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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這幫人不是來探望大病初愈的她嗎?為什么“被探望”的她現在反而在做飯?

院子里這群相談甚歡的家伙!太沒良心了,竟然只有小寧一個人來幫忙。

[……],331看了一眼炒菜中,渾然不知寬泊遙想法的許閔閔。

說起來,小寧是個好小伙,就是手腳不大利索,雖然有心幫忙,但是看起來笨手笨腳的不大靠譜。

正這么想著,寬泊遙抬頭撈菜,見得寧冬曦的腰即將撞上桌子邊的一盤菜。

·

“小寧小心!”

“咣當”“嘩啦”“砰”……

一系列的聲響過后,留下的是一片狼藉,寧冬曦手上端著的剛洗好了的菜一個沒端穩,合著盆中水一股腦的倒在地上。

后頭將要撞上的,剛炒好的菜也沒能幸免,后一步“pia”上了傾覆在地上的木盆,將木盆底面染上油污,好在寧冬曦沒事,不管是菜還是水還是油都沒沾到他衣服上。

簡直太奇跡了……

寧冬曦嚇得小臉都白了:“那個,子驍姐不好意思……我……”

“沒事沒事,”寬泊遙一挽袖子,把臟了的盤子和木盆收起來,打算一會再收拾,新拿了個木盆出來把菜撿起重新去洗,南緬思接過木盆:“我來吧。”

寬泊遙瞬間把寧冬曦拋之腦后,點頭去切菜,站在旁邊不知道看寬泊遙切了多久的榮殫自以為掌握秘訣,遂從有點茫然的寬泊遙手上“接”過刀:“我來。”

哈?寬泊遙還沒來得及反應,下意識握了握手上已經沒有了的菜刀柄,還沒來得及點頭或者拒絕,就見榮殫以有點奇怪的、眼熟的、持菜刀的手勢準備落刀。

寬泊遙沒來得及阻止,榮殫的刀就已經落下了……

然后……將要切的菜斷了,粘板斷了,粘板下的桌子也斷了。

寬泊遙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的重新取出桌子,拿了塊新砧板:“還是我來吧。”

寬泊遙接過南緬思遞過來的菜開始切,切完了還不忘吩咐幫了倒忙不大開心的榮殫:“麻煩五師兄幫忙端給閔閔。”

同樣幫了倒忙的寧冬曦:…………

餐桌上倒是其樂融融,主要是四師兄耍寶、南姐姐丑拒、七師姐喝醉了抱著六師兄不肯撒手、六師兄一臉無奈寵溺只能任這酒鬼八爪魚抱。

看著六師兄和七師姐,許閔閔莫名覺得自己有點飽,伸手去夾酸甜排骨,又因著心不在焉和大師兄的筷子夾到了一起。

許閔閔忙伸回手,大師兄卻把那塊排骨夾到許閔閔碗里。

……

二師兄敲咪咪的把一瓶綠色膏狀物倒在糯米團子下,遞到四師兄和南纮思面前,四師兄和南纮思同時中招。

南纮思當的站起來,哈著嘴找水,四師兄眼淚驀的流下來,轉身就往后院跑,并不愿在南姐姐面前失態,也沒有想過出了門還進不進得來。

南緬思望著四師兄瞬間消失的背影呵呵一笑。

吶~雖然不知道其山回不回得來,但至少沒有那么快吧~姊姊可以稍微放心一會兒了。

季涵煦吃飯還挺規矩的,剛開始還嘗試著給自己布了下菜,結果最后布好的菜全進了榮殫的肚子里,遂……放棄掙扎。

榮殫吃遍全桌,一個不小心中了糯米團子的招,當即臉一緊,五官皺到一起。

榮殫其實還是個長得挺俊的小少年,大大的一雙杏眼還是個睫毛精,眉毛直且長,由粗到細斜向鬢掃,鼻子也很是精致。

平時臭著一張臉,只覺得他是個傲嬌少年,今天臉這么一皺,眼淚這么一流,還真有點委屈巴巴的小少年模樣。

吳王樽看得眼都直了,素材呀好素材!驚!五師兄還有這樣的一面!她的留影晶呢!

西子冷他們在拼酒,轉眼間就叫上了許閔閔,七師姐也要湊熱鬧,六師兄還是那張無奈又寵溺的臉,好聲好氣地哄著七師姐,“阿璉~”

西子冷渾身一顫:“我們只接受單身!”

七師姐狐貍眼一轉,眼波蕩起漣漪:“那算了,我已經有我的阿問了~”

眾:酸……

吳王樽:好素材!我次奧!留影晶只有一小塊,五師兄還是七師姐?五師兄還是七師姐?啊!!!好難抉擇!

寬泊遙撈了個包子,正準備灌酒的許閔閔眼尖地發現包子盤子上有一層綠。

然而不等她提醒,寬泊遙就已入了口……

寬泊遙瞬間涕淚橫流,用手帕捂住口鼻步了四師兄后塵。

南緬思:啊呀……糟了。

世人皆知,任皮皮(四師兄任其山任峻)無所畏懼,這天底下的東西就不帶他怕怕的!

然而這只是表象。

任其山其實是很怕蛇的。

南緬思在后院里臨時下了好幾個陣法,寬泊遙狂奔過去就見任其山渾身僵硬地站在院中,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腿還在抖,腰彎著,僵硬地維持著下腰下到一半的動作。

寬泊遙定眼一看,發現他腳下有好幾個迷陣,再想一想南姐姐,寬泊遙頓悟,幽幽的擦干凈臉,緩過氣來,在四師兄看不到的地方默默賦予四師兄同情的眼神,然后換了條路回前院。

側邊的路已經從石子路換成了石板路,小路走到中間有個亭子,亭子中坐了個寬泊遙忽略掉的人,他就靜靜的坐在那,垂著手,什么都沒做。

·

這孩子坐那干啥,細想起來好像弄翻木盆那會兒就沒看到他了,莫不是在自責?

