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被一個提著菜刀的人狂闖進學校呢?保安去哪了?
……
易方帶著問題把身子搓了五六遍。確認身上在沒有一絲味道之后,他擦著頭發走出衛生間,并且刻意用毛巾擋住了眼睛兩側的視野,好讓自己看不到那用袋子裝了起來的染血衣物和鞋子。
他躺到床上,撥通母親的電話,在母親打開微信前報了平安。
“要不你今晚就回來吧……不不,你還是呆在宿舍里鎖好門哪都別去知道嗎?明天我買一只閹雞給你去廟里拜一拜……”母親心有余悸。
“知道了,現在周圍全是警察,已經沒事了。”易方胡亂說道。
結束和母親的對話,易方提著袋子走下樓,把袋子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里。
在警察和救護車到之前他就離開了現場,而且易方認為警察也不需要用他這些衣服來檢驗什么。
確定自己今晚肯定睡不著,想著明天百分百停課后,易方沒有選擇上樓回到宿舍。
走進一所網吧按了指紋,易方隨便選了個位置坐下。平時座無虛席的小網吧里現在只剩寥寥幾人,肯定都是不怕死之輩,或者都和易方一樣都什么特殊能力吧。
易方開機,打開了他最喜歡的《英雄聯盟》,登入了祖安大區。
《英雄聯盟》的背景故事里,他最喜歡的勢力便是祖安這座活在地下的城市。因為祖安的民風可以說是十分淳樸,這里有每天泄露的煉金毒氣,有偶爾抓人去做實驗的煉金術師,還有在深巷里不時捕捉獵物的狼人……
在玩《英雄聯盟》的四年來,易方一進游戲就禁言的時間有三年半。
也就是說,
他只用半年就學到了“/mute all”這個口令。
易方點開排位賽,玩著自己想要的位置,耍著自己想玩的英雄,秀著自己省吃儉用攢錢買的皮膚。
手速慢,反應慢,注定了易方在任何段位都會被打爆。到這游戲操作不是一切,但靠著還行的意識,易方成功上到了黃金。
一晚上,易方玩了不知道有多少局。輸多贏少,看著那個“黃金Ⅴ”,易方默默退出排位,點開了匹配賽。
他還要留著這個段位拿皮膚和頭像。
英雄選擇界面,有人秒選了劍魔上單,還有打野位也被秒了,是一個盲僧。包括易方在內,還有三個人沒有選擇英雄。見此,易方便想著選個秀一點的英雄來玩一下。
畢竟匹配局嘛,快樂最重要。
之前他是這么認為的。
也因為是匹配局,易方便沒有選擇禁言所有人。只是他果然不適合亞索這種英雄,開局沒多久,不僅落后了十幾個補刀,而且還被單殺了一次。若是其他英雄還好,但對面的中單是一個拉克絲。易方點開按出數據面板,見對面的拉克絲已經選擇出殺人戒了。
這明顯是在瞧不起他。
再被打野抓死之后,易方走到柜臺前又充了幾塊錢。他沒有買任何吃的,因為想著打完這一局就該回宿舍去了,到時候再在路上買點東西吃。
回到位置上,易方的亞索已經復活,于是他趕緊抓起鼠標。因為實在是玩不來亞索,易方在去上路游走的時候,又送了個頭給對面的上單“諾克薩斯之手”;去打河蟹導致打野和下路偷小龍被發現,小龍被對面拉克絲一個大招搶去了,自己這邊的輔助風女因為沒有走位也也順帶著被大招轟死。中間易方還妄圖用風墻擋住拉克絲的大招激光。
隊友全死了,沒辦法,易方只好控制亞索收下河蟹后迅速離開了河道。
這時,易方聽到自己身后傳來了一陣笑聲。他側過頭一看,見有兩個小學生站在椅子后面看著自己玩。
他們多半是被易方的操作抖笑了。
“這亞索是腦子有病吧。”一個小學生突然說。
易方正欲發作,他看到了屏幕右方白色的文字。
那個小學生只是把己方打野——龍蝦盲僧的話讀出來了而已。
兩個小學生在那里笑著。
“估計是死了馬還沒緩過來。”小學生又讀了一句——上單劍魔發的。
另一個小學生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易方按下回車鍵,開始打字。自然而然的,他的英雄停在了塔下。
易方字一句話都沒打出來,屏幕右方便又蹦出了兩句話:
“打字這么慢是嘴里含著你嗎的*嗎?”
“那破爛老子干了都不知道多少遍了,含著不嫌臭啊?”
這是一次上野聯動。
身后的兩個小學生笑得更大聲了,還照著字又讀了一遍。
易方回過頭,橫眉怒目的樣子把兩個小學生嚇得一下子閉了嘴。接著易方站起來,直接給了其中一個小學生一巴掌,接著又把另一個一腳踹倒在地。
兩個小學生一聲不吭,哭著跑了。
“傻(嗶——)。”
易方坐會電腦前,看到諾手和盲僧已經開始掛機了。
一句又一句的污言穢語對話框彈出。
“怎么不說話了?不會是去□他嗎的□了吧?”
“當然不是,他嗎在給我□呢。”
……
下路雙人組守在門牙塔下,盡管已經掛機了三個隊友,他們還是在堅持著。
易方慢慢地打出“/mute all”禁言所有人后,又發了一句“□你們這兩個掛機狗的嗎。”
盡管易方心中有無數憤怒,但也能打出這“不痛不癢”的一句來。
自然而然的,基地被對面順利推掉了。易方迅速退出到桌面,直接結賬下了機。
玩了這么久的電腦,可他最后卻一點也不快樂。
那這一晚通宵的意義何在?
走出網吧門口,易方正好看到了剛才那兩個小學生,其中一個正被一個穿著工裝的男人扇耳光。另一個小學生站在旁邊,不敢有任何動作。
“老子讓你逃課!”男人扇了一巴掌。“讓你去網吧!你個不肖子!”又一巴掌。
隨著一聲聲清脆的耳光聲,易方的心情竟然漸漸舒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