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梅谷雨就被門外守備軍叫醒,簡單的清洗之后就被押送到一輛車上,不過這次吳長官也一起在車上。
吳長官道:“你怎么也被押到車上來了?”
梅谷雨道:“不知道,這是要押送我們去哪里?”
吳長官道:“聽說是要去軍事法庭。”
梅谷雨道:“我們犯了什么事要上軍事法庭?”
高個守備軍從車前打開鐵窗道:“給我安靜,不許說話。”
一路無話,兩人被帶到一個方形建筑中。
梅谷雨也是第一次到這里,大理石制的圓形高臺只坐了不到十人,不過大部分都是華麗服飾,穿著守備軍制服的人只有白彬彬一人。
見梅谷雨和吳長官進來,喧鬧的場面變得鴉雀無聲,也不知道又是誰帶頭開始討論起來。
蘇議員坐在圓形的高臺對著旁邊的吳議長道:“后面的那個就是梅谷雨。”
吳議長嘆氣道:“可惜了。”
“咚咚咚。”
圓形高臺正中間一位肥頭大耳的胖子拿起法槌來敲三下。
“肅靜。”胖子清了下嗓子又道:“我是負責司法的王嘉實,現在開始審理027區巡邏營長官吳意和027區027003巡邏組巡邏員梅谷雨瀆職罪、玩忽職守以及反人類罪。”
梅谷雨一頭蒙,自己什么時候瀆職了,什么時候又反過人類。
王嘉實看著吳長官道:“你是吳意?”
吳長官道:“我是。”
王嘉實道:“你是梅谷雨?”
梅谷雨道:“是的。”
王嘉實道:“肖律師你可以開始了。”
“好的,”肖律師走到吳長官面前又道:“吳意我問你,2333年,4月20日,半晚海市蜃樓的事情為什么不上報。”
梅谷雨也是一驚,怎么這件秘密現在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這群人真是厲害,什么都查的到,這下自己隱瞞不報算是要做實了。
吳長官道:“海市蜃樓的事情我并不知情。”
肖律師道:“那后來你知道了,為什么沒有去查此事?”
吳長官道:“我當時派人去查了。”
“是嗎?”肖律師道:“那為什么沒有把027003巡邏組隊抓起來,瞞報軍情,這可是重罪。”
吳長官道:“我...我...我當是。”
肖律師怒目道:“你什么你,沒有把人抓起來你就是瀆職,這是其一。后面又派他們三個人執行絕密任務這是其二用人不當,現在任務還沒有完成這是其三玩忽職守。”
吳長官辛辛苦苦,一心為邊城而戰,沒想到現在邊城要來這樣審判自己,上面三條罪名最輕的一條也是要去派去挖煤,要是三條罪狀全部按到自己頭上,判個幾百年都不為過,辯解道:“我一心為邊城,從未做過什么對邊城不利的事,你這些罪名都是莫須有的罪名。”
這三件事哪件都和梅谷雨有關,哪里敢幫吳長官出頭,自己在一邊盤算等會怎么應付對方,
“是不是莫須有的罪名,不是你說的算,現在證據確鑿,有沒有罪是由審判團決定的。”肖律師轉身對王嘉實道::“最高法官,吳意罪狀已經陳述完畢。”
王嘉實道:“由于二人所犯罪過有聯系,所以你把梅谷雨罪狀一塊陳述了。”
肖律師道:“是。”
肖律師走到梅谷雨面前道:“2333年,4月20日,你與王大理、張輝三人半晚在三號瞭望臺發現海市蜃樓為什么不上報?”
怎么他們也知道這事了,之前那個女審問官也知道,聽他說的,他們一概不是一伙的。
當時自己兄弟三人決定不上報沒想到后面引出了這么多的事情,不過自己的兄弟都不在了,也沒有人可以指正自己當時看見什么,現在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認應該是沒辦法定自己的罪。
梅谷雨道:“我不知道,我并沒有看見什么海市蜃樓。”
肖律師道:“不要狡辯我們有密報,可以斷定就是你們小組發現。”
梅谷雨道:“請拿出證據。”
直接的證據肖律師手上并沒有,但是上頭要他們兩人定罪,道:“這個不急。”
第一條罪名暫時沒有定下來,肖律師并不著急,還有剩下的罪,只要定下一條就能完成任務了,道:“2333年,6月2日晚上是你們組負責巡邏的是嗎?”
梅谷雨道:“是的。”
肖律師接著道:“當晚11點左右,你是不是聽見響聲,然后在沒有得到上級的命令就擅自出墻,可有此事。”
這件事在巡邏營地巡邏日記上是有明確記錄的,梅谷雨想要抵賴是抵賴不了的,道:“是有此事,但是...”
