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美妙的聲音，那是靈魂被吞噬后的哀嚎。”
夜晚，在火堆前，般若鬼面笑道。
火堆上架著一只烤全羊，經過一段時間的烘烤已經油光锃亮，金黃的肉質配上羊肉那獨有的香氣，已經引來了三四波野狗群了。
只是礙于火堆旁某個帶著面具男子的威勢，它們沒有立刻撲上來，只是圍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而那個帶著面具的男子時不時往羊肉上面撒些孜然，一旁的羅德已經口水直流了。
“瓔珞又在吞噬靈魂了？只是這一場災難下來，這成千上萬的冤魂一一被瓔珞吞噬，不知道她的實力能暴漲到何種地步。”羅德說道。
雖然被一群餓急了的野狗圍著吃飯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但是他的身旁卻有一個令他十分安心的人。
“提升是不小，但也不會太多。”般若鬼面搖搖頭，否定了羅德話。
它拿起刀割了一塊烤熟的羊肉下來，隨意的丟向野狗群，一旁正齜牙咧嘴看著他們的野狗群立刻轉移視線，看著那塊飛來的烤肉，本有些安靜的四周頓時如同煮沸了水，躁動起來。
“為何？主上可否給屬下講講這些異能者的事情，我一個普通的商人，這輩子再成功終究無非是在錢財方面，至于那魔法武術、斗氣能量此生估計無緣，只能羨慕的看著旁人使用。”
說到這里，羅德的聲音中有些蒼涼。無論再怎么努力，終究只是個凡人，這個世界的究極與他完全沾不上邊。
他周圍的躁動聲已經安靜下來，之前的爭斗中勝者已經產生，它滿身傷痕，瘋狂的咀嚼著那塊烤熟的羊肉，腳下踩著的是同類們的尸體。
“異能者的成長就像是一個杯子，靠著外物就像在杯子里不斷裝水一樣，實為有限。最重要的莫過于不斷擴增杯子的大小，使它能夠裝下更多的水，此乃境界的高低。”
“境界的高低也無明確分類，依我看分三種，上中下三等。人類一般的強者無論是老一輩還是少一輩，達不到十王那種境界的只能叫下等，十王為中，瓔珞這種我很看好，未來估計能夠達到上等。”般若鬼面說道。
“那主上呢？是其中哪一等？”羅德聽到正興，不禁問道。
“我是俯視世界之人，你說呢？”般若鬼面笑道。
“那自然是上等了，只可惜屬下連下等都算不上，真是辱沒了主上的身份。”羅德向般若鬼面拱了拱手，自嘲道。
“或許吧。”般若鬼面搖了搖頭，對羅德的回答雖有些失望卻也沒有否認。
“這個世界上什么都可以算作實力。你的戰斗能力、相貌、財富、智慧等等等等都是實力，不要妄自菲薄，不說這些了，來嘗嘗我的手藝。”
般若鬼面撕下一只羊腿，遞到了羅德手上。
早已餓極了的羅德急忙咬了一口，頓時香氣撲鼻，這溫暖的感覺在這冰天雪地里充斥著四肢百骸。
“看起來我的手藝讓你很滿意，現在我也來試嘗嘗自己的手藝了，羅德。”
般若鬼面看著面前有些狼吞虎咽的羅德，笑道。
羅德啃食羊腿的聲音立刻引起了野狗們的注意，有些餓急了的在撕扯剛才爭斗中死去同伴們的尸體，那些死去的野狗都是狗群里最老弱病殘的，身上也沒多少肉，于是那些野狗只能撕開它們的皮膚，咀嚼它們的骨頭來充饑。
狗群們的躁動自然被羅德無視，但般若鬼面這句話卻立刻引起了羅德的注意，啃食羊腿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還沒見過他長什么樣呢？吃飯你總不能帶著面具吃吧，等等這是！
羅德看著般若鬼面切下一塊羊肉，用刀挑著直接往面具上的送，就在他瞪大眼睛看著羊肉緩緩靠近面具的時候，羊肉卻突然消失了。
“真香，嗯。”
面具下傳來嚼動食物的聲音，般若鬼面享受的吟了吟。
“不要驚訝，這是空間魔法，脫面具吃東西太麻煩，直接用空間魔法送到嘴里豈不省事？”
看著一旁驚訝的羅德，般若鬼面笑道。
“原來如此，主上真是神人也。”羅德贊道，不要錢的馬屁奉上，般若鬼面早已見慣不慣，再送了一塊肉到嘴里。
“那孩子來了。”
吃完這塊肉，般若鬼面突然的說道。
“瓔珞？”羅德驚道。
“這些天只吃靈魂不吃糧食的日子不好過吧，我走之前叫羅德將據點里的存糧都帶走了，我本以為你是個倔強的女孩兒，沒想到也經不起食物的誘惑啊，死滅。”
