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堯被視野中自己的形象驚住了，就像他第一次來到這里看到這一切時的反應一樣，滿身都是雞皮疙瘩。

就以往60多次的經驗來看，這個系統界面是選擇BOSS本源之后用來展示BOSS軀體的，在變成所選本源的怪物之前，這里一直都是空著的。

現在居然出現了自己的形象！這意味著什么？

他把界面打開又關上好多次之后，才確認了這不是幻覺，而選中自己的形象后，和以往一樣，下方出現了關于本源的介紹：

【？%#┎●※§&@】

說明：地球主宰，超級英雄，星際殖民者，異世界霸主，創造之主，諸神原型。

備注：臥槽！

賀子堯對著介紹發呆了一陣，有些茫然；忽然又想起什么，急忙將“成長”一欄打開，想要看看是否已經出現了這個容器如何成長的條件，結果那一欄像他現在的腦子一樣，空空如也。

“沒有名稱只有亂碼……就連備注都是我自己剛才的話……”

“這是我么？為什么不寫我名字？寫個人類也行啊……”

“我是第一個使用自己軀體的人……廢話！”

“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一定不正常，或許是我擺脫這里的契機……”

賀子堯思緒亂飛但毫無頭緒，一只手無意中觸碰到了一旁臺子上的東西。

【成群的蒼蠅】

說明：高階惡魔，鬼王，疾病之主，太陽之神，糞丘之王。

備注：好像也沒有那么惡心，我應該不需要通過吃粑粑來增強自己的力量。

差點被惡心到的賀子堯猛然回過神來，想起其中有一次自己變成惡靈時的經歷：

他作為一只野生的惡鬼出現在一座古宅中，依靠著收集驚嚇和殺死生物來維持自己的生命。

而為了盡可能地不傷害無辜的人，賀子堯在成長到一定階段后打算附身在古宅中的一件古董玉人上，想要通過被帶到人口密集的地方收集更多的驚嚇。

那個時候系統界面中容器一欄下就出現了這個玉人的形象。他則可以在惡鬼和玉人兩種容器中進行切換。

賀子堯把那一段經歷仔細回想了一遍，一個BOSS可以擁有多個容器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不過這應該取決于BOSS本身所具備的能力或者進入異世界后遇到的機緣。

再看看眼前連褲衩都沒穿的自己，賀子堯覺得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也許是死過太多次系統特意降低了難度，也許是死亡65次之后所有BOSS都會有自己的軀體作為本體容器存在，也許這完全是一個意外。

疑問和困擾是賀子堯被“抓”來白色空間后一直都存在的東西，而能得到的答案寥寥無幾，有時候他覺得這些問題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找到答案。

索性，賀子堯也不再去糾結和思考太多，盡管他向來是個喜歡過多思考的人，但死過這么多次的他逐漸學會了當機立斷。就選一個本源繼續做BOSS唄，大不了死了重來，反正還有30多次。

接下來，他便開始輕車熟路地把玩起那些奇奇怪怪的本源。

【發光發熱的蛋】

說明：深淵霸主，龍族領袖，熔巖海主宰，火元素掌控者，煉獄君王。

備注：這蛋一定很厲害，舉過頭頂就能和太陽肩并肩了！惡龍咆哮~

【帶著花紋的奇異水果】

說明：七武海，四皇，海賊王，海軍大將，革命軍領袖；

備注：開走庫，歐蕾哇吶路！

……

24個BOSS本源依次看下來，賀子堯的目光開始在兩個他之前從未嘗試過的本源類型中游移。而至于那第25個本源，賀子堯連了解它的勇氣都沒有，那個本源的外觀和氣味都太像一坨屎了。

