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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宴千喉

“不愧是風生魔劍,造成如此大的威力,居然只留下這么一個不起眼的缺口。”楚忽然感慨,“不像那霸靈殿,已是滿目瘡痍了。”

“霸靈殿……發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嗎?十萬年前,舊王都發生叛亂,導致霸靈殿內的魔宮心臟被毀,嗯,吞靈殿內的心臟估計也是毀于那個時候。”楚俯下身來,伸手探進魔劍留下的窟窿,感受著昔日的余威。“從此之后,魔宮徹底死去,成為一個供人尋寶的秘境。”

百寶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以何種言語去說這種事,不自覺地看向了旁邊的亭雨侍,卻看到后者正仰著頭看著穹頂的位置。

“竟然有風。”楚忽然說,“看來造成的傷害比我想象中還要大,能與這樣的對手交戰,該是何等暢快的事。”

話音剛落,楚拔起而起,徑直地沖向穹頂,與此同時,一條白骨巨龍憑空出現,正好與他對轟到一起!

“這就是魔王的造物嗎?哈哈!”楚爆發狂笑,“我就知道,這座魔宮還沒死絕,我沒猜錯的話,這條東西的名字應該是叫死龍吧?”

楚向后重新退回到百寶身前,對面的白骨巨龍則被他的轟擊撞向穹頂之后,再摔至半空才定住身形。

“不過這東西不應該是在吞靈殿么?怎么會突然出現在了這里。”

“宴席結束了,它在返回自己的巢穴。”百寶淡淡地說。

“巢穴?它把墟靈殿當成巢穴?”楚回頭笑著說。

百寶搖了搖頭,“死龍所在的巢穴不在我們所處的空間,它本應返回巢穴,卻因為有人違反了規則,進退不得。”

“這樣啊,”楚抱著拳頭搖晃,仍然掛著笑意道,“看來它遇到了麻煩,遺憾的是,它正在把我們當成麻煩。”

楚大笑著再度沖了過去,在他沖出去之后,亭雨侍則自覺地擋在了百寶身前,但被百寶示意可以讓開。

“不用擔心,它不會傷害我們。”

楚的攻擊方式在外人看來實在是過于質樸,動作就像是人間習武的武夫,一招一式都是以揮拳為主,也沒有任何的能量外溢出來制造的沖擊波或者鋒利的鋒芒,只有拳拳到肉,不,拳拳到骨的動靜。

但這些拳頭在與死龍的利爪對轟中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隱隱占了上風,逼迫后者不斷地后退。

雙方的戰斗持續了一段時間后,隨著楚的拳速越來越快,死龍難以招架,轉身就往外逃去。

此刻穹頂的空間撕裂出一道裂縫,如同吞靈殿時的一樣,死龍快速鉆了進去。但身后的楚依然緊追不舍,在它沖進裂縫之后,楚也緊跟著沖了進去。

此刻空氣中傳來楚豪邁的笑聲:“朋友,我現在有自己的事要去做。將來有機會的話,再與你敘舊吧。”

裂縫恢復,大殿也因此恢復平靜。

百寶松了口氣,正要轉身離開時,忽然身后一股吸力襲來,將他以及面前未反應過來的亭雨侍全部拉拽般吸了過去!

借用眼角余光,能看到是那魔劍留下的窟窿突然變大,其爆發出的吸力幾乎是在喘息之間便將他們拖去。

由于距離太近,在毫無反應的情況下,無論是他還是亭雨侍都沒反應過來這種變化,轉眼間就已落入洞口……

畫面回轉至吞靈殿內,隱饕碩大的身體已是遍體鱗傷,流出了綠色的血。

而他對面的骸影手上的鐮刀同樣沾滿了綠色的血跡。

雖然都為魔將,但單論戰斗力,貪欲君主后裔的隱饕并不是骸影的對手。幾番交手下來,隱饕已徹底落入下風。

然而身處險境的的他,卻出乎意料地狂笑起來:“哈哈哈……沒關系,反正現在時間差不多了,該讓這場游戲結束了——宴千喉!”

