謝謝,謝謝大人,他們被被人砍下了腦袋,就在回來的路上,有一個土堆,當(dāng)時天黑,很多人,都沒注意,我,我就是去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都是尸體,還有人頭。”
“尸體,人頭,堆成一個土堆,這是京觀啊!”步度根感覺慕容干的漂亮!不過近期他是不能回來了,當(dāng)初答應(yīng)讓他的慕容部落擴(kuò)張,正好給他個機(jī)會。
“對,就向一個土堆,可是全都是尸首,只有薄薄的一層土,那。。那。。那就叫做京觀么?”
“漢人喜歡用匈奴人的尸體筑成京觀,彰顯武力,表示和匈奴人不死不休,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了,這次,輪到我們鮮卑一族了么?”步度根眼淚流了下來,仿佛下一刻,鮮卑族就要在自己手里滅亡了一樣!
“首領(lǐng)!漢軍,漢軍來了。就在不遠(yuǎn)處,他們在休息!”斥候回來了,沒有找到京觀,但是找到了漢軍。
“首領(lǐng),漢軍太目中無人了!”
“首領(lǐng),我們會不會,被殺死啊。”
憤怒者有之,哀求者有之,沉默者亦有之。
“現(xiàn)在沖出去,我們能贏么”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出現(xiàn)了,就是那個帶來“京觀”消息的家伙,步度根想大聲的給他叫好,要不是自己確認(rèn)不認(rèn)識他,步度根都認(rèn)為這是自己安排在眾人中的眼線呢,配合的太好了。
“鮮卑勇士,從不畏懼死亡,更不畏懼戰(zhàn)場!”步度根看著一片潰軍,他需要一個完整的,不畏懼的鮮卑,而不是一個被打垮的鮮卑,“我們雖然失敗了,但是,這,非戰(zhàn)之罪!”
“不過,哪怕我們不害怕沖殺和死亡,但是,我們卻不能白白的送死,每一個鮮卑勇士,都是長生天最好的兒郎,我們要戰(zhàn)勝對面一切的敵人,而不是將我們的性命,白白的丟失。”步度根感覺自己越發(fā)的像是一個智者了,傳說中漢人有很多道家高人,說出的言語,就能讓人迷失自己,應(yīng)該就是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吧,“這次我們失敗了,若是再沖殺出去,我們?nèi)死яR乏,又大多受傷,打不過已經(jīng)休息好了的漢軍,我,步度根,檀石魁的子孫,魁頭的弟弟,鮮卑的領(lǐng)袖,愿意用我的榮辱與生命,換取鮮卑人繼續(xù)生存的權(quán)利!”
“首領(lǐng)!”
“首領(lǐng),我們沖出去,我們還能再戰(zhàn)!”
“首領(lǐng)。。。”
鮮卑人沸騰了,淚流滿面的阻止著步度根,這一刻,步度根仿佛就是鮮卑人天生的領(lǐng)袖,他感動著所有鮮卑人,他得到了鮮卑的承認(rèn)!
“住口!莫要讓某白白犧牲,爾等要保留住自己的性命,要好好的壯大鮮卑,今日的恥辱,我們一定要報復(fù)回來!鮮卑,終歸會站立在這世道之巔!”
步度根自縛雙手,大步的走向了漢軍,就仿佛是一個慷慨赴死的壯士,后面的鮮卑營地,哭聲一片。
“罪人步度根,請求拜見漢軍統(tǒng)領(lǐng)。”漢軍面前,步度根昂首站立,氣度非凡。
“某曹彰,你就是步度根?”曹彰看著面前這個器宇軒昂之輩,不禁暗喝一聲,好漢子。
“罪人步度根,拜見世子!”
“扶他起來,牽昭太守馬上就到,這間,他來做主。”曹彰讓親兵將他扶起來,同時讓人催促后方的牽昭,快馬趕來。
不多時,牽昭帶人先行而來,“步度根呢,讓他過來!”
牽昭到來的第一時間,就要人叫步度根過來。
“罪人步度根。。”步度根見到牽昭,就要躬身見禮,哪怕雙手被綁,也是顯得氣度不凡。
“好好說話!”牽昭眼睛一瞪,打斷他的行禮“去個人,松開他!”
“嘿嘿,小人步度根,拜見牽昭太守!”松開的步度根,眼睛一瞇,嘿嘿一笑,那諂媚的笑容,猥瑣的氣質(zhì),瞬間降臨其身!
“嘶。。。。”曹彰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人,不可思議!
“那京觀是你讓人弄的?”牽昭沒看曹彰,冷冷的對步度根問道。
“是”
“軻比能也被你坑了?”
“是”
“你想要什么?”
“步度根愿永世奉大漢為主,愿為大漢之忠犬,為大漢守護(hù)這個草原!”
“你,要什么!”
“鮮卑,可以代替匈奴,為大漢看守這片草原。”
牽昭擺手讓步度根出去等候。
“呼,世子,此事某做不得主,煩請您書信一封,請魏王明斷。”牽昭長呼一口氣,看向曹彰拱手說道。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