肖律師打斷道:“沒有但是,我問你什么,你只要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第一次站在法庭上也不知道有沒有這條規矩,梅谷雨也不好駁了對方,只好站在那里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肖律師道:“既然有這件事,那就是不遵守第22條軍規。”
梅谷雨辯解道:“我們當時有向吳長官匯報。”
吳長官也道:“是的,他們當時有派人張輝向我匯報。”
肖律師像沒聽見他們的話一樣,道:“這第三條就是你為何到現在還不把絕密任務保護的人交到駐地。”
梅谷雨道:“我已經把任務目標交給白彬彬了,不信你可以去問下白彬彬。”
肖律師道:“哦,正好白上校也在,我就當面對質一下怎么樣?”
梅谷雨自信滿滿的道:“當然可以。”
肖律師道:“王法官請傳證人。”
王嘉實道:“準許。”
白上校現在可是伊甸園實權人物之一,負責整個伊甸園守衛任務,王嘉實可不敢得罪對方,側身朝著白彬彬客氣道:“白上校你看能不能辛苦下。”
白彬彬當然明白現在該自己出面,這也是今天吳議長安排好的,道:“當然可以。”
肖律師恭敬道:“白上尉,你可以對天發誓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嗎?”
白彬彬站起來,舉起右手三個手指道:“我發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肖律師得意笑道:“現在人就在,你可以開始對峙了。”
梅谷雨開門見山道:“我到伊甸園的第一天,你就在伊甸園廣場上帶著任長天把人帶走了。”
肖律師道:“請問白上尉,可有此事?”
白彬彬道:“沒有,那天我在巡查邊防,我手下可以作證。”
梅谷雨怎么也沒想到白上校會在這里直接否認了,當整個事情沒有發生過,還是在這么眾目睽睽之下撒謊。
梅谷雨氣憤道:“當時那么多人都看著呢,你怎么能說撒謊。”
白彬彬淡然道:“今天是我第一次見你,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說是我把你的目標帶走了,還要找我來對峙。”
梅谷雨張這么大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臉皮的人,睜眼說瞎話,連臉都不紅一下。
肖律師道:“我覺得被告已無話可說,已經可以確定三大罪狀,第一、隱瞞不報,傳播墻外不實信息,制造恐慌,反人類罪,第二、違反第22條軍規,第三、瀆職,還有第四條,污蔑邊城高層,最高法官,沒谷雨的罪狀也已經陳述完畢。”
王嘉實道:“既然陳述完畢,本法官決定暫時休庭商議,稍后判決。”
所有高臺上的議員全部轉到后臺,梅谷雨和吳長官被四個守衛看著。
議員之間并沒有開很長時間的會,王嘉實就帶著眾人回到法庭中。
“咚咚咚。”
三下法槌之后王嘉實道:“現在宣判,吳意犯有瀆職、用人不當、玩忽職守三罪并罰,處以死|刑,明日執行。梅谷雨犯有隱瞞不報、反人類、違反第22條軍規、瀆職等多項罪名,處以死|刑,明日執行。你們兩位有什么要說的嗎?”
死|刑,在邊城法律中一直有,但是由于人類越來越少,已經有幾百年沒有執行過死|刑了,最多也就是被判到17區挖846年的煤而已,現在自己和吳長官被判死|刑,有違常理。
吳長官道:“冤枉啊!我沒有瀆職。”
梅谷雨也跟著道:“冤枉啊!”
“咚咚咚。”
王嘉實道:“肅靜。法庭重地不得喧嘩,那你們一個一個講。吳意你先來。”
“我18歲參加18區守備軍,20歲立集體二等功,25歲立集體三等功一次,26歲立一等功一次,28歲破格當上18區守備軍軍官,看見這個疤沒有,32歲的時候在與紅色聯盟戰斗的時候留下的,這么多年來我為邊城做了多少事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吳長官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道:“我在這幾件事情中沒有做錯任何的事情,全部是按照規章制度進行的。”
王嘉實道:“被告吳意所談事情與本案無關,理由不充分,給予駁回。現在該你了梅谷雨,你想說什么?”
吳長官立過那么多功勛都沒什么用,自己滿打滿算這十年來連一次小紅花都沒有拿到過。
等等,按正常的流程來講,自己不是應該還有一個律師嗎?怎么沒有看見。
梅谷雨道:“按照邊城律法,我們不是應該有辯護律師做無罪辯護?怎么沒有看見我的律師?”
吳長官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道:“沒有律師在場,你們這樣判罰是沒有任何法律效果的。”
肖律師道:“就你們這樣還要什么律師!”
梅谷雨道:“要你管,這是我們的權利。”
“咚咚咚。”
王嘉實道:“肅靜。”
按照邊城法律上來講,是要配制一位律師做無罪辯護的,但是誰叫這事太急了,自己也是昨天從三區連夜趕回來的,哪里還能給他們安排一個自己的律師,但是這事要是不辦好又會把今天到場的議員全部給得罪了,那個白彬彬就不說了,議長吳清水、勞工黨錢廣進、綠色科技黨蘇書、農民兄弟聯盟陳棟,那個都是可以把自己這個法官位置給弄下去的人。
見吳議長正好在看自己,王嘉實小聲問道:“吳議長,按照法律程序上講是必須要有辯護律師在場的,你看要不這樣,我們安排個律師去給他們做個認罪交易。”
吳議長道:“不可以,這事要是今天不解決,別說你的位子了,連我的位子都不保。”
王嘉實大驚,小心試探道:“誰這么厲害,還能撼動了您的位子。”
吳議長環顧四周之后,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看到今天誰沒派人來嗎?”