話音剛落,白晨便感到手臂皮膚下傳來詭異的蠕動感,低頭看見無數黑色線蟲般的生物正在自己血管中游走,并很快爬滿全身,所及之處,身體瞬間變得疲累和麻木。

不只是他,身邊的伏唯等人無一例外。

“這是……”

“答案就在你們喝下的那杯酒,已被我種下蝕靈的種子,它們會在你們的體內發芽、成長,直到將你們吞食干凈。”隱饕的笑聲越來越大,并再一次伸手抽出自己的長舌頭,拉長再松開,讓它隨著自己的笑聲發出奇怪的顫音。

等等,我們不是在喝酒前……

他的思維還沒完成,便聽得血肉被撕裂的悶響炸開在大殿里。與之同時的,是他眼睜睜看著眠心胸口突出一截沾血的石錐,女孩無神的瞳孔微微擴大,像是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噴濺的鮮血帶著熒光般的藍色星點,有幾滴正落在白晨顫抖的眼瞼上。

被石錐洞穿的瞬間,眠心毫無反應,只是略微放大了點自己那無神的眼睛,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而偷襲她的人,也在白晨等人的視野里,正是英鐵!

現在,白晨方才的思考沒有必要了,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在喝酒前,是英鐵篤定主意為他們施下隔物的咒術,作為他們當中唯一有經驗的人,大家都沒有懷疑這會是計劃的一環。

“老爹?!“曲安的尖叫變了調。她試圖沖向英鐵,卻被突然抽搐的小腿絆倒,那些黑色蝕靈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已經織成了蛛網狀的紋路。

這一幕讓白晨和伏唯感到驚訝,他們原以為曲安會和英鐵是一起的。

但看到曲安現在和他們同樣中招動彈不得的樣子,確實不像是和英鐵串通的。總不會那求其說的是真的吧……他們還真不是親父女?

“英鐵,干得漂亮!”隱饕興奮地呼嚎起來。

而在發現眠心遇刺后,骸影立馬轉身沖向眠心,暴怒的它全身瞬間爆發出一股藍色的焰火,揮舞起的鐮刀更是搶先一步朝著英鐵劈下!

這時的英鐵非但沒有后退,反而向前沖出兩步,身體也在前進的過程中瞬間放大,以巖石堆砌而成的身軀于裂縫處流出熔巖,真真正正地以自己的本體對抗起骸影的鐮刀!

鐮刀與巖石手臂相撞迸發出刺目火花。骸影身上的藍色火焰繼續暴漲,那些火焰凝結成無數哭嚎的鬼面,順著鐮刀纏繞上英鐵的身體。

白晨聞到皮肉燒焦的惡臭,但英鐵只是發出沉悶的笑聲,被灼燒的傷口里立即涌出新的巖漿。

“三千年了,”英鐵的聲音現在像是地底傳來的轟鳴,“我當你們的狗已經當了三千年了,可你們仍不肯放過我,就別怪我今日所為!“

骸影的攻勢突然停滯。白晨看到它黑影下若隱若現的骷髏面孔出現裂痕——不是比喻,那些組成它頭骨的古老骨頭真的在開裂。藍色火焰從裂縫中噴涌而出,在它頭頂形成一頂燃燒的王冠。

“冥淵...藍焰...“隱饕突然收起笑容,肥胖的身軀向后縮了縮,“你瘋了?“

骸影將鐮刀橫舉,刀身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當它揮出第一刀時,整個吞靈殿的空氣都被割裂了。白晨感到耳膜刺痛,看見英鐵巖石構成的右臂齊根斷裂,斷口處不是血液,而是沸騰的金色巖漿。

“沒用的。“隱饕趁機爬向昏迷的眠心,長舌頭興奮地拍打著地面,“蝕靈已經進入心脈,這小丫頭將會以她的血叩響貪欲的寶藏,這是以修為為代價的獻祭。“

“一如當年惑無心對我做的那樣!”英鐵不顧傷口狂笑,“就算你殺了我,你也改變不了結局!”

