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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奸大善

  • 五元書生
  • 乘舟欲行
  • 4634字
  • 2019-12-23 15:17:17

“呵!”章知府從喉嚨里發出一聲模棱兩可的聲音。一時間豁然,鹿鳴宴上、詩會上。

倒也不是?可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楊復根本就沒打算跟他們爭,亦或者楊復不屑與他們爭。‘群情洶洶’,士子中可有不服。

“一倍之多?”這一次倒是李陽發了聲,景陽府的鹿鳴宴他沒在,自然也不知道詳情。李陽似有些興致,“李陽頗有些不信,不如再試一試。”

不信?都瞧向他,莫非是不服?贏了自己的人,還不屑與自己相比,任誰都有口氣。

章知府眼神瞧向李陽,又在楊復身上停留。“那正好,本府剛好要修建一座大橋,其間有些預算尚需要敲定,現如今正好拿來試一試。”不由分說,章知府在紙上寫下題目。

眼見拒絕不得,楊復也只得應聲,雖李陽各自看著題目。

二人同時看題,同時動筆。人人瞧的清楚。

題目稍有些復雜,應當確實是修建橋梁所出現的計算。楊復廢了些時間,在紙上寫著‘鬼畫符’,終于,楊復收筆,紙上最終寫下了一串數字。

李陽還在算著,但倘若就這點間隔沒人會認為這是那‘鬼畫符’的功勞。李陽畢竟身為解元,果然還是有些實力的,最終落筆時,二人相隔時間終究沒有使楊復快過他一倍。

但,其間隔已經足夠恐怖了。就因為這幾個‘鬼畫符’?人人都在驚訝著。李陽拿起楊復那張,上面的字符果然是自己從未見過的。

太過異類了,說這話的竟然是被人稱作‘異類’的李陽。李陽目光逐漸深邃,瞧著楊復,不知道在打算著什么。

李陽的異樣被章知府瞧了個清楚,從而使章知府一樣顯得怪異。

他似乎對李陽有著些許的敵意。楊復能隱隱約約的感覺的到。

“確實精妙無比!”章知府剛剛便一直站在楊復身邊,瞧著他一步一步的算著,雖然說看不懂,但章知府能瞧得出,此法相互印證,精簡勾連,的確大妙。

“若此法能普及我大周,可不知能帶來多少益處!”章知府感嘆著。建筑、手工、巧技、鑄造以至于兵器,若是時間足夠甚至影響三國國力局勢也未嘗不可!

章知府猛地一轉,朝向楊復,卻神色一轉,“今日詩會你的一首‘佳人歌’確實當為翹楚。‘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令本府都自愧不如。”。章知府忽地一笑,慈愛的瞧著呆傻的珺娘,“怕是此詩傳出,就連我這小女都要成為一時無兩的風光人物了。”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何其言也!”章知府忘情的說著,卻是讓珺娘聽的‘星星點點’,畏首忍羞。

“爹爹~”珺娘羞叫著。

“唉,”章知府瞧著自己這個‘絕世獨立’的女兒,忍不住一聲暢息。“不過,”章知府卻又話頭一轉,抬眼望著遠近山河,悵然道“當今天下局勢,詩詞怕是無甚大用……”

聽得此言,士子無不低頭慨然,便只有李陽一人神色不對,瞥了楊復一眼,然后‘御敵’似的瞧向章知府。

“天下三分,我大周只占其一,外有強敵環伺,北齊、北武,兩國近來頻頻強犯邊疆。國內雖說表面風調雨順,但誰人可知這風云詭譎?”

“朝堂政黨黨同伐異致、各自為政,使朝堂臃腫滯后,背地里世家豪族盤根錯節、蠢蠢欲動,甚至就連朝堂局勢都在他們把控制之中,民間寒士再難與之相抗,只得尋枝而依。”

“內憂外患,何其難矣。”

“何讀一言書,不見九州同……”章知府感慨著,“天下終究是要一統的,我大周立國數十載,不敢妄議天道。三分天下者有周太祖,合其為一者當為誰呢?”

