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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各懷心思

其實,我雖伺候在劉天嬌等皇親國戚的女眷中,但心思早已飛到了狩獵場上,但劉天嬌很是照顧我,對我噓寒問暖不說,還特意讓別的侍女抬凳,讓我坐在她旁邊,令在坐的女眷對我這個秦親王侍女好奇不已。

“今年多大了啊?”劉天嬌拍著我的手問我。

我低頭回道:“十七。”

“在秦親王身邊有多久了?”她繼續問道。

我略微想想便說:“不到一月。”

“哦,聽說他是從吳縞那里把你帶回王府的,你是吳縞府中的侍女?”

我輕輕點頭,算是對劉天嬌的回答。

劉天嬌松開我的手,微微皺眉道:“這便奇怪了,以他的性子,帶回府的女子該有個名分啊?”

聽劉天嬌這么說,我搖了搖頭道:“奴婢也不知道,能伺候王爺已經是奴婢的福分了。”

“這可委屈你了,他那府中雖美女如云,不缺絕色,但你這般模樣的他該是喜歡的,莫是因為他那過世的王妃。”

自從在秦親王身邊,我聽到提起他過世王妃的話,不下四次,劉天嬌為何對他的私事如此關心,讓人覺得不解。

“皇后娘娘,我見過她!”劉天嬌的話剛說完,一不知身份的女眷突然起身說道。

我和劉天嬌同時回頭去看,她坐在后排,看穿著打扮應該是哪位朝臣的夫人。

劉天嬌笑了笑問道:“你是誰,在哪里見過她?”

那女眷起身向劉天嬌行禮道:“回皇后娘娘,妾身乃懷南知府夫人,她是懷南寐玉樓有名的花魁。”

此話一出,眾人都詫異的望著我,唯獨劉天嬌淡聲道:“原來如此,難怪他不收了你,你和他那王妃身份懸殊過大了。”

我本不想引起注意,可偏偏事與愿違,原來秦親王瞧不起我的出生,是啊,他的王妃是高貴的公主,我只是一名花魁而已,再好看又如何呢。

劉天嬌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擺出她皇后高傲的樣子,和那些女眷們說話,我仍坐在她身邊,直到半個時辰后有侍女讓女眷用午膳,皇上一行還沒有回來,看樣子不到黃昏是不會回來的。

茂密的樹林里,擂鼓喧天,馬蹄聲四起,一群騎馬的男子正在追趕兩頭野豬,兩頭野豬驚慌迅速的往前方逃串,但最終還是逃不過眾人的追逐,雙雙死在箭下。

帶頭的便是昱國皇帝瑾煥,他后面是秦親王瑾燁,他們依次下馬來到滿身是箭的兩只野豬面前。

“哈哈哈!這次朕贏了,你看這跑在前頭的身上插的可是朕的金箭!”

秦親王看了眼血濺當場的兩頭野豬,挑了挑眉笑著點頭:“臣弟甘拜下風。”

“認輸了還不行,這次朕要罰你!”

聽到這話,狩獵隊伍頓時安靜了起來,秦親王收回視線向皇上行禮:“臣弟甘愿受罰!”

“好,罰你把身邊的侍女影兒給朕!”

秦親王聽后一時沒有回答,狩獵隊伍氣氛再一次冷了下去。

“怎么,你不愿意?”

聽皇上再次開口秦秦王才道:“臣弟不敢,如此榮耀,那侍女只怕被嚇著,請皇兄容許臣弟先告知她一聲。”

皇上點了點頭,笑著回頭對身后眾人說:“時候不早了,回去吧!今夜舉行狩獵宴!”

狩獵隊伍齊身行禮,應聲答應,見皇上上了馬打算回營寨,紛紛上馬跟了過去。

吃過午膳,女眷們都回自己的營帳休息去了,我獨自到林中散步看到一只受傷的小白兔,它的后背插著一支箭,靜靜的倒在草地上,看起來奄奄一息,她應該是被狩獵隊伍遺落的獵物吧!

“你好可憐,今日遇到我也是你的運氣!”

駕駕駕!我正同小白兔說話,遠遠的聽到重重的馬聲由遠至近,我輕輕抱起小白兔往回走去。

顯然我走路的速度是抵不過狩獵隊伍的,雖然我走得很快但還是被他們發現了。

“影兒,是影兒嗎?”

我的右前方,皇上勒馬回頭看著我問道。

“回皇上,是的。”我俯身向他應道。

“你不在營寨待著,跑到此作何,不知道林中有豺狼猛獸出沒?”

這是秦親王在問我,我又回他:“奴婢知錯了。”

皇上打量著我語帶責備的對秦親王說:“別嚇著她,你沒看到她是為救懷中的兔子?”