這樣纖敏啊,寬泊遙給自己腰間換上新的手帕,走上前:“小寧,怎么不去前院一起?”

寧冬曦從發呆中扯回神來,手有點局促的,不知往哪擺,輕微的抽了抽,但很快恢復如常,聲音輕柔:“沒有,只是,有點想一個人坐坐。”

寬泊遙一皺眉,直覺告訴她,寧冬曦是把她的問話聽成了類似于“怎么不去前面一起難道是嫌棄我的菜不好吃嗎”之類的責問。

好在寧冬曦沒有注意到寬泊遙的這一顰,只是話出口的那一瞬間想敲自己,瞧他說的什么話“想一個人坐坐”,這不是在趕子驍姐走嗎?

他……并不是不喜歡大家,不想一起……只是……(不知道怎么相處)

子驍姐讓五師兄幫忙而不叫他,也是他太笨拙了嗎?也讓子驍姐不喜歡了……

寬泊遙此人,時而心思纖敏如林妹妹,時而心大如盆神經極粗,端看她身體好不好,天癸何時到。

目前的她身體倍兒棒,正是心大如盆之時,完全沒有發現寧冬曦心里頭千回百轉的失落。

但她也大概猜得出小寧怕是比較認生又不大合群,故而感覺比較尷尬。

想來也是,這么多人里面也幾個沒熟的,諸位師兄弟里面也沒有幾個認識。

唯獨一個關系差不多的許閔閔又是個和誰都能聊上一嘴的,不好獨獨關注他一個。

這要是她也覺得尷尬……我次!終于曉得為什么現在會變成聚餐了,搞不好就是因為那么多人看她她覺得尷尬,遂找點事做……

寬泊遙心里頭跑題,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人,想了一想,寧冬曦還是個文藝青年。

于是便掏了根笛子出來。

笛子是故人所贈,音調還不錯,有點像是D調的笛子,寬泊遙平日里不吹笛子,也就被故人教了兩手,技藝生疏的很,并不曉得什么曲調只會順著調子,盡可能柔和的吹。

寧冬曦愣了一下,隨即取出青松與之相和。

說是相和,其實是太給寬泊遙面子了,吹笛子連完整的曲調都吹不出的寬泊遙根本就是被寧冬曦這個大佬帶著吹。

寧冬曦琴技非常不錯,其實他修為進展的也很快,并不遜色于男女主,只是原著中早夭,寬泊遙這樣熟知劇情的人本來就容易忽略他了,他還這樣低調,讓一般的弟子們也很容易忽略他。

說低調,不如說自卑?

寬泊遙吹笛子去了,換331敲咪咪的想。

也是可惜了,寧冬曦修琴,易山門承傳是有琴譜和音修。

但在世的音修大能卻沒有一個修琴的,根本沒人可以指點他。

那么多長輩恐怕就一個學雜學的璣衡君對于琴修稍有涉獵,柳梢青這性子又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寧冬曦只能自學。

實在是使寶珠蒙塵吶。

寧冬曦琴聲一起,便跟上了寬泊遙的調子,兩人互相影響,竟也帶出了曲柔和的小調。

曲子自然而然地走到尾聲,兩人收聲回到前院。

“喲,又聽到寧冬曦彈琴了,天籟!我都不敢和。”西子冷抱著三弦,看向笛技撇腳的子驍師姐,眼神是努力壓抑,但壓抑不住的“你真勇敢”的意味。

寬泊遙:……其實我古琴和古箏彈得都很好,說出來就怕你不信。

“哇哦~”眾弟子添油,“三弦出來了,唱段曲兒不?”

“唱!怎么不唱?”許閔閔加醋。

“來一段來一段!”寬泊遙煽風。

“秦淮八艷走起!”吳王樽點火。

西子冷:“……秦淮八艷就秦淮八艷,來!”

玩笑是開著玩笑的,一拉一唱西子冷就認真起來了。

尊重樂器有如尊重賢人的寧冬曦,對平日里玩世不恭意味的西子冷印象有所改觀。

同時打消了西子冷三番兩次嘲笑他的嫌疑……所以說的那些話并不是在嘲笑他嗎?

·

寬泊遙最喜歡修士們的一點就是“重道”。

這一點讓她想起了古人,要寬泊遙來說,真正的古意就是“尊重”。

對于萬事萬物總有一種敬畏之情,那是古人的儀式感。

所以做事才能做到極致,才能夠真正的保證內心的純粹。

對于文字如此,對于道義如此,對于音樂也是如此。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道”

雖然平時會吐槽寧冬曦愛琴太過,但其實也感覺他這樣挺好。

寬泊遙拍開一壇竹葉香。

·

經了西子冷這一著,寧冬曦也算是融了進去,乖巧的坐在一旁看人家喝酒吃菜,嘗試眼前的幾盤小菜時,還小小的嘗試了下酒,酒一入口表情就皺了,甚是可愛。

大家鬧哄哄的一團,臉上帶了一點醉意,這頭唱歌那頭跳舞,叫吳王樽簡直后悔死了自己沒帶夠留影晶。

大師兄面無表情的關注著大家,滴酒未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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