骸影的鐮刀再次落下,這次直接劈開了英鐵的胸膛。英鐵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身體則緩緩地倒了下去,但在倒地之后,從身體里飛濺出來的巖漿迅速融合了地上被劈開的巖石,重新組成了他的樣子。

英鐵雖然在戰力上無法與骸影相提并論,但身為大魔的他也超出了一般大魔的能耐,沒有那么容易被殺死。這也是無論是隱饕還是英鐵都敢于與骸影對戰的動機,他們知道只要拖下去,等蝕靈完成對眠心的吞噬,他們就能徹底掌控眠心,這個由眠心召喚出來的召喚靈自然也就不在話下。

突然,隱饕的笑聲突然變成了慘叫。

白晨艱難抬頭,看見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骸影的左手插進了自己燃燒的胸腔,掏出一團跳動著的藍色火種。

那火焰離開身體的瞬間,它全身骨骼開始大面積崩裂,但同時也讓整個大殿的溫度驟降。

骸影正在說著難懂的話,它的聲音現在帶著重影,像是千萬個亡靈在同時低語。當它將那團火種按在了鐮刀上,武器立即分解成無數燃燒的骨片,在空中重組為一柄巨型骨鐮。

英鐵終于露出恐懼的神色。他本能地后退,卻撞上了不知何時凝結的冰墻——那是骸影火焰的詭異特性,極寒中的極致之熱。

當骨鐮斬落時,白晨看見空氣都被凍結出晶體狀的軌跡。

“不——!“曲安的尖叫與巖石崩裂的聲音混在一起。

英鐵龐大的身軀被豎著劈成兩半,但分開的斷面沒有流血,而是迅速灰質化,轉眼就變成了兩座粗糙的石像。

骸影的動作沒有停止。它轉向隱饕,骨鐮上的藍火已經弱了許多,但殺意絲毫未減。

隱饕慌忙脫離眠心的身體,長舌頭因恐懼不停抽搐。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竟然甘心為了一個丫頭付出灰飛煙滅的代價……”

正當白晨以為骸影接下來將會繼續殺死隱饕時,吞靈殿忽然開始震動,墻壁上那些壁畫一個接一個睜開眼睛,用各種語言重復著同一句話:

“饕餮之喉已開。“

隨著聲音的不斷重復,位于大殿中央的長桌之上的空間裂開,形成了一道裂口。

未等白晨等人反應過來,骸影突然收起鐮刀,脫離了隱饕的同時,以一道黑影卷起白晨等人,和他一起沖進了那道裂口。

“哈哈哈……原來是強弩之末。”隱饕重新大笑,“秘藏,秘藏打開了,你們逃不掉的!”

他重新從地上爬起來,打算緊隨白晨等人沖進裂口,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后也出現了一道裂口,一條白骨巨龍從裂口中沖出,一口就咬住了他肥碩的身軀。

“呀!”他痛苦地咆哮起來,眼角余光瞥見了一個漢子緊隨死龍之后,落入大殿。

“真讓九泉說對了。”楚淡淡地說,“只不過,我依然不喜歡這種方式。”

“你,你是……”被死龍咬住的隱饕像是被鎖住的獵物,完全無法動彈,而在看到楚的樣子后,一個熟悉的名字瞬間就從他識海里蹦了出來。

“你是殺主勾楚!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我只說我本體不能來這里,沒說不讓分身進來。”楚淡淡地說,“還以為夜的人都是廢物,沒想到還是有人能認出我的分身的。”

面對來人的身份,即便只是一具分身,隱饕絲毫不覺得他會有任何機會。剎那間,他碩大的肚皮正在從內部被撕開,數十條沾滿粘液的蒼白手臂從裂口處伸出來,每根手指末端都長著吸盤狀的嘴。

