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亞茹沒有辦法想通這一點。
她所學過的知識,和過往的經驗都告訴她,說謊就是心虛的表現,尤其是沒有必要撒謊的事情上,他卻說謊了。
那么…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嗎?
胡亞茹一個人坐在江學豐的辦公室里胡思亂想,卻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答案。
更要命的一點是,胡亞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江學豐這件事情。
僅僅為了摳這幾十分鐘,萬一自己多想了,被江學豐誤會,覺得她小心眼,難免影響夫妻之間的感情。
畢竟他們結婚時間不長,胡亞茹不確定自己這樣的摳把柄是不是會讓他們開始變得相互猜忌。
可是不問個明白,她一個人胡思亂想,一定會把這無法填滿的幾十分鐘妖魔化,它一定會變成了一道自己深種的心魔。
她怕自己時時刻刻都會想起,遲早有一天她還是會說出來。
她什么都明白…
她知道夫妻之間,信任是最基本的相處之道,可是完全的信任,恐怕即使是傻瓜也很難做得到吧。
胡亞茹很擔心自己現在的狀態,即使她內心再努力掩飾,此刻的自己一定是不理智的,她不希望自己一時沖動說出傷害彼此的話。
胡亞茹放下了手中的飯盒,選擇默默的離開,給自己更多的時間好好想想。
江學豐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嗎胡亞茹人已經不在了,只有桌上的一個飯盒,打開,菜已經涼透了。
江學豐回到家里的時候,胡亞茹剛從家具店回來沒多久。
“不是在辦公室等我嗎?怎么突然走了。”
“等了好久,你都不來,我就不想等了,自己先去家具店看看。”
江學豐點點頭,換成了拖鞋,把手里的資料放到書桌上,“怎么樣?看到了合適的了嗎?”
“沒有,家具店老板說要量好家里放家具地方的尺寸,我走的時候他還要跟著我去新房幫我們量,被我拒絕了。”胡亞茹語氣淡淡的。
江學豐似乎聽出了她的不高興和不滿,看著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翻著手里的《鹿鼎記》。他大致猜測著,胡亞茹可能是因為他工作一忙,出爾反爾,拋下她,讓她一個人忙前忙后,難免有些失落吧。
江學豐換了身上的工作服,穿了一身舒服的運動裝,走到胡亞茹面前,拿開她手里的小說。
“干嘛?”胡亞茹抬頭看他。
江學豐面含笑意,回答道:“你不是說家具店里的老板說要量一下放家具的地方的具體尺寸。”他伸手去拽胡亞茹的胳膊,“走吧,我們去新房。”
胡亞茹原本還是糾結的,她要不要問問,他為什么說謊。
可是看著江學豐對她的在意,依舊那樣耐心安撫她的情緒。
胡亞茹覺得自己實在是多想了。
書上說,只有一個人足夠愛對方才能有特別的耐心和細心。
江學豐就是這樣,他對太多的人都沒有耐心,也從來不會關心別人的心思和想法。
可是,江學豐對她卻是不一樣的。
他們是夫妻,是一家人,是可以讓江學豐足夠關心和在意的人,也是他所愛,要用一生去陪伴的人。
胡亞茹知道,只要這份愛和關心不變,他們之間縱然有一個兩個善意的謊言,也是一家人。
不問,也就不問罷。
也許什么都沒有,庸人何必自擾。
江學豐牽著胡亞茹的手剛到樓下,正巧遇上了從樓里下來的吳蘭玉。
雙方都是一愣。
胡亞茹看看江學豐又看看吳蘭玉,“我回來這么多天都沒看見你。”
“哦,我申請到房子了,已經搬過去住了。”吳蘭玉笑了笑,只是笑容不大自然,“你們怎么來這兒?去朋友家?”
“單位分的新房在這兒,我和學豐一起來看看。”胡亞茹如實回答,緊接著又問道,“你來這兒是?”
“哦。”吳蘭玉先是一愣,才道:“同事喬遷新居,我過來看看。要不,你們先忙,我走了。”
吳蘭玉不等胡亞茹說什么,獨自繞過他們,消失在了樓角。
胡亞茹不曉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她總是覺得吳蘭玉突然變得疏離了很多,看她的眼神也格外奇怪,甚至有些失神。
胡亞茹看著吳蘭玉消失的樓角,側頭問道:“她最近是不是發生什么了?”
“沒有。”江學豐幾乎想都沒想,便回應道。
明顯江學豐很不愿意和她討論吳蘭玉的狀態,對她的情況也很不在意。
江學豐以前也不這么冷漠啊,吳蘭玉是不是說什么話得罪他了。
干嘛這個樣子,這個態度,明明她培訓之前還好好的。
吳蘭玉該不會是因為自己培訓前提出讓她住自己家,所以不高興了,故意躲開她吧。
只是,這樣的想法也只是在當時那一剎而已,很快在忙碌的工作和生活中,胡亞茹也顧不上想那么多了。
新房有了江學豐共同操持,很快胡亞茹和江學豐就搬進去入住了。
大周末,兩個人一起到街上采買新居的碗筷。根據新床的尺寸,他們又重新置辦了新的被褥床單和枕頭等等…
一起打掃,一起擺置,一起暢想著這個房子里未來可能發生的一切。
那一刻,胡亞茹覺得結婚真的很好,很幸福,這個房子讓她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定和快樂。
這一年多,對于胡亞茹來說過的很快也很魔幻,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這么快就會結婚,這么順利就能分到房子,家庭和事業似乎都超出預期的幸福。
因為吳蘭玉找到了住處不再需要那套舊房子里的家具,胡亞茹和江學豐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處理方式。
干脆就把家具留在了那間房子里。只要等著租期到之前,他們能順利將這些東西賣掉,或者直接送給下一個租客也不是不可。
搬家帶給胡亞茹的幸福很快就磨滅了她的擔心和猜測。
……
周三,小唐開會回到辦公室,“我很生氣”四個大字就像寫在臉上一般,辦公室里沒有一個人敢惹她,同她多說一句話。
下班以后,胡亞茹躊躇半天,還是約了小唐一起出去說個明白。
路邊小酌,小唐連干三杯,“你知道嗎?蔣嬰艷要頂上勞資科科長的位置了。”
胡亞茹就知道,這么生氣,一定是和蔣嬰艷有關,只是沒想到,是這么個有關的方式。
勞資科科長,不得不說,這個蔣嬰艷確實是個厲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