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上古時期,創世神第七子炙炎上神因心魔妖化,危害三界,眾神無奈只能合力將其封印。
只是在封印途中炙炎的神識離體試圖重塑神身。
所以后來演變成,他的神身被封印在蜀山——栽種懷松草的山峰實則是炙炎的肉身。懷松草便是封印炙炎神身的陣眼。
蜀山也是在此時開派,可以說最初開派的目的,便是神明要其代替他們守著炙炎的神身。
而炙炎的神識則被眾神封印在太寅。
因眾神一直無法尋到將其神識消弭之法,便只能過一段時間就派人來加固陣法。
直至后來的一次神魔大戰中,鳳族在大戰中損失慘重。
等到世間最后一只神鳳因戰事身隕,此次大戰才終于被眾神平息。
收拾殘局時,神明驚訝的發現神鳳身軀落下之地竟是在太寅。
而讓人意外的是自神鳳落下后,太寅竟開始變得平靜起來。
如今懷松草被趙九奪了去,守著神身的陣法被破壞。虧得炙炎的神識還在太寅,否則妖神現世,三界又不知該遭遇怎樣的劫難了。
這便是趙昀打探得來的全部消息。
“你知道得還挺多的。”趙九仰首不以為然的道。
“阿照,若你被打為妖神一派,這事情可就嚴重了!”
趙昀見她滿不在乎的樣子有些急了。
溫紀此刻腦中的思路卻是慢慢清晰起來,“原來如此。”
想通了前因后果的他,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多謝你了。”
他向趙昀道了謝,拉著趙九便要離開。
趙昀伸手想攔,溫紀回首目光與他在空中相撞,“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事。”
趙昀望著眼前少年堅定的目光竟不自覺的松了手,兩人在他的眼中越走越遠,直到完全消失……
他嘆了口氣在原地呆呆站著,等到白靈均提出折返蜀山,趙昀才在回去的路上苦惱起要怎么與掌門交代……
那邊趙九與溫紀已在兩日后到達了太寅,陳崖早已等在這里部署好了一切。
兩人走過去將懷松草交到他手里,陳崖讓他們先各服下一片葉子。
隨后又拍了拍溫紀的肩膀道:“辛苦你們了,時機未到,先在此等待幾日吧。”
兩人乖巧的應了“是”,溫紀撿著去蜀山時遇到的一些事情同陳崖說道。
其中有一些事與他的講述有所出入,不過趙九已見怪不怪了。
從前他們出山回來,便常常如此,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趙九不會出聲改正。
就這樣,四天過后,終于迎來了陳崖所說的時機。
就在他們準備出發之際,溫紀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師父,阿九靈力低微,為何一定要她入太寅。”
陳崖瞥了他一眼,寒聲道:“蜀山的那幫道士說了什么?”
“他們說了什么不重要,徒兒只想得師父一句準話。”
回想自從跟著陳崖修煉時,他吩咐的每一件事無疑都是在為進入太寅做準備,包括遇到趙九。
從霧山魔劍認主到陳崖自己的實力在修仙界數一數二,卻要讓一個靈力低微的趙九替他取懷松草,還要她入太寅幫忙尋鳳血。
“師父,為什么只有阿九能取懷松草,又為什么一定要讓她入太寅。她到底……是誰?抑或是您要將她變成誰?”
溫紀聯系前后,覺得阿九或許真如蜀山掌門所說與妖神有什么干系。
而陳崖定是早知道這一點,所以要利用她來達到某種目的。
但不管他要做什么,這件事對阿九來說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否則陳崖不必瞞他們。
陳崖瞇了瞇眼,冷笑道:“看來這些年我對你太過寬厚了。”
溫紀的拳頭握了握,心下已有了計較,“果真如此。”
這兩天他一直在等,等陳崖說一句解釋的話,等他會不會念在這些年的情誼心軟放棄自己的計劃。
現在看來,陳崖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把他們兩個當成自己的徒兒過。
“愚蠢小兒,自作聰明。”陳崖不想在這關頭節外生枝,耽誤進入太寅的時機,便一掌將其擊飛。
“阿九,你若不想他死,便隨我去吧。”
事到如今趙九才恍然大悟,她以為真心待她的師父,幾次三番護她周全的師父,原來一直以來都只是想要利用她。
“師……”趙九剛想開口,卻發現那兩個字再也喊不出口了。
她頓了頓,迅速整理好情緒平靜的道:“我隨你去,你不要為難溫紀了。”
陳崖對她這樣的態度不屑一顧,“他還不值得我出手。走吧,往后你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趙九覺得他這話說得奇怪,卻沒有再答話,只朝著溫紀輕聲道:“溫紀,保重。”
就在他們準備進入太寅之時,陳崖突然大叫一聲,“啊!”