與此同時,隱饕的皮膚像融化的蠟一樣脫落,露出下面正在成型的某種多肢生物。

借助身體的脫落,他很快脫離了死龍的束縛,并快速在身后劃破空間,正欲遁走。

“想走?晚了。”

……

百寶從地上爬起來時順手拍了拍屁股。他感覺自己像是傳送到了這個地方,和他利用傳送陣來到魔域的感覺差不多。

可以肯定的是,是有人故意使然,而非墟靈殿或者魔宮所為。

他現在身處的地方,是一處巖石筑成的高臺,有點像是將軍閱兵的地方。

此刻亭雨侍已經先一步起身了,卻出乎意料地沒有理會他,而是靜靜地站在了高臺憑欄前,直勾勾盯著下方。

百寶走過去,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下方的一大片空曠的廣場上,陣列了數列裝扮完全一致的魔族戰士。戰士們身披制式一致的銀甲,臉上的面具刻畫著同樣的魔族暗紋,暗紋的構造類似于流水與火焰相互交織,代表著“對抗與毀滅的瞬間”。

百寶想起來,這是昔日王庭近侍的裝扮。

所謂王庭近侍,是昔日從王都的侍從中選拔出的隊伍,負責王都的守衛。其首領稱為「侍都尉」,聽從于王城的大管家「天陰執守」。

時過境遷,如今在百寶眼前的王庭近侍與記憶中的相比有了很大的出入,最為顯著的特征在于:他們都太像了,就像是用鏡子復制出完全一樣的人。而且從銀甲勾勒出的身材不難發現,他們更是有著鮮明的女性特征。

百寶無從知道在他離開王都的那些歲月里,王庭近侍經歷了什么才變革成這個樣子。但即便是他眼前所看到的這個樣子,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這些近侍渾身上下此刻散發著的死氣,與亭雨侍一模一樣。這說明她們都是早已死去的亡魂,只是殘存在世上。

和這座死去的魔宮一樣,王庭近侍也早已死去。

百寶嘆了口氣。

這時在他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扭過頭去,看到一名與下方近侍們戴著同樣面具的女子拾步靠近。

唯一與那些近侍不同的是,該女子身上的甲胄要顯得更華麗一些,大約是身份上的差異,比如說:

侍都尉。

“王,試煉已準備妥當,要開始觀禮嗎?”她低著頭,迎著百寶抱手道。

沒有任何確認身份的流程,她很自然地認出了百寶的身份,并進行稟報。仿佛君主從未離開魔宮。

百寶本能地流露出驚訝的情緒,但沒有過多地表現出來。他很快意識到,魔宮內的一切天然會記得他的樣子,哪怕他已經離開了百萬年的光陰。

“我剛回來,不記得什么試煉了。”百寶坦白地說,“你是第幾代的侍都尉了?天陰執守呢?”

他知道大概率是眼前女子把他們送到這個地方的,但他不好說對方是否仍然忠誠于他。正如楚所言,十萬年前,王都曾出現過叛亂。

“回王,臣為第七十七代侍都尉劫燼,現為兼任執守。”女子不緊不慢地回答,“臣所說的試煉,是關于新的侍都尉的選拔。”

劫燼?

“你說你叫什么?”百寶一怔,不禁重復問道。

“臣名為劫燼,由前任天陰執守賜名。”侍都尉的聲音平平。

百寶想起嵬死前提到的劫燼,難道指的就是她?那么那劫燼書又是怎么回事?

帶著滿腹的疑問,百寶瞇著眼睛說:“你知道外面很多人是沖著你來的嗎?”

“王想知道答案?”侍都尉突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百寶。

雖然是戴著面具,但她的眼睛很漂亮,和亭雨侍一樣的漂亮。

百寶點點頭。

“那就請王鄭重觀禮吧。”侍都尉抱手鞠躬,再行施禮。

隨后,她緩緩起身,目光隨之看向百寶身邊的亭雨侍。

“亭雨,這場選拔,你也要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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