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帆苦笑，聽陳霆這么一說，他也覺得自己有些放任姜山了。

仔細回想了一下，最近的姜山確實比最初進特種班的時候鋒芒更甚了，李風帆心里一凜，這確實不是什么好兆頭。

“那你說該怎么辦吧？”李風帆無奈搖頭：“我總不能帶著他去扶老太太過馬路吧？再說了我都不敢隨便扶…”

“我就這么跟你說吧。”李風帆嘆了口氣：“那孩子不壞，心地也挺善良，可以看出來那兩位啟蒙教育做的很優秀，但是我們首先也要考慮一下，一個幾歲大的孩子，在受到委屈之后，他自身的想法，以及這些年來他自身養成的價值觀。”

“十多年啊，在對這個社會和體制充滿不信任和厭惡的情況下，他對待事情第一反應是查看真實的丑惡，對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戒備。”李風帆嘆道：“說真的，他到現在還能保持這么個清醒冷靜的頭腦我已經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了，你說我還能怎么去教他？”

“你也是部隊轉業的，就是下手輕重這方面，咱們誰還沒殺過幾個黑傭兵啊。”李風帆嗤笑一聲：“有時候就連我也不得不承認，那孩子在一些事情上的處理方法還是挺對的，盡管對他這個年紀來講有些過激。”

“就像你說的，他戾氣太重，但我就算引導，那也總得有個章程吧？”李風帆掏出煙來遞給陳霆一根，陳霆伸手接過，李風帆掏出火機給陳霆點了根煙，給自己也點上，深吸了一口，長長的呼了口氣。

好半天，李風帆嘆了口氣：“特種班的學生除了一些必要的文化課，再就是跟著拓荒軍拓荒，你說我還能怎么教育他？”

陳霆沉默半晌，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么辦法。

回想起近幾次和姜山的接觸，少年那皮笑肉不笑的可惡樣子出現在他腦海。

有…有啥用啊？

混賬的聲音不斷在腦海里回想，陳霆太陽穴一陣突突，緊接著便冷笑起來：“他不是一直問我這做警察的有啥用么？”

“嗯？”李風帆愣了愣。

陳霆咬牙道：“那老子就讓他親眼看看！我們這幫警察的用處！”

……

姜山不知道陳霆和李風帆之間的對話，此時的他被康成的話說的有些心煩意亂。

雖然剛剛在飯桌上說的話不無一些氣話，但他也覺得自己不應該那么說，畢竟如果按照姜山之前那么說的話，那他也輕賤了父母的名號了。

你不能因為浮云遮眼，看不到太陽，就說這世界沒有光！

康成的話仿佛還在耳邊回響一般，讓姜山有些心煩意亂。

啪！

一腳踢飛了一塊小石頭，石頭攜著破風聲飛了出去，遠遠地傳來一聲慘叫。

“誰特么扔的石頭？”幾個惡形惡狀的小痞子從胡同口躥了出來，借著路燈的光線，幾個小痞子在看到姜山的一瞬間頓時萎了下去。

在姜山家這附近混的小痞子，還沒有沒被姜山揍過的…

“哎呦~山哥回來啦…”那領頭小痞子頓時諂媚的笑了起來，笑容比按摩院門口拉客的大姐還要熱情三分：“這是嫂子么？山哥特地帶給我們認識認識？您放心，以后這片地界上絕對沒人敢惹嫂子的麻煩！”

姜山愣了愣，這才發現花不語還在臉色擔憂的跟在自己身邊。

扭頭看了那小痞子一眼，姜山面無表情：“滾。”

“好的山哥！”

幾個小痞子如蒙大赦，一溜煙的跑掉了。

花不語舉起小本子，澄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姜山沒事吧？’

昏暗的燈光下，姜山看著小本子上娟秀的字跡一陣歉意。

“抱歉讓你跟到現在，我沒事。”伸手揉了揉小丫頭烏黑柔順的頭發，姜山眼神憐惜。

“唔…”花不語搖了搖頭，目光澄澈。

看了看已經到了自家樓下，姜山干笑一聲：“上樓坐坐？”

花不語臉色有些發紅，想了想，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關門聲響起，姜山打開燈，花不語有些局促的四下張望著。

姜山從鞋柜拿出一雙拖鞋：“穿拖鞋。”

“嗯…”花不語乖巧的脫了鞋，換上了拖鞋。

從冰箱里拿出兩瓶飲料，兩人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暫時將剛剛的事情拋到腦后，姜山臉色發紅：“要不…你今晚就先住這吧，住在客房。”

花不語臉蛋紅潤，乖巧點了點頭。

姜山沒敢瞎想，畢竟花不語會讀心術。

匆匆的找出老媽當初的睡衣給花不語送了過去，姜山臉色尷尬：“浴室洗臉池下面有沒用的洗漱用品，你打開直接用就行。”

花不語乖巧點頭，伸手接過姜山遞來的睡衣。

“客房很久沒人住了，可能有點冷，我給你開一下空調。”姜山說著，又匆匆跑到了客房去開空調。

“牛奶和蘋果，記得刷牙之前消滅掉…”姜山拿來一盒牛奶和一個蘋果，尷尬笑笑：“我媽說過，這些東西每天都要。”

“冰箱里有飲料和零食，吃什么自己拿就好…”

“客房里有全息電視，也有潛行頭盔和3D眼睛，連上手表就可以…”

“客房的書架上有不少書，喜歡看什么自己選…”

“衣服扔進洗衣機就不用管了，全智能的，等甩干拿出來晾到浴室里就行…”

花不語乖巧的看著姜山忙叨叨的走來走去，幾分鐘后，姜山抱著一個兩米多高的毛絨玩具熊走了出來，臉色微紅：“這是我小時候的，你睡不著的話可以抱著…”

花不語笑了起來。

姜山好可愛…

‘姜山說話不結巴了。’拿起小本本遞給姜山，姜山臉色更紅了…

匆匆的洗漱一番，姜山慌慌張張的回屋睡覺了。

花不語看著姜山臥室的房門，嘴角帶笑，轉身回了客房，突然，花不語身子一僵，定在原地，臉色迅速轉紅。

她肚子有點疼…

躡手躡腳的穿上外套，正打算穿鞋出門，便聽到開門聲響起，姜山開門走了出來。

姜山是出來上廁所的，剛剛有些慌亂，他睡前沒有放水。

“你…你是要回去么？”姜山看著花不語的樣子愣了愣。

花不語連忙搖頭，一臉慌亂的擺著手，臉色通紅，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這…這個時間段出去的話很危險的。”姜山蹙了蹙眉：“我…我跟著你吧。”

花不語繼續搖頭…

我是來姨媽了啊…

可是這要怎么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