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前往半坡村。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我注意到自從出了四方鎮之后，路上遇到的人有些會忍不住打量韓風崎。于是中午我們在一家驛站喝水休息時，我也認真打量了一下韓風崎。

可能是我前世的原因，我一直不太仔細看人，到現在為止我對于韓風崎，軒轅的長相只停留在我知道他們很好看，我也能認出他們，但是五官具體怎么樣我并不是很清楚。

結果這一看，他確實是好看的，頭發茂密，就算盤起來，也看得出發質很好，烏黑。眉眼看起來很舒服，雙眼皮不是過分的外雙，鼻子高挺，是薄唇。其實仔細看他面相并不是高不可攀的那種，反倒是有些陽光少年的感覺。之所以給人冷漠的感覺應該是他不怎么說話，又不笑，臉上沒有表情導致的。難倒是因為他知道表情會出賣人心，所以練就了無表情這一絕技？

“看什么？”盯了他這么久，從一開始有些皺眉，到又恢復無表情，我還以為他會高冷到不說什么呢。畢竟應該是被人盯習慣的吧，就像軒轅淸瀟就老是喜歡盯著他。

“你這個樣子不符合人物設定。”他知道我在說什么“為何？”但這個為何問得帶有些脾氣的感覺，不知道為何。

“一個筑基散修不會那么高傲的。”他皺眉了，我知道肯定是因為我說他高傲不高興了，想必之前的不悅是他應該意識到我接下來說的話他應該不會喜歡聽的。他雖然無表情，可是心思倒是挺好猜的。

“一個筑基初期的散修，無依無靠，一般都是非常低調的。就算你不喜歡說話，但是不可以一臉無表情，這樣容易讓人誤會你。你盡量表現得和藹一點，別惹事。”

“為什么會惹事？”他似乎并不知道他這種表情加上他的臉很容易讓一些氣量小的人想打他。現在反倒一副小孩子脾氣的樣子，問著為什么，看來他也確實是沒經歷過什么外面的世界。也對，像他們這種門派弟子，如果穿著門里的弟子服外出，幾乎所有人都會另眼相看。

“因為有些人總是仗著自己修為高別人一些就欺負人，而你又這幅樣子，容易讓人覺得你清高，但我們修為又低，就會來找我們麻煩。”我并不想直接說他長得好看，修為又低，還一副吊炸天的樣子，這種就是討打相。

“雖然我不認可你說我高傲和清高，不過為了避免麻煩，我會盡量多做些表情出來的。”說著他竟然扯著嘴角笑了一下，雖然很快的一下，但有了表情的他確實可愛了不少。但是，維持的時間也太短了吧。

“或許你有什么法術可以改變一下你的相貌？”這樣就能瞬間低調下來了。

不過他似乎不喜歡這個提議，丟下“沒有。”二字就起身出發了。

不過，等我們走到無人的地方，他還是換了一身行頭。從一身白袍變成了灰色的普通布衣，發型也從完全盤起來的一個束發，變成了半束發半散著的，隨性了許多。

“可以了吧。”變好之后，他回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后輕哼一聲轉頭繼續前進。

想不到他還真的是挺好說話的，看來他也確實不是高傲，清高的人。而且這樣一變化確實減少了很多清冷的氣質，更為普通，如果他再有點表情就確實很像是一個少年外出歷練的感覺。

走到半坡村已經到了晚上，他直接帶著我走到一家村民門口，請求用靈草換取借宿幾晚。村民一聽我們是修士，是來采集靈草的便一口答應。畢竟修士給的靈草比自己找的定然要好些的。我問他選這家是不是有什么原因，他告訴我這家是少數幾家發現時還有家畜沒死透的。

連這個信息都知道了，看來之前確實是已經來調查過了，只是應該完全沒有什么發現。我感覺我們這次恐怕也是會空手而歸了。

晚上住在村民一旁的小屋里，沒地方我們只能共處一室，不過修士都不計較這些，因為我們都是自行打坐。我完全沒法入定，來到這里肯定也無法久留，也沒有調查目標，如果唐突的問起幾年前發生的事情也容易惹人生疑，畢竟我們不是要暗地里調查嗎。