儒家‘入世’,這終究是士子們所要面對的,躲避不得。

“當何為?”章知府瞧著楊復,這用意已經很明顯了。

果然如此,李陽站在一側暗自響應一聲。

“只做空談,不干政事。”章知府似乎知道楊復不會去談論,特地加了一句。

他們應當有些淵源。楊復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李陽和章知府。關于這個問題,楊復心中有著現成的答案,正如之前所言,儒家入世,這些事士子們平日空談也好,冥想也好總會涉及到的。

被‘奪舍’之前的楊復,應當不止一次想過此事,自己對此事很是關心。楊復感覺的到,心中的答案很是詳細與透徹,不是一時便能得到的。

如何去說,這是自己應當考慮的。楊復辨別著,章知府看自己的眼神很是期待,李陽也是。楊復踱步,在他們的注視下緩緩說著。

“愚以為,攘外必先安內。”楊復一句話定了此次的基調。

“中國既安,群夷自服。是故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內。”楊復瞧著二人的神色,坦然的說著。“內不安,攘外亦如無果之秧,耗費再多心血終是落寞而歸。內安,攘外便有沃壤,順勢而張,所需不過時月。”

章知府點點頭,表示認同,李陽卻只是聽著,不做評判。

“安內,所需者‘權’也。歸地方之權于中央,收中央之權予一人,是謂‘中央集權專制’。大周國主賢明,用人不疑,分權于朝臣,給予地方以臨變之權。由使上下和諧,舉國同心。”

上下和諧,舉國同心?章知府輕笑,騙人的鬼話罷了。他們可是貪得無厭的,只不過暫時喂飽了而已。

李陽顏色稍霽,輕聲贊同道,“國事當如此。”

“但,”楊復語氣一轉,臉色嚴肅,略顯艱難。“若我周國國主以此法治‘內務憂患、外無強敵’之國,必定是‘饒舜禹湯’在世。可如今如知府大人所講,內憂外患,若以此法治國,亦不是不行,但‘定國除賊’卻是遙遠。”

“小生妄議,若想要安內攘外,必收權!無權則一切虛無,皆是空談。收地方歸中央,則中央統一調度,以防內賊作祟。歸中央于圣上一人,則政令皆由君出,此則政令一同。方如此,才可致,君王劍之所指,皆吾心之所向!”

“如此上下同心,君臣齊力,北方武齊二國,必不敢犯我邊境,唯縮首仰視,祈我大周好生之德!”

祈我大周好生之德!何其霸氣慷慨,聽了此番言語的眾人無不熱血瑩瑩,躍躍欲試,展望著大周睥睨北方二國的未來。

“好!好一個縮首仰視,好一個祈我大周好生之德,好一個中央集權專制!”一向沉穩的章知府竟連勝高呼三個‘好’字,直嚷的面紅耳赤,憋了許久的他,卻終于無比暢意。

“楊兄此言太過激進!”一向與楊復為友的李陽竟然跳了出來反駁著。

哼~,章知府早有預料,卻不發話,只站在一旁冷眼瞧著。

“只一個‘上下同心,君臣齊力’便可安定天下了?只一個‘收權與中央,歸權于君王’便可所向披靡了嗎?國事復雜,如今天下三分,周、武、齊,三國并進,當更為復雜,尤為慎重。楊兄未免有些太理所當然了。”李陽罕見的有些情緒波動,言詞激烈。

楊復依舊平靜,但大概已經有了結論,章知府與這李陽之間的淵源怕就在此!楊復回復道,“李陽言之有理,我所講本就是一時妄議罷了。”

“不過,”楊復瞧著景陽府星羅棋布的繁華街市,“正如知府所言‘何讀一言書,不見九州同’。我大周本就與北方武、齊二國為同宗同源,所以我們共讀‘詩書禮樂’,共習儒家義理,所得學識亦為同源。”

“而且,我觀大周商業發展、財富積累亦不輸于武齊二國,甚至還略勝于兩國。既如此,文化學識與財富相同之時,所看的難道不就是把持朝政者的所作所為了嗎?政令爾,人心爾。”

“就好似兩人比武,各握一把一模一樣的寶劍,誰勝誰負,所看的不應該是操控劍刃的人嗎?其余的,大概只有天意了。盡人事,聽天命,我覺得大概如此。”

“不然!”李陽反駁著,情緒還算穩定,倒像是有些規勸楊復,“楊兄太過空想,實不知其中多少糾葛。收權,二字脫口而出,不過嘴唇一張一翕之間。”

李陽向上拱手言道,“可我國主向來賢明,給百姓以言事便宜之權,由是人人參政愛國,按部就班。可若是貿然言‘收權’二字,百姓已得之利,復而奪之,何其難也!君可知‘晁錯無辜’?前車之鑒也!”

楊復不知為何,情緒竟也隱隱的失控,就好像內心心神在受另一個‘楊復’干擾著一樣。李陽越是反駁,楊復便越是想要與他辯論,這種心態,甚是強硬,這大概是沉積二十余年的‘儒家義理’作祟!

楊復長出一口氣,拱手道“李陽所言雖有理,可我們不就是‘只做空談,不干政事’而已嗎?”

