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真的殺過人嗎？”凱蘭癱坐在地上，過后許久說道，身體仍不住地顫抖。

“如果不算戰爭時期它被血族‘操作’的時候，我得說我不知道。”東臨響一邊擦著劍一邊說。

“那不應該先弄清楚真相嗎？”凱蘭的語氣莫名帶著些哭腔。

“你怎么了？”

“他也不一定‘殺過人’，不是嗎？”凱蘭的情緒實際有些崩潰了。“而且...我覺得...我覺得它剛才沒想殺我...他可以殺我...但是他停下來了。”

“他會死并不是因為他‘有罪’。”

“那是因為什么？！因為你看不慣他？！”凱蘭憤怒地質問道。

“它們確實有理性不錯，但吃人是這些家伙的‘天性’，而且你也看到了，殺人對它們來說有多容易，我沒法把人的性命壓在它們的‘自制力’上。”

“那他為什么會在剛才停下爪子？！他為什么不殺了我？！”

“也許10個中會有1個，也許那一個是它，但我們沒有把那1個和其他9個區分開的方法。”

“所以就一個不放過嗎？”

“是的，在人類真正強大到能‘包容’它們之前，都會是這樣。”

......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大概你說的不是錯的，但我...沒法接受...”凱蘭的情緒緩和了一些。

“我能理解，你在感激...他，沒有殺你。”

同樣的，凱蘭不是不能理解東臨響的話，只是又讓東臨響說中了，自己是在感激與愧疚的同時作用下，迎來了情緒的爆發。

“總之傷口先給我看一下。”

東臨響走過來，托起凱蘭的手，簡單審視了下傷口。

“握拳看看。”

“嘶~”

“問題不大，沒傷到神經，我先幫你消下毒。”

“啊！~啊！”

“這邊之后我來處理，你先去‘日向咖啡’治療下傷口，就在你小區東側拐角的小巷子里，告訴老板我的名字就好。”

治療傷口去咖啡店？！等等，日向咖啡？沒記錯的話是之前東臨響跟魅魔約見的也是這個地方，大概是某個“秘密據點”吧，總之我現在不了解的太多，暫時根據“指示”行動就好了。

東臨響接著遞給凱蘭1枚硬幣，有些猶猶豫豫。這枚材質似琥珀的空心圓盤狀硬幣中閃著熒熒的光。

“用這個付錢，這是200梅斯。”

就在凱蘭要接過來的時候，東臨響又把手停住了，死死瞪住凱蘭，眼神似‘惡鬼’。

“治療最多要100梅斯，記得要人找錢，千萬別被坑了！”

無疑，這是“窮鬼”的眼神。

凱蘭慎重地接過來，仔細打量了下這枚硬幣，之后妥善放進衣服的內袋中。

“這個如果換成‘新羅①’，大概多少錢。”

“7000左右。”

這數額大概是以前凱蘭一星期的工資。

“對了，你的那把劍是怎么回事？”凱蘭突然想起了之前的困惑。

“你在說‘桑’？”東臨響說著，將劍又從背后抽出，擺在凱蘭面前。

明明近在咫尺，凱蘭卻依然沒再有任何異樣的感覺了。

“‘桑’是什么？這把劍的名字嗎？”

“對。”

“我好像在哪里聽到過，這個名字？”凱蘭思索著。“對了，那本書的作者也叫這個名字。”

“是同一個人，這把劍就是以他命名的，你之前有問我‘東臨升’吧？他是我的祖輩，這最早就是他的劍。”

凱蘭有些難以相信，這把劍已經經歷了1000余年的歲月，但別說銹跡了，劍鋒上就連凹痕都不存在，而且剛剛還經歷了那般激烈的戰斗，究竟是怎樣的鍛造技術、由怎樣的材質鑄成才能這般堅不可摧？

“為什么會突然問起這把劍？”東臨響問道。

“首先這絕不是謊話，也絕對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凱蘭先氣勢十足地做了鋪墊。“我在看到這把劍的那一刻，感到被‘死亡’包圍了。”

“那現在呢？”東臨響有些驚訝。

“現在沒有，只有那一次。”

東臨響皺起了眉頭：“我沒見過有人對這把劍有這種反應......不過，也不是不可能。”

東臨響接著將劍舉起，置于月光下，細細地看著。

“‘桑’是‘復仇之劍’，有種說法是：每一次‘復仇’都會讓它更‘鋒利’......之前有個巫師說看見了其中寄宿的‘怨魂’，雖然我自己從沒見過，不過也許就是某個‘怨魂’干的吧。”

東臨響不確定地說著，他對此好像并不太在意，而對于凱蘭，這個解釋似乎也能說得通。

“所以我合格了嗎？”凱蘭還稍稍有些得意。

“什么合格？”

“‘獵手考核’啊！不是嗎？”

“當然不是，考核能讓你躲樹上？！”

“哈？！要不是我在樹上，你怕現在命都沒了！”

“你想多了，刺中它第一劍后就已經沒有懸念了，之后都是‘故意’在考察你。”

雖然凱蘭不想承認，但東臨響會不偏不倚被“甩飛”到樹下確實有點太巧了。

“總之你身體太差了，明天要‘開始’鍛煉了。”東臨響接著說。

“明天？！”凱蘭趕緊揮起受傷的手給東臨響看，但只一下就痛得動彈不得了。

凱蘭站起身來，單掌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右掌鉆心的疼痛凱蘭已經忍耐了好久了，他現在只想趕緊“接受治療”，最好能吃上幾片止痛藥。

林中的地形并不復雜，和東臨響告別后，凱蘭借著手表上的指南針，凱蘭用了不到半個小時走回了公路。

因為沒有看到出租車，凱蘭用身體攔下了一輛貨車，并用1000新羅的價格說服司機送他去日向咖啡。

在飛馳的車上，凱蘭不可抑制地掩面痛哭，心臟皺得像被揉緊的紙團。

①新羅：維羅納②的貨幣。

②維羅納：凱蘭居住的國家。

PS：血族的秘密起源：在惡魔與龍族戰爭的中期，惡魔中出現了3位渴望和平的惡魔異類，他們攜手暗殺了始祖惡魔西盧塔，西盧塔在死前“詛咒”他們變成“人形”（人類在當時被認為是代表弱小的生物），并對血液感到永無止境的饑渴、直到永遠。

為了避免懷疑，三位血族始祖偽造了自己的死亡，匿身于人類奴隸之中，直到血族的勢力慢慢興起，他們便裝作是從“虛空”新降臨的異族加入了惡魔統治的異族王國，并且勢力曾一度超過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