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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吃宴吃飯

  • 五元書生
  • 乘舟欲行
  • 3394字
  • 2019-12-16 23:17:02

楊復認為‘吃飯’和‘宴會’還是有差別的,吃飯大概樸素家常,而宴會總顯得高檔文雅一些。

那位知府大人一直說的都是‘吃飯’而不是‘吃宴’。

鹿鳴宴會,聽上去應當挺高雅的宴會。這位知府大人將‘敦本務實’四字發揮到了極致,菜品絕無華麗,但絕對能填飽肚子。談不上‘琳瑯滿目’,但比之‘鹿鳴宴會’卻又絕對喊得出‘寒酸’二字。

楊復已經能瞧的見在座的士子臉色都有些僵住了,只有那位知府大人神色如常。而坐的離他最近的兩位士子,本來應當是有自己的,如今楊復倒有些慶幸,若是坐在那兒就應當看不見這些人臉色的變化了,這倒是頗有些惡趣味。

劉賀作為今科第二,便坐在知府的左手邊。神色稍變的他很快便適應下來,雖說總有些別扭但卻也說得過去。而另一邊的那位,似乎宴會太過超乎他的意料,以至于讓他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后手持筷子‘停住不前、左右搖擺’,最后才勉強的夾了塊‘返璞歸真’的炒豆腐,添進嘴里碾了怕不知有多久。

縱使他們掩藏的再好,那位章大人總歸是明白的。但他似乎好像并不在意,對于他們的一時失態也有著‘原諒’的態度。

楊復一時忍俊不禁,連忙躲閃著,怕被人瞧見。他倒不是笑菜品寒酸,終歸是覺得有趣,也不知這位章大人是在作秀,還說他真的廉潔奉公、兩袖清風。

楊復自以為沒人看的著他剛剛的舉動,‘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卻落在了那位知府章得之女兒章珺娘的眼里。

背地里嘲笑別人的父親,卻被人瞧見個正好,任誰也不會對他有所好詞語。雖說楊復本意不是如此,但在章珺娘眼里總是有意。

“那人笑什么?怪不得爹爹不喜歡他,果然討厭!待會兒便告訴爹爹,莫要再與他共事。”章珺娘又不滿的瞧了一眼自己的父親,言語里可是頗為抱怨,“爹爹也是的,平日里‘摳門’也就算了,如今鹿鳴宴怎能弄成這樣,豈不是讓人笑話嗎,要是真沒錢,我把我的攢的錢拿出來就是了。”

“老爺確實摳門。”那丫鬟頗為適宜的附和著,忽的又靈光一閃,“小姐,你還攢錢了呢?”

“那當然,”章珺娘一揚頭,自滿的說著,“爹爹常常教導我們節儉,我可是都記著呢,每月爹爹給我的月錢我可都攢著。”

“爹爹沒錢應當跟我說一聲的呀,我總不會不給他的。”珺娘又念叨著抱怨著,瞧那個楊復更為礙眼了。“這不讓小人笑話了么。”

“老爺可不是沒錢,他就是摳!”那丫鬟挪了挪嘴,小聲嘀咕著。

“你是不是在小聲嘀咕著爹爹的壞話?”珺娘一下子耳朵靈光的很,唰的一下頭便擺了過去。

“小姐,我可沒有。”

“你就是。”珺娘一下子又語氣柔的很,好心‘誘騙’著,“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怎么能說爹爹的壞話呢,可得一致對外才是。”

“那……”那丫鬟頓了頓,說了句不由心的話“那個書生可真丑。”

“對對對,就是這樣。”瞧著自己教導有功,珺娘可不知有多高興,連聲響應幾句。“真丑,真丑!”

楊復被湯水塞到牙了,咳了好一會兒,總感覺自己背后有人盯著自己,猛地一回頭,卻什么也沒瞧到。奇怪得很,楊復仍疑惑的向背后看著,自言自語道,一回頭,卻又不經意瞧見知府的眼神。似乎是自己的奇怪舉動又引起了知府的注意。

食不語,寢不言,坐要正。這一次,怕是成見更深了。楊復不敢言語,只得無奈的低頭吃飯。

拐角處,章珺娘小嘴一嘟,拍了拍胸脯喘了口氣,“真是的,說話那么大聲干嘛,若是被爹爹知曉,怕是又要被罰了。”

那丫鬟委屈的很,明明是小姐聲音最大才是。“那還罵不罵他了。”

“罵,當然要罵。”那珺娘想了好一會兒,“這一次就罵他無恥好了!對,就罵他無恥。”

“為何要罵他無恥?”看那楊復長得挺好看的,小丫鬟都有些不忍心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罵他就是了,誰讓他嘲笑爹爹呢!”章珺娘不管那么多,爹爹是好人,是個好官,好人怎么會嘲笑好官呢?至于‘無恥’嘛,爹爹常罵人無恥,就當是替爹爹出這口惡氣好了。

‘宴會’將盡,‘死寂’的氣氛終于有了些動靜。

“我聽說楊泉病了?”那章得之章知府向來單刀直入,一說話便拋出了個敏感問題。宴會上沒人作聲,只有劉賀輕聲應肯著。

楊復能感覺得到被注視,楊泉‘瘋癲’一大方面也是因為自己,當然錯可并不在自己。那知府瞧著劉賀,但卻也明顯能感覺得到他更瞧著自己,這使得楊復坐如針氈,忙昂首挺胸以正身姿,再多的誤會,自己可就吃不消了。