【無限變化的魔方】【神秘的黑團】是他最后認定的兩個選項，比起那些蟲子觸手、粘液內臟、獸面獠牙樣子的本源，這兩個機械類和未知類的本源更讓賀子堯好奇些。

至于那個【帶著花紋的奇異水果】，看上去好像惡魔果實，不確定性太大，吃下去有了奇怪的能力豈不是尷尬？他可不認為自己是可以擁有主角光環的男人。

先走到那個充滿科技感的魔法前，賀子堯拿起來后再次確認起它的說明：

【無限變化的魔方】

說明：混沌制造者，普萊姆斯，宇宙大帝，塞伯坦之神。

備注：從備注來看我應該是第二個選魔方的人，基本不會撞衫了。

這樣的說明，讓91年出生的賀子堯很確信選擇魔方后自己將會變成什么。

他也曾一度疑惑過為什么如此多的本源中會有一部分是自己所了解的東西，每當想到這里時賀子堯就忍不住抬頭環視，妄圖從這個白色空間中發現那個仿佛在監視他一舉一動的眼睛。

忽然再一次意識到自己渺小不值一提之后，賀子堯砸了咂嘴，又轉向去抓起那坨時有時無、忽明忽暗的黑團：

【無形的黑團】

說明：虛無之主，混沌之神，夢魘領主，無形魔神。

備注：糟糕！這就算選擇了？我不準備選這個啊！

黑團懸浮在掌心，其物質形態不停變換著，好似一個活物，大多數狀態下都是黑色，少數狀態下會呈現透明或者其他顏色。

賀子堯感覺不到黑團的質量和溫度，仿佛這東西只是一個3D的投影，本就不存在于這里。

二選一，常常會讓人猶豫不決。無限變化的魔法對賀子堯來說更熟悉一些，無形的黑團則充滿著未知和不確定。

似乎前者更有利，但對賀子堯而言，曾經選擇過那么多自認為了解的本源，最終的結局仍然是被各路“英雄”殺得灰飛煙滅。在這本就充滿了未知的地方，那么一點點自以為是的確定簡直就是自我欺騙。

“消除未知的辦法就是面對未知！活下來……變強……回家……”

賀子堯這么想著，閉起眼對著黑團用力一吸……沒有任何特殊的感覺。

當他再次睜“眼”低“頭”看時，雙腿、手臂、身軀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時隱時現、狀態不定的黑色物質。

在賀子堯意志的控制下，只見這團黑色物質突然之間膨脹成一個直徑大約兩米的黑色球體，又瞬間收縮成一個拳頭大小的漆黑圓團，像個煤球一樣無聲無息地在白色房間里移動起來。

在空中一邊移動一邊不停變換形狀和大小之后，黑團停了下來懸浮在半空，開始慢慢扭曲拉長變形，不斷地從中伸出觸手、圓泡、細絲，好似地獄泥沼里想要掙扎而出的魔鬼。

整個過程持續了一分鐘，賀子堯還是放棄了。

他可以很輕易的將身體改變成任何規則的形狀并且按自己的想法移動，但還無法變化出更復雜的樣子，比如變成人形。

不過身為這副軀體的主人，他能感受到這是可以做到的，只是需要多加練習。

就好像一個不會游泳的人學習如何游泳、不會舞蹈的人學習如何跳舞一樣，需要反復訓練和挖掘潛能。而他現在，則是一個剛剛學會爬行的嬰兒。

“BOSS容器適應完成，BOSS投放開始準備，可投放宇宙檢索中……”

動聽的女聲在賀子堯腦中響起，黑團一陣波動之后，那個聲音接著說道：“投放宇宙檢索完畢。開始隨機選擇……隨機選擇完畢，開始進入投放棧，等待投放……”

說話間，白色房間四面的墻壁逐漸透明，黑團盤旋一圈后，賀子堯又一次地看清楚了房間之外的樣子：一座座與這個房間相同的玻璃房呈矩陣式地整齊排列，前后左右均望不到頭，每個房間都有一個怪物被關在里面。

所有的房間因為新房間的進入和其他房間的消失時不時相對移動，看不出規律，但井然有序。

每到此時，賀子堯就感覺自己是被關在亞克力倉鼠籠里的倉鼠，在巨大且不可撼動的自動物流分揀站中等待分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