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許成越來越近的，就是一種善良正直的美德。

他想了一小會兒，終于想明白了。于是，他掉轉了車頭，開始返回工廠那邊。不管面臨怎樣的處罰，他都要把拆壞牛仔褲的事情告訴老板娘。

可來到工廠門口停好了車，他卻又遲遲沒有走進去。他似乎又緊張了起來，不知道應該如何跟老板娘說那件事情。

就這樣，他又在工廠門前呆了幾分鐘。突然，他看見剛才和老板娘一起的那個人，正在朝門口走來，老板娘跟在后邊送他。他們還說著，關于合作生產牛仔褲的事情。

許成站在門前左邊，一開始并沒有引起老板娘的注意。不一會兒，他看見那個人開著車離開了，老板娘正要返回廠里。

“小伙子，你不是回去了嗎？怎么還在這里。”老板娘看見了許成，有些吃驚。

“我~我~”許成不知道應該怎么說。

“我什么我，小伙子，你跟我來辦公室一趟，我正好有事情要跟你說一下。”老板娘的語氣不是特別嚴厲，但是聽在許成的耳朵里，他的心里還是有些擔心的。

‘老板娘找我有事，是什么事呢，難道她已經發現那兩條褲子被拆壞了嗎？。’許成一邊想著，一邊跟著老板娘去到辦公室里。

老板娘坐在了辦公桌里邊，她讓許成坐在了對面。

“小伙子，你不用緊張，我只是找你談談心，給你一些鼓勵。”老板娘看了看許成，感覺他有些緊張，就想先緩和一下氣氛。

“哦，知道了。”許成似乎還想要說什么，但是卻又沒有說出口。

“小伙子，不用緊張，你看著我，我又不會吃了你。”老板娘理了理頭發，看起來更加漂亮了。

許成抬起頭來看著老板娘。她漂亮的臉龐，溫柔的樣子，一下子讓許成分了神。很快，許成的緊張減輕了。

“小伙子，你還緊張嗎？”

“我現在好些了，老板娘，你有什么問題嗎？”

“昨天上午，你來廠里面試的時候，好像聽你說你已經打了二年多的釘了吧？”

“是的，怎么呢？”

“可我為什么昨天聽說，那400多條褲子，你干到了快2點才下班，怎么這么慢呢？”老板娘似乎有些疑惑，但她現在看起來，好像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的樣子，并沒有責怪許成的意思。

可許成并沒有那樣想，他覺得是不是老板娘嫌他昨晚做得慢了，要批評他或者別的什么處罰。同時，他也有些生氣和吃驚，因為老板娘說她是聽說的，那她是聽誰說的呢？是誰在背后說他的壞話呢？是剪線阿姨，還查貨阿姨？許成覺得她們應該不會在背后說他的。

難道是那個脾氣很不好的打燙男子嗎？有可能是，打燙男子有可能因為昨晚保溫杯那事，在背后說他的壞話。

“小伙子，怎么發呆呢，在想什么呢？”

“我沒有想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是誰在背后說你的壞話啊？”

這都被老板娘給看出來了，許成又感到很吃驚。他皺了皺眉頭，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眼光突然避開了老板娘的眼光一下。

“我~不是的~”許成有些無奈，不知道如何回答。

“小伙子，你不用去想是誰告訴我的。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是在責怪你。你這么年輕的小伙子，又這么老實，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讓你以后能工作得更好。”老板娘的嘴上這樣說，可她的心里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想的。因為她做工廠是為了賺錢，而要賺更多的錢，就需要高效而又高質量地完成工作。因此，對于昨晚的時候，許成完成得慢且質量又不是很好，在老板娘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

當然也有可能，老板娘只是想提醒一下許成，并沒有別的想法。然而，更有另一種可能，就是老板娘在試探許成，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那個能力完成工作。

“還是剛才那個問題，你昨晚怎么打釘得那么慢呢，你自己總結一下。”老板娘看著許成，等待著他的回答。

對于這個問題，許成逃是逃不掉的。可他應該找個借口呢，還是如實地回答呢？他在腦中快速地思索著。

“老板娘，我三叔三嬸都在牛仔廠做了十多年了，而我跟著他們也打了有二年多的釘，我相信我打釘不管是在速度，還是在質量上都是可以保證的。”許成還是有些膽怯，就想著搬出他的三叔三嬸來撐下場面。

“那你昨晚速度慢，還把釘打錯了位置，是什么原因呢？”

“昨天是我第一次離開三叔三嬸，來到一個新的工作環境里上班，確實感到緊張，還有些無助的感覺。”許成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別的地方，又低頭看著辦公桌上。

然后，他接著說：“可能就是因為緊張，還有～嗯～”

“還有什么，你直接說。”

“還有就是老板娘你昨晚說不用趕貨，所以開始的時候，就和其他的人說了一會兒的話，沒有快速且認真地打釘。”

此時，老板娘突然說話打斷了他。

“是嗎，我昨晚有說過不趕貨的嗎？”

“對啊，你不記得了嗎？”

“我想不太起來了。可能是因為昨晚我和客戶打麻將得太晚，就給忘記了。”老板娘低頭想了一下，可沒有想起來。“那這是我的問題，都怪我記性太差了。”

“你再說說，然后呢？”老板娘看出了許成剛才的話沒有說完，就又問道。

“然后，我想著早點回家，就加快了速度。可不知怎么的，可能還是因為心里緊張的原因，發現有幾條褲子用錯了釘，當時就進行了返工，就又花了一些時間。但當時并沒有發現今天返工的那十條褲子，不然昨晚就會返完工的。”

“再然后呢，還遇到什么情況沒有呢？”

“再然后，我感覺有些疲憊了，慢慢地又感覺肚子也餓了，心中很想著快些，但動作卻跟不上。”

“小伙子，就這些了嗎？”

“是的，就這些了。”

“好的，我知道了，看來是我想多了，你完全是可以的。就是你要盡快地適應我們廠的環境，把狀態給搞上來。”

老板娘不經意間的話，讓許成感覺怪怪的。她想多了，那是想多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