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內宅,仆役們拿著火把進進出出,越子昂也被分派了任務,拿著火把跟著隊伍到處轉,總之,就是找人,找陌生人。
這可真是難為越子昂了,因為直到現在,他跟很多仆役都不認識,雖然平常總有見面的,可是,他來的時間也不長,在各有司職的情況下,一般也見不上面。
門口徐進不許出,一只蒼蠅也別飛出去。
這是東家的原話,可是能不能抓到人,越子昂覺得如果自己是賊的話,是絕對跑不出去的。
開玩笑,這不是咱的專業啊!
直到現在,越子昂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因為府里有規矩,總之,不該做的不做。
越子昂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知道,不過似乎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是不該問的,因為所有人互相見了面就只是少了一眼,一句話都不說。
越子昂暗自里嘀咕:“家大業大,防小偷防內賊,誰知道這件事是不是宅子里的人干的。”
想到這里,對面又迎面走來一隊人。
就在彼此路過的時候,一聲聲音響起:“你,站住。”
那個人指的正是越子昂。
這正是天降災難。
越子昂陪著笑臉說:“大哥,我是老花匠那邊的人。”
那人兇狠的一把拉過越子昂,“少廢話,帶走。”
越子昂被人捆住,莫名其妙的被人拽到了東家面前。
這個時候,越子昂反而冷靜了下來。
出面的正是白天錢老爺床下坐著的男子。
門口站了三五個人,全是今天白天進內宅干粗活的仆役,其中就有老花匠。
男子身后的屋子里隱隱約約傳來女人哭泣的聲音。
“大少爺,人都齊了。”
錢府大少爺此時臉色鐵青,兇相畢露:“你們白天,都是在內宅里做工的人,有沒有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大家一起搖頭。
那大少爺又看向越子昂。
越子昂趕緊使勁兒的搖頭。
這個時候,任誰也明白,是內宅里死人了。
那大少爺急得橫眉一豎,“那就是你們了?”
這個時候,誰都能感覺到面前的男子有了殺人的心思。
當即就有兩個人跪在地上磕頭道:“大少爺饒命,大少爺饒命,真的不是小人啊。”
越子昂臉色鐵青,花匠的臉色也不好看,他一輩子在錢府里做工,大風大浪見過不少,可是如此被冤枉也是頭一遭。
就在這個時候,那大少爺的身后慢慢走出一個人來。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爹!~”大少爺連忙攙住緩緩走過來的老人。
“怎么沒人管老爺嗎?”男子大吼道。
仆役們一個個躲躲閃閃,遠處,還有人繼續拿著火把搜捕。
“行了,是我自己要來的。”錢老爺甩開大少爺的手,大聲的咳嗽了起來。
“爹~”
“咳咳咳~”錢老爺緩了一口氣,說道:“去通知衙門吧,咱家管不了了,去將縣太爺請過來。”
“孩兒這就去請。”
院子里暫時安靜了下來,但是遠處的火把仍然沒有熄滅,把守院門的仆役格外的緊張,將手里的武棍攥的緊緊的,四下掃望。
那兩個跪下的仆役仍然跪在那里戰戰兢兢。這個時候,求饒也沒用,越子昂索性坐在地上,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何必跟個王八似的死的難看。
時間過得有些漫長,再強烈的睡意,這個時候也被嚇醒了。
一隊衙役當頭走了進來分別列隊到兩邊,外面似乎還有更多的人。
大少爺領著幾個穿著官服的人走了進來,當頭一個星眉劍目,稟然正氣,威武高大,還未走近,錢老爺就甩開仆役,挪著步子走上前去:“草民拜見縣令大人。”
那威武的縣令老爺扶住錢老爺的胳膊,輕嘆道:“節安順便,先讓仵作進去查驗一番吧。”
“嗚嗚嗚~”
盡然有些女眷丫鬟們哭泣了起來,這個時候,誰也顧不得人倫大防了。
仵作提著工具箱快步走了進去,很長時間以后,才從里面出來。
“如何?”縣令問道。
仵作躬了一身,然后答道:“啟稟大人,死者為女子,被一擊穿心而死,而心臟已經不在,其他沒有任何傷處,也沒有遭受小人欺侮。”
“可有得到什么線索?”
“啟稟大人,兇手應當是徒手穿入死者心臟,可見手臂的力氣非常大,而手法嫻熟,應該是個慣犯,對心臟擁有奇特的嗜好,現場沒有多余的血跡,說明兇手早有準備。”
縣太爺點了點頭,揮了揮手,仵作便離開了這里。又等了半晌,身邊的一位穿官服的人說:“大人,所有人和地方都已經查過了,并未發現可以的人和線索。”
“哦?不是仆役所為?”
“在場的每一個仆役都需要互相指認,都有不在場的證據,死者死的離奇,據說,與前幾日這府上的九管事死法非常相像。”
縣令猛的轉過頭,對著錢老爺說道:“貴府上前幾日死過人?”
錢老爺一聲悲嘆:“是我府上的管事,跟著我多年了,也是心臟受擊而死,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縣令眼神一厲。
錢老爺只好吞吞吐吐的說道:“只是,我那管事在死的時候恰巧被仆役發現,并且在旁邊發現了半顆心臟。”
“半顆心臟?”縣令重重的重復道。
錢老爺咳嗽了幾下,面容充滿了悲戚:“不錯,正是半顆心臟,那心臟有被什么東西咬噬的痕跡。”錢老爺很艱難的說了出來,這件事太不詳,錢老爺在事發的時候就吩咐過所有人,不許將這件事情說出去。
做生意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聲,無論是因為什么原因臭了名聲,都會大大的影響外面的生意,更何況發生這么邪異的事情。
“那半顆心臟還在嗎?”
“當時令仆役帶出府找了一塊空地埋了起來。”
“去找。”
錢老爺給幾個仆役使了個眼色。
過了一會兒,那仵作又走了進來,他看了所有人一眼,走到縣令的身邊,悄悄地說:“大人,是人的牙印。”
縣令當場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