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甩混鐵棍上的鮮血,手掌中心生出一團火焰,噴薄之間就將棍上的血漬燃燒殆盡,空氣里也彌漫上了一層濃郁的血腥氣,將之前的蓮花香完全覆蓋了過去。
看了一眼那些倒在地上,或是死去,或是嗷嗷直叫的金甲士兵,猴子心中一嘆——這是他們自己決定,誰也沒有辦法。
搖了搖頭,將雜念拋去,身形一躍,猴子便到了那座虛空殿宇前。
赤金色的大門給人一種極度威嚴的感覺,其間還鑲嵌著各種異獸的花紋,整體一看若是法力一般的生靈可能會直接跪拜下去。
但是猴子不管那么多,它現在只想進去,找到他們口中的遺老。
天宮大殿里,天帝皺了皺眉頭,坐在黃金座椅上的他忍不住要起身。
“你不能去。”耳聃伸手微微一壓,天帝便再次坐回那張黃金座椅上的。
“這是它的劫數,它自己的選擇,該當如何,那也是它自己的事情,和你無關,而且你要記得你的身份。”
耳聃看著虛空中的畫面,淡淡道,“你不該管。”
“它是我小師弟,它的事,我如何管不得?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它去送死?”天帝漲紅了臉,太陽穴上的青筋一根根地爆起,如同虬龍,但是奈何他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半分。
黃金的座椅象征地位與權力,當你選擇這些,其他的,便得放下。
耳聃不去看天帝,他自然知道,這個孩子從來沒有像如今這般恨過他,即使是他對師弟出手的時候他也沒有吧?
天帝流淚了。
淚水落下的時候他從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人變成了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少年,白衣翩翩,卻一直流著眼淚。
這時的天帝和當年的師弟有幾分相似,耳聃避過目光,不敢去看他。
“從今天起,你就是這座天宮的主人,這里的所有神眾都要奉你為帝,天宮的天帝!”
很多年前耳聃建立了天宮,莫莫被帶離了鬼谷神閣,面對滿殿的神眾,他從白衣翩翩的少年,一步步地變成了天宮之主該有的樣子。
“你可以找我報仇,但是我向你保證,我是為了你師父好,才這么做的。”
面對少年仇視的目光,耳聃淡淡地道。
少年莫莫根本不是耳聃的對手,多次失敗之后終于沒了想法。
都說時間是撫慰一切的良藥,但其實只有經歷過真正痛苦的人才知道,時間不過是敷在傷口上的痂翳,不去動便不痛,一動同樣撕心裂肺,就像腐爛的大樹變成了養分,那養分之上,又長出了新的草木一樣。
莫莫看著虛空中的畫面,那猴子,那個幾乎素昧平生的師弟,卻激起了他多年就被諸多痂翳覆蓋的傷痛和激情。
冰冷地目光看著耳聃,他的胸腔里一股奇妙的情感澎湃不止,前者是仇人,也是恩人。
他毀了鬼谷神閣的一切,卻也給了他現在的所有……
但這天!已經不是當年的天了!
莫莫不顧一切地掙扎起身,周身的禁制一道道地崩潰,同時崩潰的還有他的身體血液圍繞著符文,雪白的皮膚被一道道的陣紋束縛著,如同刀片的陣符割開他的皮膚,也被他的皮膚所崩壞……
“夠了,當真不活了嗎?!”
耳聃忽得轉身語氣有些微微地怒意,一掌輕輕地拍在莫莫的后腦上,后者便立刻昏死了過去。
接住莫莫的身體,耳聃皺了皺眉,看著虛空中的畫面,他也有些焦急,雖然他計算好了一切,但是終歸有些時候是人算不如天算的——這里的天,是真正的天,是無常的天。
重重地吐了一口氣,猴子沒有想到自己這么快就輸了,四招,剛剛四招它就直接被按在地上,死死的,動不了,第一次覺得這么無力。
“本座愧對你的師父,所以讓你三招,當是賣他情面。”
金色的大殿深處,一個聲音有些讓人精神發潰。
原來是一招。
猴子的心咯噔一下,跌落到了最低谷,從方寸山回來之后他再也沒有被人欺負過了,更別說輸得這么慘了。
“本座名喚天常,輸給我不必灰心,你想救的那只鳥兒,在地府,想救她,去便是了。”
天常好像看透了猴子的心似的,聲音里居然有些安慰的意思。
這就放了他了?
猴子看向那片虛無,眼睛里的光芒一閃,握著混鐵棍,有些不太相信。
“走吧,天宮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去地府鬧騰一陣去。”天常好像煩了。
虛空里吹來一陣風,貌似是他揮了揮衣袖,猴子便被那陣風帶走了,眼前居然猛然一黑。
猴子被風吹走后,大殿的深處走出一個黑袍老者,身后還跟著幾個同樣衣著的老人。
看著猴子走的方向,天常輕輕搖了搖頭,為什么這世間的生命都不能如他所愿呢,明明自己都是為了他們好。
鬼谷是這樣,那個叫莫莫的孩子也是這樣,就連耳聃,有時候都不能如他所愿。
想起了什么一樣,天常轉身對其中一個背負著金色長弓的老人說了一句什么,語氣有些嚴厲,那老人低頭應了一聲,有些惶恐。
ps:解釋一下停了的原因,一直在糾結結局,昨天剛剛有了想法,最近一段時間會連續多更,這本書大概十萬字左右,不會太長,希望喜歡,感謝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