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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悲慘故事

仲夏五月,天青日烈,幾縷細風,難驅暑意。

遠山綿延,有桃李橘杏依山而生,清流潺潺饒山而行,匯與平地,玉帶橫淌,中分禾田,垂柳傍水,蒹葭白蓮,雜次交纏,魚蝦之屬,欣欣樂水。

陳九塵跨坐在水邊光滑的裸石上,腳上的布靴浸在清涼的水中,衫衣下擺已經盡被流水沾濕,但他卻兀不自知,只是呆呆望著手中的紅色玉佩。

時間已經過去三天了,陳九塵也已經監視那魔傀三天了,但除了感覺魔傀身上的魔氣越來越重,手中的玉佩也越發炙熱,卻一直都不見幕后的那尊真魔現身。

若不是可以清楚感覺到魔氣,陳九塵都已經以為劍宮中的典籍不可靠了,說好的魔傀現世,必有真魔橫禍呢。

摩擦著手中那清涼玉佩,在看看禾田中的怯弱青年,陳九塵心中總感覺今天很反常,因為與魔傀靠的如此之近,而這玉佩竟然沒有一絲熱度。

隨手收起凰血玉佩,陳九塵已經決定不能繼續等下去了,今天,他必須要查出個究竟來。

而正在禾田中耕種的怯弱青年,彷佛也察覺到了什么一般,擦一把額前的汗珠,恍忽的抬頭望去。

一人耕種田中,身著麻衣,一人佇于林下,長鞘負身,兩道目光的對視,好似空間都為之暫歇了一般。

“王異,你應該是知道我的來意的,如果你還有一絲良知,就不要負頑抵抗了。”

簡單干凈的聲音,聽似如雷音滾騰,但卻飄渺無常,而禾田之間,除了怯弱青年之外,其他人就像聽不見一般。

田中的怯弱青年雖然慌亂,但還是抿了抿嘴,在水中把手臂擦拭的干干凈凈之后,一步步踩在田澤中,向著陳九塵走來。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能換個地方嗎?”

放下微卷的褲腿,此時的王異完全不見一絲怯弱,只是淡淡的看著陳九塵,眼波平靜如水。

感受著清晰的魔氣,陳九塵身后的長鞘一陣顫動,彷佛想要立刻出鞘,助主人斬妖除魔一般。

徑直轉身,陳九塵沒有一絲猶豫,向著遠處的山中走去,口中還道了聲好。

......

“現在能說了嗎?”

稀疏的陽光穿透樹林,在大地之上照耀出了點點光斑,點綴在了陳九塵的身體上。

而王異則站到了一顆老愧樹下面,將身體完全遮蓋在了陰暗之下,彷佛這烈烈灼陽,能熾熱他的靈魂一般。

“我想...我想先跟你講一個故事可以嗎?”

斜靠在老愧樹的樹根上,王異伸手摘下了一片樹葉,平靜的撕成了粉碎,看著陳九塵說道。

見陳九塵沒有反對,也沒有說話,王異攤開手掌,將手心中的樹葉碎片輕輕一吹,望著碎片飄蕩落地之后,這才緩緩的開口講訴道。

“不記得是好多年前,章唐城中有一個打更人,他家世代都是做這個的,到了他這一代,也沒有例外。”

“打更人很窮,所以他娶了一個帶著孩子的瘸腿女人,人們都說這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那個孩子也當真了,因為他終于有了一個父親了,不用被人家罵是沒爹養的畜牲了。”

“可是好景不長,打更人喜歡喝酒,而且他每一次喝完酒之后,都喜歡打人,打他的瘸腿妻子,打他的便宜兒子。終于有一天,他又喝了酒了,還把他的瘸腿妻子給打死了,沒有棺材,也沒有香燭,只有一床被單,葬在了一顆老愧樹下。”

“后來又過了很久,打更人的便宜兒子終于長大了,還有了一份體面的活計,找了一個屠戶的庶出女兒,過著一家三口的不幸福生活。”

“便宜兒子本以為就這樣可以終老一生,但上天卻格外“眷顧“他,意外又來到了他的頭上,他的父親,那個愛喝酒的打更人,染上了賭博,成為了一個賭徒,于是他把家里的房子,把瘸腿妻子剩下的唯一一件首飾,也輸了,可這還不止,他還欠了很多,很多的債。”

“他沒錢,還不起欠債了,但是他又怕死,所以他就想了一個辦法,趁著便宜兒子不在家,把他的兒媳迷暈了,賣到了一個青樓里面,換取了一大筆錢,還掉了欠債,還送了一頭耕牛給屠戶,讓他斷絕了與女兒的父女關系。”

“后來便宜兒子回來了,想去青樓找回妻子,但卻被打更人狠狠打了一頓,便宜兒子沒敢還手,也沒敢再去青樓找了,因為他覺得他不敢反抗父親,因為從小就這樣,他也習慣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便宜兒子聽說妻子離開了青樓,被一個大財主給贖出來了,當時他很高興,連飯都多吃了幾碗。可好景不長,只兩天時間,便宜兒子又聽說了一件事,他的妻子死了,好像是被浸豬籠死的,那個大財主說她偷人。”