“爭鋒如此,怕也難成大氣。”那知府似是再說楊泉,可楊復聽得明白,那明明是說自己的。

這可是天大的委屈,自己從未與他難堪,甚至都不曾說過幾句話,想來也是他為難自己,可這冤屈是實實在在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只可惜當今尚未六月飄雪,若是下上一場大雪,或者說風雨交加,那便應景了。六月飛雪千古冤,血濺白綾三年旱。何時借得屠龍劍,斬盡不平天地寬。楊復將那碗中竹筷幻作‘屠龍劍’,只可惜章知府那‘糊涂知縣’自己是不敢斬的。

若是讓后邊一直偷瞧著的珺娘知曉,這個‘無恥之輩’竟然還想斬了自己的爹爹,怕不是要化作那哪吒三太子,扒了他的‘龍筋’才是。

章得之瞧楊復不做動靜,還以為楊復不服,但卻也不再去提這事。

爛泥扶不上墻的人,他是懶得去管的。

‘天地也!做得個怕硬欺軟,卻原來也這般順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哎,只落得兩淚漣漣。’不知情的楊復還在那自顧自的打趣著。

“今科鄉試已經完畢,按著慣例明日兩府就有舉辦詩會,你等且回去準備準備。不過也不必過于關切,詩詞終是小道,禮樂政教才是正道。詩詞本就是怡情怡景的東西,詩會卻使人追求詩詞,冥思苦吟,這一點可是有些華而不實,怕也不會有什么佳作。”

章大人思考萬事總是以‘實用’二字來度量,對這個詩會也并無多少期待。

“爹爹!”瞧著眾多書生退出了府衙,章珺娘早已經等不急的跳了出來。

章知府瞧著自己女兒沒個規矩,便眉頭一皺,似嗔卻喜的責備著,“珺娘,規矩些。”

“哦,”章珺娘眼色一默,撇了撇嘴,爹爹他是不怕的,女戒她也不懼的,但在旁人面前總要給父親一些面子。腿腳一緊,原本還活蹦亂跳一時便換做了一步三搖的淑女步,這般別扭直讓珺娘的嘴鼓到了天上去。

“爹爹,明日詩會您可要去?”珺娘眼疾手快,忙給章知府倒了杯清茶奉上,如此乖巧。

女兒奉上的茶,章知府可不嫌棄,當是瓊漿玉露,一飲而盡。“那是自然的,兩府詩會,雖說我不喜歡,但總要去在場的,畢竟是由來已久的士子詩會。”

“唉,只是又耽擱了一天的時間,近日的公事可是煩不勝煩,朝廷上那幾位也是不肯消停。”章知府抱怨著,這罪責可得全歸咎于詩會。

見爹爹將杯子放下,章珺娘忙又添了一杯,想也不想的接著話茬,“爹爹可真笨,詩會和公事又不是不能共處,就將公事帶去帶到詩會好了。”

說自己的爹爹笨,珺娘從不遮掩。心直口快,這一點倒也雖章知府。

那章知府也不生氣,怕是平日里沒少被他這位女兒‘欺辱’。只是一愣,又飲了一杯‘瓊漿玉露’,“說得倒也是。”

章知府這杯還未盡,這邊暗喜于自己好注意的珺娘已經提著茶壺等好了。“莫要再添了,你想讓父親喝成大肚子不成?”章知府忙擋住這受不住的殷勤,瞧了一眼總藏不住心事的女兒‘不屑’女兒的小心思,說道,“這次又有什么事找父親?”

‘大肚子有什么不好的’,珺娘嘀咕了一聲,茶壺也不提了,那什么女戒女規更不知是何物。“爹爹明日帶我去詩會可好?爹爹總是常說‘知恩圖報’的!我剛剛可是給爹爹出了個大注意呢!”

“呵,”章知府無奈,就連女兒都跟自己說什么知恩圖報了,“那爹爹可還教過你‘忘恩負義’呢。”

“‘忘恩負義’?”珺娘一下子不愿了,“爹爹可是說過,忘恩負義的人最為可恥,莫非爹爹也想跟那討厭的楊復一樣,被我和丫鬟在背后一塊罵他‘無恥’嘛!”

“楊復?跟他有什么關系?”章知府莫名其妙的問著。

“爹爹可是不知,我可看到爹爹吃飯時,他可在在后面偷笑呢。”珺娘氣的玉齒緊閉,卻又轉身抱怨著,“爹爹你也是的,若是沒錢便跟珺娘說一句就是了,珺娘那可有錢哩!”珺娘昂著頭,化作一個小富婆。

章知府聽見女兒又提起她那微可不計的‘螢火之光’,不由得笑著女兒的嬌憨,只是在想起楊復這人,可就沒那么好的心情了。“來景陽府之前,我便聽過他楊復的天才名聲,結果來到景陽府才發現他已經蹉跎八年,而今年驟登桂榜之首,我本還覺得此人隱忍不發,一鳴驚人,卻沒成想只是背負文采,無有靜心,不堪大用之人。”

“就是就是!”珺娘忙附和著,然后有扯著章知府的胳膊‘利誘’道,“爹爹,如今珺娘可是又幫了你一次,那詩會……”

“詩會?”瞧章知府的樣子,明顯是不愿讓珺娘去的。

“爹爹~!”只這一聲,章知府便丟盔卸甲,逃之夭夭,直推三里之外,奉上城下之盟,“是了是了,你去了就是,去了就是,快快去找你母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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