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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激戰(下)

  • 我的夢境詛咒
  • 亞彌達拉
  • 3160字
  • 2019-12-14 18:36:12

方遠眼神異于常人,只見那翻騰后的主根末端竟帶起密密麻麻,堅硬如針的須根,忍不住大聲提醒。

說時遲,那時快。

根須就像嗅到血的鯊魚,齊齊掉頭刺向前方,眼見半空中的德馨就要被扎個透心涼。

但有人更快,志遠右腳半步橫挪,穩住身形,手臂快速揮出,頓時劍影重重,四面八方全是他的劍光。

叮叮叮叮叮.......

方遠這才發現,對方握著的不是劍,而是一把長柄橫刀。

“我意如刀,區區樹精!”

無論根須扎向哪里,他的刀就跟著憑空攔截,防守的密不透風,一時間氣勢熾烈,神鬼退避。

“注意!”蘇一來到左近,大聲一喝,免得誤傷。

隨即腳步一滑,尋了個空隙,宛如泥鰍般,鉆入其中。

“給我一點時間!”說完話,他立即閉目靜氣,心跳下降到每分鐘十下左右。

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所謂神,“陰陽不測謂之神。”具有運行氣血、聯接臟腑內外、溝通上下等功能。

每一次心跳,他都勾動臟腑產生大量津液。(指飲食精微通過胃、脾、肺、三焦等臟腑的作用而化生的營養物質。)

蘇一渾身上下的肌肉都開始緩緩蠕動,左臂漸漸鼓起,一團包裹血肉精氣的小包,由胸口滑向手臂外側的少陽經。

人體十二經脈于里表循行分布,凡屬六腑(膽、胃、大腸、小腸、膀胱和三焦)的陽經,多循行于四肢外側、頭面和腰背部。

而手三陽經循行從手到頭,他屬于逆流而上,頓時面部沖紅,十分可怕,血管隱隱都要炸裂。

而短短瞬間,人有力竭時,志遠守的盡心竭力,已經開始額頭冒汗。

“可以了!”蘇一瞇著眼,平靜說道。

這句話如同天籟之音,志遠立即扭動力氣,刀芒升風,呈現出一道完美弧度,趁著這個時機,身形爆退。

這時,蘇一豁然睜大雙眼,勢如擎天,抓住轉瞬即逝的機會一劍斬出,頃刻間氣浪炸起,庭院土浪翻滾。

方遠感受到這股一往無前,無可動搖的氣勢,整個人呆若木雞,而圍繞三人的樹根已經根根盡斷。

“看我去劈了它!”德馨消耗最少,此時嬌喝一聲,身體就像繃緊的彈簧,雙腿一蹬,飛射而去。

咔~

嚓~

手起劍落,柳樹那恐怖五官透出猙獰痛苦,它的腦袋被削掉大半,無力揮舞著殘破的支柳,在沒有任何阻擋下,揚起一片血水,緩緩沉入湖中。

死亡就像某種信號,快速蔓延至整個庭院,隨著主干倒下,飛揚在半空的柳葉快速干枯,寄存其中的血液失去載體,紛紛揚揚化作一場短暫殘酷的絢麗血腥雨水。

沒有什么你來我往,電光火石之間,戰斗已經結束。

......

方遠剛想松口氣,就聽到“啊!”一聲驚恐尖叫從走廊處傳來。

循聲望去,卻是房子與那四名守衛,可能因為院中動靜恰巧尋了過來。

“還請校尉責罰,屬下實在攔不住這位姑娘。”說話男子滿臉歉意,拱手拜禮道。

“這次就免了,你們四人立即將王府貼條封閉,對了......”陸校尉擺擺手,又忽然道:“老李,你看這些尸體......”

老頭瞇了瞇眼,笑道:“都被團滅了,葬與不葬無甚區別,就先拉回去,我在研究研究。”

“李老您放心,后院已經備好牛車。”四人之中立即有人站出來,說道。

陸校尉與老李相互點了點頭,隨即轉頭問道“你們三人恢復的如何?”

志遠攙扶著蘇一臉色病態慘白,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清冷。

“消耗多點,并無大礙。”

而另一頭,德馨就像一只快樂的小兔子,蹦跳過來,急忙忙問道:“頭,我這次表現的怎樣?”

陸校尉無奈嘆了口氣。

“喊校尉,你武功依舊練不到家,回去繼續跑校場。”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劈地德馨外焦里嫩,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只能睜大雙眼,愣然看向距離陸校尉最近的方遠。

方遠哪里能遭受住這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拷問,急速扭身,去找房子。

武力值不說,自個屁民一個。

倒是方才局勢,他還算有些膚淺的想法:

大概可以看出三人當中,蘇一可能是最強的,他能輕松化解樹妖攻勢,招式威力極強。

其次,三人之間攻防一體,顯然有過長時間的配合經驗,才能磨合的如此圓潤。

倒是那被喚做志遠的男子,雖然一直迫于防守,但他出刀入電,實力未必弱于蘇一,倆者之間實在不好判斷。

最后,德馨基本算個小醬油,只能勉勉強強護住自己,陸校尉說的倒也沒差。

像是接受了現實,德馨耷拉著腦袋,低聲咕咕囔囔道:

“光跑圈有什么用啊,我又不胖!”