趙九側身一看,陳崖的胸口竟流出了血!
她猛的轉身,見到溫紀溫柔的望著她,對她說:“阿九,重新開始吧。還有,要好好活下去。”
溫紀說完,口中念著一連串晦澀難懂的咒語,隨后他拿起刀再次對著自己的心臟猛捅了下去。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而陳崖亦是如此。
“溫紀!!”陳崖明白自己受了他的算計時已然晚了。
他內心多有不甘,多年來的處心積慮,居然被一個什么都不是的毛頭小子破壞了!
陳崖腦怒自己的大意,更痛恨溫紀的算計!
他沒有想到溫紀在這幾日的時間里,竟在他身上下了同生術,他生,他便生,他死,他便死。
他更沒有想到最后他竟是死在這樣一個簡單的,世人多用來規束男女之間忠貞的法術之下。
趙九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看著眼前兩人相繼倒下而后在她面前消失。
溫紀竟用了讓自己灰飛煙滅的法子與陳崖同歸于盡!
她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看著茫茫天地間突然只剩下她一個人。
霎時間,往日的畫面一幕幕在腦中閃過。
從前她身邊有很多人,有一日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后來,她的身邊有了溫紀,現在,又只剩她一個了。
“溫紀,你有時間先知會我一聲的……”
“太無趣了……”
她喃喃自語,不明白為什么這件事應該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解決,他卻用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一種。
趙九突然笑了,她轉身毅然決然的進入太寅。
這件事情也許的確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解決,但殺了陳崖卻是最保險的辦法。
他們若逃了,以陳崖的能力要找到他們易如反掌,屆時他們再想殺他就難了。
他不想往后趙九日日生活在心驚膽戰之中。
他本來也有很多話想同她說,但思來想去,最后他只希望她忘掉這些事,重新開始,好好活下去。
他沒想到,趙九心灰意冷下只身入了太寅。
若干年后,一位少女伸著懶腰從太寅走出時,引起修仙界一陣軒然大波。
“你這消息可靠嗎?”
“可靠可靠,我的消息你還能不信?”
“我當然信你,這樣說來,過不了多久修仙界可要大亂了!”
“可不是呢!那些天賦不夠的,少不得扎堆要去博一博!”
“你別說那些天賦不夠的了,就是那些有天賦的哪個不想去!”