皇上此話全然是在為我解圍,甚至過頭了,秦親王怎會聽不出來,因此只應了一聲不再問我。

“來,影兒,上朕的馬,朕帶你回去。”我還未有所準備,皇上已騎馬來到我身邊下馬親自將我扶上馬。

待我們回到營寨時,侍從高聲宣布,皇上狩獵滿載而歸今晚要慶賀,那些女眷連忙出營迎接,也及時的看到了在皇上馬背上的我。

因著皇上和狩獵隊伍的男子沒有吃午膳,大家這幾日趕路舟車勞累,又剛狩獵完,皇上便命大家回營休息,自在營中用膳不用陪同,只讓秦親王陪他。

皇上的營帳從皇后開始,伺候的人自然很多,我這個侍女只能靠邊站,見此情形,我又很快溜了,不為別的,只是想快點救懷里的小兔子。

來到秦親王營帳后的河邊,我事先從營帳里取了藥箱,然后小心翼翼的拔地上小白兔背上的箭,是生是死就看它能不能熬過這一刻了,在我取箭而出的那一刻,它的身體明顯的顫動了,隨后便昏死了過去。

外面風很大,我取出藥箱給小白兔上了療傷的藥,便抱著它回秦親王的營帳里,我把它放在桌上,靜待它的安危,之后能不能活就看它的造化了。

黃昏十分,慶賀宴開始了,山高路遠的,也不知侍從侍女從哪里找來桌椅,整齊有序的擺放在幾個營帳前方,看他們有說有忙的不亦樂乎,我心中一動,來了個有趣的想法。

不到一個時辰,在眾人的幫助下,慶功宴場地布置一新,與我想的幾乎一樣。

用包袱布鋪成的紅云紋綢緞桌布,看起來華麗喜慶,桌上淡青色蘭藺花清香撲鼻,連瓜果用具都顯得分外可人,樹上顏料半干的彩紙燈籠,斑斕多姿,地上粉色野花點綴的四方舞池,溫暖大方,加之山頂入口的絕美瀑布,如此應景,真真是“飛簾如玉簾,直下數千尺,新月如簾鉤,遙遙掛碧空。”

“好美!好美!”小侍女衣蘭拉著我的右手一臉欣賞崇拜的說。

“是啊!影兒姑娘不僅人美,還心靈手巧!”一旁端著果盤的小太監也點頭說道。

我輕輕一笑,看著后方灶臺后的那些被宰殺的獵物,搖頭道:“可它們慘了!”

“影兒姐姐真是心地善良……”

“是啊,善良……”

我轉頭看了看兩人,真叫人失望,都目不轉睛的望著那烤得滋滋滴油的烤全豬,就差沒流口水了。

“恩,好香!”

我聞聲回頭,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他溫熱的呼吸撲在我臉上癢癢的,我連忙退了兩步。

“王爺!”

秦親王哈哈大笑看著我,似乎以嚇到我為樂:“誰允許你把那只死兔子,放在本王的營帳里的?”

我一聽連忙問他:“你不會把它扔了吧?”

他得意的點頭:“晦氣的東西,自然要丟出去。”

我一急,瞪了他一眼,轉身便往他的營帳而去。

“敢瞪本王,你給本王站住!”

我哪里想理他,我要回去看看那只受傷的兔子,雖然師父要我凡是小心謹慎,察言觀色,可我這股遺傳爹爹的真性情怕是難改好的。

我快步來到帳篷門口,掀開帳篷簾子進去,原來秦親王騙我,小白兔好好的睡著。

秦親王在我之后掀開簾子甚是得意的說:“你若是給本王賠罪,本王饒了它,要不然今晚烤兔子吃。”

我暗暗輸了口氣道:“王爺大人有大量,請發發善心饒了它,奴婢給您賠罪,您要如何懲罰都行!”

“什么都行?”

“恩。”他的臉越靠越近,我微微發抖但故作鎮定的看著他點頭。

他突然又笑了,道:“那就告訴我,你到底是何人?”

又是這事,他對我的身份還真是執著,我微微嘆氣道:“就是王爺知道的,我出自寐玉院。”

他對我的回答顯然不滿意,搖著頭說:“你最好說實話,你接近本王,接近皇上有何目的?”

我討厭被他這樣質問,生氣道:“是王爺帶我回王府的,奴婢只想一心伺候好您,哪敢有任何目的。”

“好厲害的一張嘴!”他收回看我的眼,轉身笑著伸手去摸桌上的小白兔。

小白兔的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我走上前推開他的手戒備的說:“你別碰它!”

他把雙手撐在桌邊,笑道:“怕什么,要它死,不費吹灰之力!”

其實我心里是知道他故意讓我急,但小白兔現在很脆弱,他要是真的把它如何了,那它還有命嗎?

他轉身背手而立,嚴肅的說:“上次在吳縞府中,你舞姿不錯,一會兒去獻舞?”

“獻舞?為何?”我不知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盤,疑惑道。

“不用問緣由,這是你的福氣。”他說著轉身低頭看著我,又笑道:“好好打扮打扮,等著你驚艷全場!”

他說完哈哈大笑而去,雖然不知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我知道他說的福氣,對我來說是好事,也許還是我想要的好事,轉身輕輕摸了摸小白兔背上柔軟的毛,曾經那深刻痛苦的畫面浮現在眼前,恨意涌上心頭,我有何遲疑的,既然來了這里,能讓我成功的任何事,我皆要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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