“便宜兒子很傷心,非常非常的傷心,想去送一送自己的妻子,可路走到了一半,突然又不敢繼續走了,于是他跑了,跑到了一座廟宇里面,他想剃發出家,可方丈告訴他,剃發出家需要錢,一大筆錢,于是他又走了,因為他沒錢。”

“回家的路上,便宜兒子遇到了一個怪人,那人說他有仙緣,要收他為弟子,于是便宜兒子答應了,沒有考慮的就答應了。可是到了晚上,便宜兒子才知道那個怪人不是仙,而是魔,一個想把他煉成魔傀的魔。”

“理所當然的,便宜兒子就這樣成了魔傀了,雖然已經不是人了,但他終于有了力量,有了讓世人恐懼的力量,于是他回去了章唐城,第一天殺了妻子的父親,第二天殺了那個大財主,第三天殺了打更人,而明天,就是他要回去見那個怪人,徹底成為一個魔傀的時候了。”

“故事講完了,你覺得怎么樣,好聽嗎,好笑嗎。”

平淡如水的緩緩講訴,輕靜的聲音隨著微風飄蕩,字字句句傳開,傳到了陳九塵的耳朵當中。

身后的劍鞘早已經不再顫動,彷佛也跟著這個故事,走進了一段人生,一段悲苦或悲慘的人生。

輕輕的閉上雙眼,陳九塵冷峻的臉龐之上,此時也捎帶起了幾分感性,他張了張嘴,想說出什么來,但卻怎么也無法發出聲音。

“那個怪人跟我說過,說只有我心甘情愿的時候,才能被煉成最強的一具魔傀,我答應了他,不過今天可能要食言了,因為你們是修仙者,專殺魔的修仙者,對嗎?”

“我們?”

猛然睜開雙眼,陳九塵順著王異的目光看去,只見不遠處的樹林中,此時正有一隊人走來,而且還全都是女子之身。

也就在這一刻,陳九塵懷中的凰血玉佩突然炙熱無比了起來,彷佛像一塊烙鐵般,沁燙著他的胸膛。

“葒姨,我已經感覺到了,他的身上有凰血的氣息。”

樹林間的來人并不是旁人,正是一路循著凰血氣息,找探而來的凰洹等人。

目光一看見陳九塵,凰洹就已經可以確定了,他就是唐皋口中所說的劍宮弟子,魔頭的同伙之人,殺害西凰山同族的幫兇。

“諸位...諸位道兄,不知所來何事,在下日月劍宮弟子,有禮了。”

雖然不知玉佩為何突然炙熱,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這個王異,恐怕還需要靠他來帶路,才能找尋到那尊魔頭。

望著似乎有些來者不善的凰洹等人,陳九塵可以清楚感覺到她們身上的靈力波動,不由得警惕了起來,擋在了王異的身前。

但是他不動還好,這一動之下,頓時便讓凰洹等人大怒,心想你身為修道之士,竟然還如此明目張膽的保護魔頭,簡直就是枉為人子。

“日月劍宮也是名門正派,其掌門更是一方大能,想不到竟然會出你這樣的弟子,不但勾結魔頭,殘殺無辜,如今還敢行包庇之事,你真真是妄修大道。”

本來還對唐皋的話存在幾分疑心,如今卻是親眼所見,凰洹頓時便忍無可忍,一雙泓清眼眸被氣的噴火,直接開口訓斥道。

可這話一出,陳九塵倒是一頭霧水,這都是些什么啊,勾結魔頭?殘殺無辜?

“這位...這位道友,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陳某方下山不過數月,豈會如道兄口中所言?”

“誤會?好啊,只要你交出你身后那個魔頭,還有身上的那塊玉佩來,我就相信這是誤會。”

見陳九塵還抵死狡辯,凰洹頓時被氣笑了,嘲弄般的開口說道。

見凰洹提起玉佩,陳九塵這才拿出了懷中玉佩,對著凰洹等人解釋說道。

“陳某實不知這玉佩到底屬何人,但它卻是陳某一位朋友的東西,所以還恕陳某無法交予諸位。”

“至于我身后的王異,這是尋找那魔頭的...”

“夠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如此狡辯,說不得我今天,就要替日月劍宮清理門戶了。”

可陳九塵話還未說完,便直接被凰洹給打斷了,本來她還想給陳九塵一個機會,只要他交出人和玉就可以。

但誰知道陳九塵竟然一樣東西都不肯交出來,反而還滿口狡辯,真當她凰洹眼瞎不成,那凰血玉佩之上,除了他的氣息,就只有魔氣存在了,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腦海中閃過了同族的慘死之狀,凰洹哪里還顧得上鳳葒的勸阻,頓時雙眼通紅,帶著一股強烈的仇恨感,直朝著陳九塵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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