般若鬼面玩味的說道，此時他周圍的野狗群頓時安靜下來，所有野狗都匍匐在地，仿佛有什么恐怖的東西壓在它們背上，令他們瑟瑟發抖。
“是瓔珞的身體不行了，可不是我。”
一個女孩穿著單薄的衣裙輕輕的穿過野狗群，她的腳步緩慢而優雅，仿佛冬日里盛開的花。羅德已經不知道看到這個女孩多少次了，可每次看見她都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不愧是魔女！羅德心里這樣想道。
“好吧，我終于明白了你所說的是什么了，我為了這個孩子不被餓死而放棄我的尊嚴，我錯了，我不該拒絕你的。以后是生是死我以后都跟著你了，請你給這孩子一口吃的。”
火堆旁，少女緩緩坐下，血紅色的眼眸緊緊盯著面前這個帶面具的神秘男子，嘴唇緊抿。
“吃的我會給的，接下來走出古德里省你也跟在我們后面吧，不過我現在還不需要你這樣的奴隸，你出了省就離開吧。因為，你因拒絕我而應支付的代價到現在還沒有支付，未來的某一天，你支付完畢了，我將會去找你。”
般若鬼面悠悠的說道，輕松的語調里完全聽不出情緒的喜怒哀樂，但是卻有一股子莫名的味道。這種味道羅德聞過，那是一種看戲人的味道，就像那些花錢去歌劇院看舞臺劇的紳士們一樣，縱使舞臺上的表演再高昂，觀眾們大部分時間都只是默默看著，偶爾會發出一聲謾罵或者嘻哈笑聲，是在看表演嗎？不，只是在看熱鬧罷了！
“我知道了，如果那一天到了，我或許后悔的吧，但是不是現在。”瓔珞向著般若鬼面緩緩說道，神情嚴肅。
不過下一秒，她的人設就崩塌了，抓起般若鬼面插在羊肉上的刀刃，直接斬下一根羊腿，刀扔到一旁。大口吞吃了起來，撕咬的過程中潔白的牙床時不時翻露出來，像極了餓死鬼投胎。
“慢點慢點，多著呢。”
“女孩子請注意吃相，哇！你狼吞虎咽的樣子難看死了。”
“羅德，叫你的手下再搬一只羊過來，我們這里有個餓死鬼。”
“主上，旁邊狗太多，我出不去啊！”
“哇！你就不能想想別的辦法嘛？什么事非要我親力親為嘛！如果我不在你身邊怎么辦？”
“您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我要是有能干翻這群野狗的能力，我就不做商人養家糊口了。”
“所以說嘛，大叔，你真的很‘弟弟’哎！”
“哇！您這樣太傷屬下的心了，我以后還怎么和你混？”
“我.........”
“#%&$#......”
“噗嗤”
“咳咳咳。”
看著一旁正在斗嘴的兩人，瓔珞也不免的笑出聲，導致吃飯的時候有些嗆著了。淡色的瞳仁里映襯出遠處天空的星光。
“姐姐，這兩人真是個活寶。”
“其實，我能感覺到，那個帶面具的不是個壞人。”
“但他絕不是好人。”腦海里，死滅氣呼呼的聲音響起。
“姐姐幫幫羅德先生吧，我感覺鬼面先生就是在故意惡搞他。”
“行吧行吧，看著這家伙平時一直被我利用的份上，這次就勉強幫幫他吧。”
手中，瓔珞啃完了骨頭上最后一絲肉，站了起來。她將手中的羊腿骨頭狠狠的丟向遠方，周圍原本安靜下來的狗群立刻躁動起來，瘋狂的向丟骨頭的方向跑去。
四野周圍一下子空曠起來。
“看看，人家小姑娘都能想到的方法，你一個大老爺們卻想不起來，害不害臊？”
“主上，恕我直言，她用體內的能量包裹著骨頭，至少把那根骨頭丟了兩三百米，我就一普通人，扔出去很快.......”
“別墨跡了，快去。”般若鬼面沒等羅德說完，一腳踹在羅德屁股上。
“孜然不夠用了，記得多帶點。”般若鬼面看著羅德背影，不忘大聲說道。
附近，有幾只外圍野狗沒參與骨頭的爭斗，而是一直在附近徘徊，看到了落單的羅德，隨即呲牙跟了過去。
遠處，瓔珞血紅的眼眸看著那幾只跟著羅德的野狗，眼神微微一凝。
大片的血花在野狗們的身上升起，它們跑著跑著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身旁同伴熾熱的血液濺到了，緊接著就因跑不動而倒在雪地里，臨死前的余光瞟到的是遠處那雙血紅色的眼睛。
在這寂靜的夜中，散發著令它們恐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