陸校尉不在理她,大聲道:

“有話回去再說。”

......

老李腿腳不便,留下來與牛車同行。

陸校尉走在最前,而方家姐弟要跟著去諦聽閣后院的緣故,因此倆人被有意無意排在中間。

路途中,方遠大致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向房子解釋一番,惹得她悵然若失,失去說話興趣,不知想些什么。

最后則是渾身帶血的三人,難免在人群中引起一陣慌亂,人人避之不及。

他們倒表現的司空見慣,小聲嘟囔著,時不時猛盯走在前方倆人的后背。

“有血,快報官啊!”

“閉嘴,這就是官府的人,他們諦聽閣的!”

“啊?那你還敢跟著看熱鬧?”

“這是災禍!”

“不詳,囡囡不要看他們,走快點!”

閑言亂語落入方遠耳中,聽得出,路人對這些家伙很熟,但總體風評很低~不招待見啊。

......

沿著小路再次來到諦聽閣后院。

“我去洗澡啦!”

“我也去...”

德馨怪叫一聲,三人一哄而散。

陸校尉擺擺手,徑直回到房間,解下武器,將四周打開的窗戶全部關上。

幾人坐定后,陸校尉笑著說道:“喝點茶水?”

“客隨主便。”

方遠如今放飛自我,懶得再學原先平素性情,粗略瞄了一眼,發現書桌角落相比昨天已是多了一個火爐。

陸校尉一挑眉毛,將架子搭上,煮上開水和茶,片刻就開始咕噸咕噸冒起熱氣。

一杯茶水下肚,身體頓時暖和不少。

方遠知道,好戲才剛剛開始。

果然,陸校尉再次抬頭,重新將他上下打量了幾眼,別有余味的開口問道:

“方遠?”

“啊?”

他雖然嘴上伶俐,實則心中打鼓。

“即日起,你被征召了!”

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這是怎么回事?”方房子更加不解,站起身子,急切問道。

“不著急,坐下說。“陸校尉直起身子,頷首示意,接著道:“就是字面意思,那我換種說法,方遠你愿不愿意加入諦聽閣?”

顯然自己別有用心的做法,陸校尉心知肚明,就是這話說的耿直有點強人所男啊。

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方遠視線掃過房子,在對方驚愣中,淡然說道:

“自是愿意。”

有點別扭,連價都沒還,就把自己賣了,好羞恥!

房子腦袋一歪,頹然坐下,就像一把屎一把尿養了好久的雀兒,翅膀突然硬了,撲哧就飛走了,心中難免失落。

“你們姐弟倆一起共事,也挺好的。”具體好在哪里,陸校尉也沒說。

他重新靠在椅子上,深深看了眼房子,鄭重道:“而且方遠生有靈感,不經教導,容易隨時猝死。”

倆人臉色立馬就變了,事關自己,方遠一臉嚴肅問道:

“有這么嚴重?”

“你們很不了解。”他看向火爐,目光如炬,繼續說道:

“靈感,是人對‘靈’的感應,神異的靈應,總是能察覺到一切現實中不存在的東西,或是看、或是聽、或是聞、甚至隨口說句話,都會被對方聽到。”

說到這里,陸校尉拿起木盒,把玩起來。

“就像這個簪子,它自身雖沒有味道,但被‘靈’接觸過后,即使藏得在好,依舊難以掩蓋身上的臭味。”

方遠愣了一下,沒想到臭雞蛋味是一種‘靈’或者‘神’的特殊氣味。

“‘靈’是沒有人性的,不分善惡,無有好壞,它與神不同,“眾生必死,死必歸土,此之謂人禍。”神在沒有被冊封之前只是人禍,意識凝聚一團,憑生前喜好存與人間。”

這靈有點低端啊,稱呼未變,其實只是鬼嗎?

想了想,方遠繼續問道:

“那‘靈’從何而生?”

“或是天象、或是地動,或者僅僅只是人的一個念頭。惡無定議,善無定評,大多生來及惡者,也稱‘邪靈’!”

心中無概念者,才是大恐怖啊。

方遠忽然想到一問題,猶豫道:

“那我見到的大爺屬于哪類?”

“大爺?”

陸校尉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隨即嚴肅道:

“那應該是位財神,理應戶部專職供奉,其中必定發生了什么......不過此事我已派人向知府稟報,你們倆切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

屋內短暫歸于寂靜。

“那只要方遠遠離這些地方,不就相安無事了嗎?”方房子迷惑問道。

“避害就利也沒有錯,但靈感強的人,往往就像黑夜中的明珠,讓‘靈’趨之若鶩,他眼中的東西,說不定就是某些詭異留下的標記......”

陸校尉打開窗戶,抬頭望了一眼,說道:

“好了,今天先說道這里,想必你們也肚子餓了,先去吃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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