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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眼里的余先生

周日中午吃過午飯,我踹著鹿鹿的屁股,把她轟回了家,這丫頭,明顯是把我這里當做逃避的安樂窩了,偷懶就算了,還敢暴飲暴食“放縱”自己。

日子過得舒心又愜意,這可不是什么神仙日子,應該是走向毀滅的前奏吧。

古話說來“人知居安思危,未雨綢繆”總是有很深的道理。

十二點半,站在柜子前整理衣服,先是把衣服從柜子里拿出來,又將拿出來的衣服分類,分類好的衣服又開始擱床上搭配起來,等我再次看表的時候,已經一點半了。

內心一震,這一個小時像是被偷走了一樣。

加快了手上的動作,裝了一大包衣服匆匆出門。

和老板約得三點,如果走去學校的話可能就要花上近一個小時。快點出門,是目前至關重要的事。

托著行李箱走到門口,快速鎖了門。走出幾步,突然上次忘記關窗戶,下雨打進一家雨水的事情浮上腦海,我轉過身,往樓上望了望,又跑開往屋側去檢查。確定無誤后,就繼續離開了。

按我的思維,總算不會像上次一樣了。

走到岔路口的時候,有個騎車的身影,望來很是熟悉。

走近一看,竟然是余聲。

他就那樣平靜自若地騎在車上,低著頭看著手里的文件,專注的很,好像全世界都和他沒關系。

但他好像,還是為我留了一扇小門,那扇只為我打開的小門,我順著他為我鋪就的花路,一路向他奔去。

“你是等我嗎?”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朝他打趣。

“當然了。”這一句溫柔肯定的答案加上他不多見的微笑像是快來的春天,向我的心襲來陣陣暖意。

“可是,我有箱子,你怎么帶我呢?”

“我陪你走去。”

做了幾次余先生的后座,如今竟然都習以為常了起來,默認著只要是他的后座,一定是為我準備的。

這樣的習慣和依賴真是可怕,滿腹滿懷的我以為,難道就是青春年少的少女情懷?

我拖著行李箱走在人行道的內側,余先生推著自行車從身后繞到了我的身旁,與我并肩而走,只不過,我們兩個的距離隔著一輛自行車和一個行李箱。

他壓著人形道的白線,一會兒走在內道,一會兒游離出去,即使我托著行李箱狠狠地往內側擠,示意他往里面來,但他似乎還是猶豫不決地徘徊著。

或者這就是一條他向我靠近的線,如今的他還在試探的邊緣。

他是沉默有把握的人,我是小心翼翼很少逾矩的人。好像我們兩個人都是孤獨的自傳星球,我不會往主動出去,他也不會輕易進來,我們就那樣再各自的軌道運行,但各自的引力又相互吸引著。

“你是去學校嗎?”

“蒽”

“去做些什么?”

“你去做什么?”

“話劇社有一個參賽項目”

“我也一樣,去幫忙。”

“這樣啊,這次也是男主角嗎?”

“不清楚,不過希望你不要像上次那樣推薦我了。”

“你怎么知道,上次是我加了你的名字。”

“掐指一算~”

“我是覺得那個形象和你很像,就把你名字加上了,還以為你會被淘汰呢。”

“對我來說,有些事一旦開始,就要堅持到底。”

“對啊,你看你不很適合的嘛,說明我直覺很準啊。”

……

到學校的時候,余先生把車停在門衛叔叔那,自然地回到我身邊,平靜地接過我手里的行李箱,讓我走在校園人形道的內側。

我們的肩距估摸著只有零點幾厘米。像是傍晚時候操場里散步的爺爺奶奶。或許乘著陽光下的碎葉隙影,我們也可以這樣一直走到老。

上次這樣走在諾大的校園里,是去年剛到話劇社那天,他像個溫暖的紳士,我坐在他的自行車車后,那個夏日傍晚的陽光比這個冬日更炙熱。

余先生高我一個頭,估摸也有二十公分,每每轉過臉,最先看到的都是他的后背,肩膀。

不過,那時候也很少抬頭和他四目相對,畢竟少女的情懷總是嬌羞的。很多時候,我感覺他在看我的時候,我都會假裝淡然,心底打著“絕不轉頭”的口號,不然得有多尷尬。或許我看他的時候,他很少側目的原因也和我類似。

余先生的側臉很好看,清瘦俊逸,在我的仰角里,鼻峰更顯直挺,狹長鼻翼線延伸分明,下唇清薄,上唇隱重,不說話時,線條分明,透著堅毅和冷峻。說話的時候,低音雄厚,堅定有力,伴著唇唇欲動的誘惑,更給人無盡的歡喜。人們常用黑寶石,黑水晶來形容好看的眼睛。但我更想用深淵來形容他眼里的深邃,那是一雙當你凝視就會被吸引的眼睛。當然,他從來不會聚焦眼神去注視什么人,畢竟他一定神,你就被吞沒了。

唯一我覺得還有些遺憾的就是他太瘦了,臉上骨節分明的,看起來總是少些溫度。

“余聲……安曉郝……”熟悉的聲音清晰地從身后傳過來。

回過頭,原來是周逸,他騎著電動車往這邊開來,后邊還馱著周然學姐。

“你膽子也太肥了吧!老陶上周總結會才說過禁止在校園里騎毛驢!你不怕被逮著!”

“放心,老陶這周回老家了,不在學校,在說了,現在這周末,沒事沒事。”

“誰擔心你了,我是怕你霍亂校園。”

“我這車技很好的,我媽買菜早上都是我馱的,不信你問我姐。”他信誓旦旦地給自己作擔保。見周然學姐也無奈地點點頭,我也就沒和他繼續說下去了。

“你們先去辦公室,我送她去寢室,馬上就去辦公室匯合。”余先生朝周逸說道。

望著周逸他們騎車離開,余先生加快了步伐把我送到了久違的寢室。

看著他搬著行李箱爬著樓梯,我跟在他身后,當時無比安心。

我們總是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的陌生如萍水之逢,漸行漸遠,有的溫暖而緊緊靠近,而眼前這個人,安靜的余先生,和他相遇的一切如此平常,但讓我無比歡喜,無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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