“也是,旁人辛苦修煉個幾百年,還不如她進太寅數年……”
“噓!有人來了!”兩個少年貓著腰躲在山石中偷偷談論此事,見有人走來連忙噤聲藏好。
等到腳步聲漸遠時,兩個少年才松了口氣,“這事你可先別聲張出去,要讓人知道是我透了消息,少不得被撥層皮出來。”
對面的少年拿出幾顆丹藥塞到他手里,陪笑道:“知道知道,我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近日大家都神神秘秘的,我不過是好奇罷了。”
兩人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各自離去。
得了消息的少年飛奔回去,剛回到住處便被人一拐仗敲在了頭上。
“爺爺!說了不要打我的頭!”沈穆抱著頭跳腳道。
“哼,我倒是不想打你,但你實在不思進取。宗主善心收留我們,你該……”
“知道啦知道啦,我還有事先走啦~”
沈穆說完轉身便跑,留下老者在原地氣得拐杖直敲在地面上。
沈穆與爺爺幾年前得萬門宗收留,在宗門里打打下手,做些采買的雜活。
后來宗主見他機靈,也有幾分修煉的資質,便同意讓他跟著門外弟子修煉。
沈穆原本很爭氣,但少年心性高。在同門三番五次的擠兌下,他賭氣不再去進學,而是自己找門路修煉。
他十分擅長與旁人打交道,因此得了不少的小道消息,又靠著這些消息販賣得來了不少好東西。
近幾日沈穆聽說修仙大派蜀山派譴了人來與宗主商議要事,內門弟子們進進出出時一個個臉上都神情莫測,引得門外弟子們紛紛猜測。
以往沈穆好奇宗門事務向他們打聽,那些門內弟子也不會吝嗇,總肯透露一二。
但這次不管沈穆如何旁敲側擊,他們都再三緘口,甚至語氣不善的告誡他不該問的別問。
這下可完全勾起了沈穆的好奇心,十幾歲的少年最喜歡探究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是以他多方打聽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原是各大門派臨時組建了一支隊伍準備搶占先機去太寅一探究竟。
將消息賣給沈穆的同門與他還有些情誼,后來還特地過來囑咐他過幾日宗門若要派人去,千萬別報名。
按那人的話說,第一批去的人與送死無異,但沈穆卻不這么覺得。
于是在宗門向弟子們宣告這個消息時,他第一個報了名。
十日后,沈穆等人在靠近太寅山腳的地方被迫停下。
因隊伍中修為低下的修士,已經開始受到魔氣的影響了。
蜀山這次由白臻帶隊,一共來了十人。其他門派頂多來個四五人,其中大多數都是外門弟子。
他們來之前都知道,自己此次來便是來為后來者鋪路的。
但與其一直在門外徘徊,不如來此博上一博。
若等以后這里成了修仙圣地,他們便是想來也是沒有資格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聽說趙九來時不過煉氣期,出山時竟達到了大乘!這是什么概念?
如今的修仙界可只有她一人達到了這個境界,說不定不日她便可渡劫成仙了!
二十年啊!蜀山的太上長老聽了都得付之一嘆吧。
在這樣巨大的誘惑面前,就算是以自己的性命為賭注,也是有人下注的。
只不過他們不成想,還沒到太寅的山腳下,已經有許多人被太寅里泄出的魔氣影響到了。
“聽聞趙九當時是服了懷松草的。世上可僅有那一株,唉,我們怎么就沒有她那么好運呢……”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再說了,當時清光掌門不還說過她是妖神嗎?此地魔氣濃郁,正好利她修行也不一定。”
“你說的也是,哪有這么巧,我們這些人來了修為或多或少都受了損,偏偏她……”那人點到為止,沒有再說下去。
“就是就是,早知道不來了,這哪像修煉的好地方,簡直就是魔窟啊!”
受魔氣影響的幾個修士聚在一起嘀咕。
沈穆見了好奇的上前問道:“各位前輩,不知這個趙九到底是什么來頭啊?”
此話一出,那幾人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一個身著青色道袍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夸張的道:“小兄弟,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你來這干什么?”
沈穆撓撓頭,又偷偷望了望遠處的同門,見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他,這才悄悄的開口道:“這不是宗門派我來湊個人數嘛。”
幾人見他這樣說,心下明了,萬門宗不是什么大派,拉他來湊個人數倒也是情有可原。
他們來到此地發現與自己想象中相差甚遠,心中已有怨言,正好沈穆這一問,讓他們有了宣泄的對象。
他們添油加醋的將事情的始末說于他聽,其中還夾雜了不少自身的看法與猜測。
好在事情倒是有頭有尾的說完了,后來沈穆見他們說來說去不過那幾句,忙找個借口告辭了。
他的演技太好,好到直到他走了,那幾個修士還在為他這個單純的少年被誆騙到此地的事情嘆息,絲毫不知道沈穆是在向他們套消息。
沈穆雖騙過了那幾人,但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白臻看在眼里。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白臻就莫名的覺得沈穆十分礙眼。
他心下決定等這幾日眾人調修好,便讓沈穆加入第一梯隊為他們先行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