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平凡如我，當得半生“恣意”。

――題記

我出生于南方的一個小村莊，屬于那一片被譽為“魚米之鄉”的地方。

我偶爾聽媽媽聊起我小時候的事，她說我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孩子。

我戒奶戒得很晚。

因為只要一把我送到外婆家戒奶，我就會感冒，甚至發燒，爸媽只好又把我帶回去。

我媽說，后來想想，也許是在單車上吹了風的緣故。

那時候爸爸還沒有摩托車，只有一輛車轱轆巨大的老式單車，在單車前面裝個大籃子，就可以把我穩穩當當地放在里面。

如此一來，我便是直面著迎面而來的冷風了。

我想大概也是，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總不至于有什么心計吧。因為吹了冷風，所以感冒，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后來，好不容易戒了奶，我又是與眾不同。

我媽說我根本不喝奶粉，只喝“哇哈哈”，而且一天能喝一整排。

我總疑心自己喝那么多娃哈哈會營養不良，因為我看過娃哈哈的配料，里面沒有多少奶粉，全是水。說不定我小時候那么瘦，就是因為沒喝過奶粉的緣故。

不過媽媽給出了解釋，她說：“以前的娃哈哈哪能和現在的一樣呢？那可是真用牛奶做的，后來那些娃哈哈廠還因為盈利不足而倒閉了呢。”

媽媽的話我還是信的。

我現在才明白小時候長不胖有多好，以前別人總說我太瘦了，皮包骨似的，應該多吃點，長點肉才好看，而現在連我媽都嫌我胖。但其實我現在的體重還在標準體重范圍之內，也算不得有多胖。

小學時的夏天，我總喜歡打赤腳。

一是因為熱，二是因為我覺得自己的兩只小腳丫穿在鞋子里不太自在。冷的時候怕冷，才不敢打赤腳，熱的時候，地上涼涼的，自然樂意打赤腳了。

即算是地上不涼快，甚至有些燙，我也喜歡打赤腳，這大概是喜歡那種腳丫完全不受任何禁錮，自由自在的感覺吧。

想當初，我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總喜歡把涼鞋拎在手里，光著腳走路，還有人調侃說“這孩子是舍不得穿鞋子，怕把鞋子穿壞了”。

這大概也是有些道理的，因為那時候我家的確很窮。

我爸爸是賣豆腐的，老實巴交得很，別人漲價漲得飛快，而他總壓著，到最后都只漲到了一塊錢六小塊豆腐。而現在一塊錢只能買到三小塊豆腐了，還沒有什么黃豆的味道，想必不是那么真材實料。

我記得有一次我跟著爸爸去賣過豆腐。

當然，我只是跟著他走走而已，并沒有像爸爸那樣吆喝，也沒有幫忙挑擔子。

有個買豆腐的阿姨可能看我是個小女孩，還送了我一些綠豆糕之類的小零食。我想當時的我雖然走得很累，心里大概還是很歡喜的。

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吃零食。

我媽媽說我有時候還會含著糖或者餅干睡覺。

我小時候大概也特別能睡，有時候吃著吃著零食就睡著了。

有時候在爺爺的床上（爺爺和我們住在一起，只是有自己單獨的房間）玩著玩著就睡著了，不過醒來的時候我總會回到自己床上。

剛開始我還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但也不會放在心上，小孩子嘛，大概也沒什么記性，可能一醒來就已經忘了。

直到有一次，我沒有完全睡著。

我發現其實是爸爸把我抱回去的，媽媽會先叫我起來，要是叫不醒，爸爸就會把我抱回去。那次我大概是沒有完全睡熟，被媽媽叫醒了，但是我故意裝作自己沒有醒，讓爸爸給抱回床上去了。