王嘉實道:“吳家?”
吳議長輕輕點了一下頭,道:“快判吧,完了都能交差。”
王嘉實暗道:“這下是真的難了,有什么辦法呢?......有啦。”
王嘉實道:“本來能是給你們準備了辯護律師,但是邊城中沒有一位愿意當你們的辯護律師,所以你們的請求被駁回。如無其他證據證明無罪,明日午時執行,現在我宣布退庭。”
王嘉實道:“現在把它們給帶下去吧。”
說完四個守衛就抓住二人往外拖。
吳長官大叫道:“我要申訴,你們這樣是不符合規定的。”
梅谷雨拼命道:“我是沒罪的,我是沒罪的。”
不管兩人怎么大叫,沒有一位議員理他們,好像現場從來就沒有兩人一樣,默契的離開高臺。
剛到后臺王嘉實就對吳議長道:“這件事您看辦到還行嗎?”
吳議長道:“你還是很有前途的。”
王嘉實道:“那明年的連任你看。”
吳議長道:“應該還是你的,跑不掉了。”
王嘉實道:“謝謝。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打聽一下。”
吳議長道:“你說。”
王嘉實道:“我們家女仆最近被吳家人帶走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吳議長道:“女仆?”
王嘉實連忙改口道:“不是女仆,不是女仆,我怎么會有這些明文靜止的東西,是我一個遠方親戚臨時在我家住兩天。”
吳議長道:“行啦,我還不知道你們這些人心里想的什么,你剛說被吳家誰帶走了?”
王嘉實陪笑道:“是一個叫張曉云的女人,自稱是吳家的人。”
吳議長喃喃道:“張曉云,怎么這么熟?不會是她吧。”
王嘉實問道:“誰?”
吳議長道:“那個女人是不是一頭短發,穿的十分干練。”
王嘉實道:“對,就是她。”
自從昨天晚上這個女人把自己帶去見了吳長生之后,吳清水可以是好好把她調查了一遍,明面上她代表吳家,但是實際上吳乾坤可指揮不動她,能命令她去帶走王嘉實的女仆一定是吳長生下的命令,至于女仆被帶走會不會和梅谷雨有關吳議長就不太清楚了。
吳議長道:“這件事你還是不要打聽了,知道越多對你越不好。”
王嘉實道:“別啊,我好容易才找到這么一個女仆,呸,這么一個遠方親戚,就這么沒有了,太可惜了。”
吳議長道:“那是命重要還是女仆重要?”
王嘉實道:“當然是命重要啊。”
吳議長道:“那你還問,不怕死嗎?”
王嘉實實在是有點不甘心,怎么一個女仆還是自己用了各種手段,費了無數的人力物力,還把對方的父母調到了10區,結果還沒有玩兩天就被人給帶走了,任誰誰甘心。
王嘉實道:“您這實力還怕他們吳家?”
吳議長哪里還不知道王嘉實想要激自己,道:“昨天以前我不怕,但是從昨天開始我就開始有點怕了。”
王嘉實趕緊一記馬屁拍上,道:“您現在可以如日中天,明年議長的位置還是您的。”
吳議長道:“你知道我昨天看見了誰?”
王嘉實不明所以,怎么突然要自己猜人了,問道:“誰?難道是被白彬彬控制的李天明?”
吳議長道:“你消息蠻靈通的嘛,連名字都知道了。”
王嘉實道:“哪里哪里,這個消息現在正伊甸園都知道了。”
吳議長道:“那我就在透露一下消息給你,我見到吳長生了。”
王嘉實張開嘴足可以放下一個拳頭,卻一句話也說話出來,見吳議長有點走遠才快步追上前去。
吳嘉實道:“你說的吳長生不會是吳家的第一任家族吧!”
吳議長點了點頭。
吳嘉實道:“那不是有三百多歲了,還能活這么久嗎?”
吳議長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見到他了,還活的挺好的。”
吳嘉實道:“這人不會是吳家找人假扮的吧,沒聽說邊城有能讓人活這么久的東西。”
吳議長后來也有懷疑過是不是吳家找人假扮吳長生,原因和吳嘉實差不多,要想活動長從科學的角度來講只要維持住人體機能就可以達到。
如果把人比作一臺機器,就是機器哪里壞了換哪里,人哪里壞了就換哪里,但是這么多年從來也沒聽說能夠讓人活這么久的科技。
昨晚特意詢問過專管這塊的蘇書,第一個信息是吳長生當年沒有任何新聞和死亡證明,第二是他雖然沒有聽過這種技術,但是每年生命醫療都有一筆巨大的研發經費被吳家調用,從來就沒有向他匯報過。
綜合多方面的信息,吳長生還活著,這條信息是真的。
吳議長道:“我查過,可信度極高。”
王嘉實總算明白了這次的政治目的,就是為了告訴所有人伊甸園是他們吳家說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