我索性放棄打坐，睜開眼睛看著他，韓風崎倒是毫無影響的打著坐，他是不是有什么信息沒告訴我，不然怎么能這么安心，一點也不著急。

“有事？”他沒有任何動作，眼睛都沒睜開。“你有什么計劃嗎？”我實在是憋不住。

“你把水應石捏在手里，我們可以用意念交流。”我腦中傳來他的聲音，我還是第一次在自己腦海里聽到別人的聲音，好神奇。另外，我一直以為水應石只能簡單傳達信息而已。竟然還可以直接交流，不就和電話差不多了，有這個作用為什么不早說，害我一直有話不敢說。

我趕緊把石頭拿出來捏在手里，然后閉眼繼續假裝打坐。“你可是還知道些別的什么信息？我們明天怎么開始調查啊？總不能直接問吧，畢竟已經過了這么久了。”

“從之前調查得知，這個村子里的豬，一夜之間大量死亡。好些村民一早發現的時候都已經死透了，我們入住的這戶人家，他們起來時豬還有反應，并且死亡數量不大，部分有反應的豬也存活了下來。我們推測這家人是最后被下毒的一家。”

“下毒？已經確認了嗎？”

“嗯，根據這家人的反饋，中毒的豬有口吐白沫，抽搐痙攣，失禁等癥狀。其余驗尸后結果都差不多，內臟都有不同程度損壞，胃里有特殊氣味。這些都是中毒的反應。”

“具體中的什么毒可以知道嗎？所以從一開始就能確定是人為的了？”我有些不敢相信，這些信息應該已調查就知道。而他們說是從一年前左右就開始調查了，那豈不是早就確認是人為了，那為什么還一直沒有線索兜圈子。或者是不是他們之中有人從中作梗，或者鐘峰主并沒有盡全力去調查？

“不知，也不能。”就這樣？不能解釋清楚點嗎？非要問一句答一句啊，到底我們是不是搭檔來查案的。氣得我也不用水應石問他了，直接睜開眼睛瞪著他。

“你…脾氣真差。”什么？我甚至有些想沖過去掐死他。明明說的一起查案，什么信息都不主動告訴我，那要我拿什么查，還說我脾氣差？你倒是什么都心知肚明，不慌不忙的，我可是心心念念的想著怎么辦才好，真是氣死我了。

“其他大地的情況我不清楚，但是我們戈陽多年來不時有發生過這種家畜中毒死亡的事情，但絕大部分并不是人為，或者說不是人刻意為之。”他的意思就是說早在集中出現家畜死亡之前，也有類似情況發生過。我記得我們那兒似乎也有過這些事情。

“那你又說這家人是最后被下毒的？”看來他應該就是平時被太好的對待了，想必應該很多人都寵著他，才導致這種別人問一句他才回一句的習慣。但對付這種人，你只要兇他一下，這不就開始主動解釋了嗎。

“因為此后陸續各處都發生了家畜死亡，雖然死因略有不同，但總歸都是中毒。根據你的思路，推斷這次應該就是一次試驗，所以來得兇猛些，時間短，死亡量也不小。之后其他的都適當的控制了情況，減緩了蔓延的時間。”

什么叫根據我的思路，這種甩鍋的話語我不喜歡“那根據你的思路呢？”

“不知。”這算什么，那你有什么用？我情不自禁的又死死的盯著他。

“師傅交代給我的就是護你周全，并隨時和他匯報情況。”所以你就可以正當的一問三不知了？而且什么叫只需要護我周全和匯報情況，難不成還真打算把調查的重任壓在我身上？

“怕是還有盯著你家軒轅師妹吧！”說完這話我就一陣心虛，我不知哪來的膽子竟然敢對著金丹期的修士隨意嘲諷。這個習慣可不好，就算知道他不會計較，可是這種不分修為亂說話的習慣養成了，以后我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幸好我及時醒悟，以后一定要改正，控制住自己想吐糟的心情！

“你說的沒錯。”他平靜的回復。

我閉上眼睛，重新調整一下吐納，使我的內心慢慢恢復平靜。“那調查怎么開展你有想法嗎？”

“順其自然吧，不可著急，我們切忌不能暴露身份。哪怕在這里什么都調查不出也沒關系，但不能讓人察覺我們是來調查此事的。”

我明白了，看來這個地方也并不是重頭戲，時間久遠，又只是一次試點，恐怕確實沒什么線索可言。不過，這次還真是第一次試點，并且還直接用毒藥毒死大量家畜，想必那時候下毒的人也沒有什么具體的計劃，說不定還真有什么遺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