我想我大概挺享受被爸爸抱著的感覺吧。

這種享受也只有很小的時候才會有，我現在長大了，有一百多斤重，而爸爸近五十了，再也抱不動我了。

小時候，我喜歡吃甜食的同時還不喜歡刷牙，也不記得到底什么時候才開始好好地刷牙，只知道最后的結果是現在有四顆蛀牙，還拔掉了一顆，蛀牙可疼了！

我還記得我小時候有很多玩伴。

我們一起玩過家家，捉迷藏，跳房子，打沙包，跳花繩……

我們一起捉蝸牛，捕蝴蝶，抓蜻蜓、鐵牛、瓢蟲、螢火蟲……

我們一起在山上蕩自制的秋千，在池塘里學游泳，在稻田里比賽抓蝌蚪……

男孩女孩都一起玩，天真無邪，好不自在。

我曾經和鄰居的哥哥們玩得也非常要好。

其中有一個不過比我大了四十多天，原本沒必要叫哥哥，但我還是樂意稱呼對方為“哥哥”。

“哥哥”有一次養了很多蠶寶寶，我便向他討了十來條。

我養得也算像模像樣，最后蠶寶寶吐絲結繭，變成飛蛾后還生了不少黃澄澄的“蛋”，可是我怎么也孵不出來，而“哥哥”的蠶寶寶不僅順利出生了，還多達幾百條。

我想著可以再向他討要幾條來養，結果他說已經扔掉了。

也不記得到底是他自己扔掉的還是他媽媽扔掉的，總之，我當時覺得很遺憾，

我的初中，依舊過得很是“恣意”。

初中最爽快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到農家書屋借書看。

爸爸知道我喜歡看書，一聽說我們這的診所那設立了一家“農家書屋”，立馬就告訴了我。

只需要交二十塊錢押金，農家書屋所有的書都可以借，只是它規定一次只能借兩本書。

那一次剛好是在假期里，我經常是上午借了兩本書，迅速看完，下午就還回去，再借兩本書接著看。

農家書屋許多書都是兒童版的，字數比較少，容易讀完。

我記得我看了很多童話書，其他的各種故事書，古今中外的許多著名的小說，還有許多的“心靈雞湯”。

譬如四大名著，我看的就是兒童版，非常簡略，大概只是一個故事梗概。

《湯姆索亞歷險記》，《假如給我三天光明》，《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等等倒是感覺與原著相差不是太多，還挺詳細的。

開學后，我把書帶到了學校里，利用下課和自習課的時間看。

原本學校規定自習課不準看課外書，但我還是偷偷地看了。

每次老師走來走去檢查的時候，我就小心翼翼地用手擋住一些關鍵字句和圖片，以免讓老師發現這是課外書。

但我想老師應該已經發現了，他盯著我的書看過幾次，只是沒有收繳。

我想大概是因為我當時成績還算優秀（基本上都是年級前三）的緣故，老師對我也就包容放縱一些。

在家里時，有時候到了晚上睡覺的時間，我還會偷偷地打著臺燈看書，最后的結果就是我近視了。

我并不后悔當初玩命似的看那么多“閑書”，只是后悔沒把握好限度和注意讀書時的一些事項，導致近視之后需要戴眼鏡，不那么方便。

我應該感到十分慶幸，我的父母，尤其是父親，是相當開明的人，他們一向尊重我的選擇。

當初中考的時候，很多人都說東山學校比一中更好，我爸媽也希望我可以選擇東山。但是我聽說東山管得非常嚴，而我不喜歡被束縛得太緊，最后還是選擇了一中。

而且我還相當“任性”，也不知道當時我哪來的勇氣，竟然只在志愿書上填了一個一中。

幸好我的中考成績是那一屆的年級第一，考上東山（分數線比一中略高）也是綽綽有余的，最終順利進了一中。

爸媽建議我考東山，而我選擇了一中，他們也同樣支持。

到高中，我才發現真的是人外有人。

我的成績在那所鄉村中學里數一數二，在一中卻只能排到300名之后，勉強進了最后一個奧賽班。

之后我又是“一意孤行”，分科的時候，爸媽希望我選擇理科，而我選了文科；填大學志愿的時候，我爸媽希望我能填以我的成績能夠被錄取的更好的學校，遠一點沒關系，而我選擇了最近的湘大；爸媽希望我選擇熱門一點，好賺錢一點的專業，而我固執己見選擇了相對冷門的廣播電視學。

但無論如何，爸媽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

我說我以后不想結婚，就想單身一輩子，問爸媽同不同意我這樣做。

我爸說：“你自己的生活還是要你自己做主，做爸媽的只是給些建議而已。”

我媽雖然不樂意，但也只是說覺得我以后老了需要人照顧，也不是說非逼我結婚不可。

再說，我媽聽我爸的。

于是乎，我這一生一帆風順至此，悠哉游哉至此，“任性妄為”至此，說得上是半生恣意了。

只是這半生只是小半生，我想自己大概不會是活不過四十歲的“短命鬼”吧。

現在的我正在讀大學，聽說離開校園，走入社會之后，生活就會完全不同——不僅要工作，養活自己，還要孝敬父母，壓力會變得很大。

希望我的“恣意”能延續到后半生吧。

……

感謝我有如此開明的父母，讓我無憂無慮地瀟灑了小半輩子。

――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