“李兄說‘晁錯無辜’,前車之鑒。可晁錯也是為國而死,為了心中義理而死不是嗎?縱然身死,但維護了正義,保證了天道,便是如此,楊某又何敢惜此身也?”

李陽一時欲言又止,只得轉身瞧著楊復,此時的楊復給他的感覺便似換了一個人一樣。強硬、

固執,不復當時的平易近人。

有此感覺得可不止他一個,所有人都被楊復給驚到了。

執拗,沖天的執拗!剛剛一瞬間楊復給人的感覺。

就連章知府也一時愣住,恍然間卻又心中將楊復高看了不知幾分。

珺娘不懂他們男人間的‘君臣義理’,更不懂他們的打打殺殺,可她卻能夠實實在在的崇拜著,莫名的崇拜著。

“楊兄……”李陽朝著楊復,頓了許久,后深鞠一禮,表情頗為復雜,“至此言,李某敬佩如此!”真情實意的感慨著。雖然說什么忠君愛國人人都能說得卻不一定能做得,但李陽覺得,楊復,他絕對不會是一個油嘴滑舌的人,他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何故?”楊復受了一陣涼意,恍然清醒,連忙上前扶起,接連說道,“楊某何以受此,你我不過閑談罷了!”

章知府對于李陽的舉動頗為驚訝,左右將楊復他二人審視著,然后很是真誠的說著,“我欲在城中修一大橋,恰好楊復你精通算術,我想請你協助本府,不知你可否愿意?”

“另外,你這符號算術也不知可不可以一并推廣開來,若是將此術推廣,必對大周有益,到時候‘搬山填海’,只需時間便一定可以有所大用!”

“晚輩不敢居功,都是家父的心血,想必,若是家父瞧見,也是一定樂意的。”楊復想起了父親的背影,‘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多做些,想必父親便少些苦楚吧……

“那我便代表大周朝廷多謝于你!”說完,章知府竟也端端正正的給楊復施了一禮,令在場的無不震驚。

“晚輩怎敢!”楊復慌忙去扶,卻一把被章知府挽住,惹得楊復一時不知如何自處,只見章知府注視著楊復,懇切言道,“你不必自謙,符號算術在日后一定會有大用,這是老夫應該的。”

“你有大才!”當著所有人的面,章知府毫不含糊的說著。“你不必謙虛。”章知府放開楊復的胳膊,轉身面向江水,“有很多人剛開始跟你一樣都有大才。”

“大奸與大善便是你這般人,”章知府語出驚人,令人聽得不由得心中一凜,“大定、擅藏、作偽。”

“你有大才。”章知府又一次確定著,卻不再說下去。一轉話頭,“今日你也算幫了本府一個大忙,也算有功于朝廷,我便許你一個心愿,只要本府能做得到,便盡管提就是。”

知府許給的心愿!多少士子一時眼紅,知府,堂堂知府。都瞧著楊復,看著這個今天給了諸多意外的人,究竟有著什么愿望。

大奸與大善?楊復眼角稍合,章知府仍是背對著,只能看見一個背影,長汀上人數雖多,但只有他看上去更為落寞。也不知是好是壞……

說到什么請求,楊復孑然一身,無欲無求。不,不,不,楊復突然記起,算不得無欲無求。腦袋里那一片記憶的空白還等著自己去填呢。

“回大人,晚輩倒真有一個請求。”楊復思定,只能從這上面再找找線索。“晚輩想瞧一瞧我往年落舉的試卷。”

“往年的試卷?”連章知府都有些好奇了。“看那做甚?”

“我……”楊復說的斷斷續續,自己鄉試過了,那便是之前八年自己一直都在‘演戲’,演一個八年考不上舉人的秀才。楊復想要親眼瞧瞧,那些試卷便是證據。

“你不想說,我也不便多問。”章知府說著,有些可惜。“只是這事老夫可幫不了你,鄉試的試卷不管是中舉的還是落第的,統統一塊交給京城貢院去了,府里根本沒有。”

“不過,”章知府盯著楊復,“你要不著急的話,便可再等等。京城會試就快要到了吧,以你的本事,老夫想著只要你想,便總會有個‘會元’的,在往上一步,殿試狀元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做了狀元,看一看自己的試卷還不是易如反掌?”

章知府語氣很是平淡,就好像在描述一件事實而已。但這個事實可太過‘離譜’了。

會元、狀元?士子們大驚,章知府如此確定?紛紛瞧著楊復,驚訝不已,忽的有人怪叫了一聲,“楊復可已經是小三元了,如今又是解元,若是再得會元、狀元的話,豈不是?”

“六首狀元?!”眾人一起驚訝了。

“以前可從未有過的‘六首狀元’!”眾人驚詫不已。

“他會的。”章知府對這江水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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