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古神之一的燭陰。”鶴歸慕面沉如墨，那位大神，他在玄女宮拜師學藝之時，曾有幸見過幾次。

端的是一身正氣，剛正不阿，對誰都是鐵面無私。

玄女點頭，提到這位古神，玄女亦是頭疼無比。一身本事上天入地難逢敵手，一身脾氣也是上天入地難逢敵手，又臭又硬。

“無論是誰來吧，事端本就是翼族惹出來的，無論怎么罰，我接著便是。”金衣女帝毫無畏懼，敢作敢當才是為君之道。

面對天罰依舊是如此的氣焰囂張，饒是玄女，也不禁心生好感。“天罰罰的是翼族，你若一人接下，怕是沒有這個理。”燭陰那臭脾氣，很難說通，除非天道變通。“況且，此次雖非天譴，但必定也不是什么小打小鬧之罰，你不必如此逞強。”

鳳驚虞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烈火，炙熱明亮的火光染的白皙的臉龐一片紅暈。“不，翼族沒有錯，錯的是他們的皇。是他們的皇不夠殺伐決斷，才導致了這場禍事。沒道理讓無辜的他們承擔這份因果。天道明鑒是非，想必不會過多苛責翼族無辜眾人。”

“你這般護佑子民，難能可貴。本尊倒可拉下臉面，和燭陰說道說道。”玄女越來越喜歡這只小金鳳了。有帝如此，翼族之幸，只是行為舉止尚且稚嫩。如今這鯤鵬之事，若是再給她個百年時間，事情勢必會有極大的不同。

“驚虞在此謝過玄女娘娘！”有了玄女娘娘在其中斡旋，想必那位燭陰大人會留一分薄面。

“歸慕謝過師父。”一旁的鶴歸慕嘴角雖說噙著笑，但眼眸一片清冷。玄女雖說與他感情不深，但是畢竟相處多年，他的脾性她還是略知一二的。如今看他這般模樣，那天罰，他怕是不會讓這只小金鳳一個人承受。

罷了罷了，徒弟大了，要找伴侶也是情有可原。

“既然如此，那本尊也不便多說了。燭陰暫且不會下界，小金鳳你盡快處理山海禍事，這樣天罰便可減少幾分。”

“驚虞明曉。”

看著彩鳳載著玄女遠去，鳳驚虞也說不上心里是個什么滋味兒。堂堂翼族長老，給人做神寵，雖說對方是玄女，鳳驚虞內心依舊是不贊同的。只是，師父的事，她不能插手。

說白了，還是實力不夠。

鳳驚虞面露疲憊，揮手將鳳羽索困住的嵐焉放了出來。“嵐焉姑姑，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嵐焉有罪！”嵐焉目光在火焰之上掃過，然后收了回來，直直的盯著地上的黃沙。她聽到了，都是她任意妄為所致，才導致如今這局面。翼族能逃過滅頂的天譴，已是萬幸。

“你的確有罪，所以，深淵受罰五百年，你可服？”深淵，在丹穴山下，翼族歷來關押重犯之地。

“服！”嵐焉如一攤死水，再也看不到半分的活力。棲梧長老臨走時的目光，讓她恐懼。縱使她們兩人親如姐妹，此次之事，她還是惱了她了。

“云白，瓊華。將她帶走吧！”云白瓊華來了很久了，金鳳鳳凰火太過于霸道，她二人一個冰屬性一個修為尚淺，皆不敢靠的太近。

云白和瓊華二人，接過鳳皇丟過來的嵐焉，飛快離去。

“陛下，頭還疼嗎？”陛下的頭疼之癥，近來似乎越來越重了。

“本皇聽不得哭聲。平日里這頭痛癥發作的少，但只要一聽到哭聲，它便發作起來，甚至疼的受不了。”鶴歸慕的擔憂，讓她心里暖暖的。

鶴歸慕沉吟：“陛下這頭痛癥，有何來由？”

“本皇不知。打小就有了，平日里也極少發作，就懶得管它。”她看著男人擔憂的俊臉，“慕大人似乎是本皇的良藥呢，每次頭痛，慕大人給本皇按穴之時，頭痛都會緩解好多。”

慕大人老臉微紅，但在這熊熊火光之前也看不出什么來。“既然如此，那歸慕便常伴陛下左右，以防萬一。”找機會，查清頭疼癥結所在。

鳳驚虞“噗呲”一聲笑開來，“大人現在不就是常伴本皇身邊？有了大人，本皇處理事端可是放心了不少。”這個男人，沉穩可靠，進退有度，她真是越來越喜歡了。

見到她笑了，鶴歸慕臉上的笑容倒是真實了一些。“陛下真的不考慮找幾位翼族和陛下一起抗天罰？”

“不必了。天罰降臨，本皇一人足以。若是本皇不幸，沒能抗過去，還望大人主持一下翼族大局。”翼族如今可擔大任者，似乎寥寥無幾。師父也曾說，翼族人才凋零，怕是不如表面光鮮亮麗。

“歸慕可是說，要常伴陛下左右，陛下也默認了，怎么到了這事陛下便舍了歸慕。陛下這算不算言而無信？”鶴歸慕羽扇輕搖，面上一片清風明月，可說出來的話……

“慕大人這話，本皇接不了。慕大人不僅僅只是本皇的輔佐者，更是鶴族的支柱。此話不必再說了，本皇心意已決！”鳳驚虞強勢起來，連那熊熊烈火都旺了幾分。

“陛下……”

“噤聲，本皇想休息一下。”這個男人，似乎有點其他的意思，是她的錯覺嗎？

七天之后，大火終于熄滅。

兇疫所在的中心，一片陰冷。

狻猊已守在沙海，山海之間的有傷亡的部族，都已安撫完畢。

鳳驚虞在燦爛的陽光中，失去了蹤跡。

“大人？”天罰啊，陛下以一己之力扛下了整個翼族的劫難。她也不過與瓊華一般，是個剛剛涅槃不久的小鳳凰啊。

鶴歸慕神色淡然，目光悠遠。“無事，你與瓊華看好丹穴山，我會帶著陛下回來的。”

“云白明白！”今日瓊華未跟著她，經此一事，瓊華似乎長大了不少，也不對著小金烏流口水了，沒日沒夜的蹲在藏書樓。

白鶴遠去，留下一地的悵然。

鳳云白攤開手掌，白色的火焰帶著陰冷，幽幽晃晃。

她是極少見的冥鳳，不詳的征兆。

長老，您讓云白跟著陛下，是何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