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美華左看看右摸摸，生怕兒子身上受傷或者把傷口藏起來。

“娘，我沒事?！?

差點上手隱私部位時許國豪一個激靈不得不躲開。

“你這孩子，村長他們回來多久了你還不回，娘都擔心死了?！?

在上手確定孩子身上的確沒傷后，楊美華這才放心。

天知道她聽到阿光說兒子兩三下搞定兩頭大豬時，她的心幾乎快跳出來了。

一大早所有人都安全回了，還分豬肉來她家卻沒見到兒子的身影。

要不是想起昨天兒子說過晚點要去收捕獸陷阱，她真瞞不下去。

“嘻娘您知道兒子的，跟您發誓過絕對會照顧好自己的?！?

許國豪也知道這次行動還是著急了些。

不過母子之間知心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是在熬豬油么？”

許國豪故意咻咻轉移話題。

“糟了，灶火還沒滅?！?

楊美華似乎想到灶房里火還大著，趕緊沖進灶房里邊。

“嬌嬌，國星，你們倆去灶房幫娘?！?

許嬌嬌和許國星聽話的進了灶房。

瞅準時機許國豪快速往里屋鉆，將背包里的東西全部取出來。

一只野兔，四尺好布，一斤紅糖，兩盒火柴，兩塊肥皂，一盒荷花牌全放在小桌上。

還將兜里的三張糧票，三張肉票剩下的錢也給放在桌上。

新買的麻袋正好放三斤大米，背包里剩下七斤大米沒全部拿出來。

許國豪滿意看著滿滿的小桌一堆好東西起碼能夠用，夠吃。

將這些東西都擺在最明顯的地方后，許國豪左手拎著野兔的耳朵來到灶房，右手拎著6個大包子進了灶房。

一進來舊看到那口舊鍋正熬著清透的豬板油，晶瑩剔透泛著一圈圈的漣漪讓許國豪肚子餓得咕咕叫。

四方桌上放著兩塊比巴掌大點的帶皮豬肉，肥肉外部分一層亮晶晶的油光。

最好吃的油渣已經沉底，楊美華拿出長筷子將油渣撈到小盤子里：“來來來，可以吃油渣了。”

許嬌嬌和許國星就等著能吃上一口，早就饞的偷偷流口水了。

兩人還能清晰看到肉眼可見的熱氣就想用手去拿。

啪啪。

許國豪二話不說大掌拍下兩人的小爪子：“還很燙，不能用手。”

“用筷子?！?

許嬌嬌摸摸手背乖巧拿上筷子吹走點燙氣“呼呼?！?

當油渣一小塊進嘴里那爆炸的油脂和鮮甜在整個口腔里爆汁。

“好好吃，大哥你吃一塊。”

許國豪也彎下腰嘗一塊，金黃酥脆的油渣加上那種燙舌頭的口感吸一口都爆汁，根本用不上咬的。

沒想到豪豬的豬板油都那么鮮美，雖然吃到最后的確還能嘗出點膻味，可美味蓋過那個膻味更好吃了。

“我也要我也要！”

許國星在桌前蹦蹦跳跳，本來就饞在看到姐姐和大哥的表情后口水真的流出來了。

“張嘴。”

許嬌嬌筷子使得賊溜，一口嘎嘣脆的油渣就進了小弟的嘴里。

這一口下去，許國星眼睛瞇成一條縫。

嘎吱兩下那油渣真香到人精神抖擻：“太好吃了，真的好好吃。”

“娘下糖了么？咋甜甜的?！?

楊美華看自家幾個孩子吃的開心心情也美：“傻孩子，咱家有糖么？”

“有，在里屋放著呢?！痹S國豪又吃上一口油渣附和道。

楊美華愣是沒從這句話里反應過來。

“?。俊?

許國豪也將手中的野兔放在地上，另一只手的6個包子放到油渣盤子里。

“哇哥哥這是什么？”

許嬌嬌的眼睛幾乎被這大白包子給迷住了。

她從來都沒見過這個。

“這是韭菜豬肉包子，特別香，吃一個?！?

許國豪拿起一個包子遞到妹妹手中。

再拿給了小國星一個。

自個在大白包子咬一口后再拿一個到母親嘴邊：“娘，您吃一個可好吃了?！?

當真實觸碰到包子表面時，楊美華還以為是在做夢。

“哇，包子好好吃?！?

“里邊好香呀，包子真好吃。”

許嬌嬌和許國星兩孩子第一次吃上包子，幸福得快要飛起來了。

楊美華吃上包子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包子？”

“今天去了趟城里，才沒回來，抓到的獵物只剩下這只野兔了，其他都賣光了?！?

“這6個包子當時城里有個老嬸新開的店偷偷賣的?！?

“我把獵物都給賣了換成票和錢，還去百貨大樓里邊買些東西都放在里屋呢！”

大兒子這一句句就像重磅炸彈炸得她魂不守舍。

外邊根本不讓人做生意，一旦被抓住可就是投機倒把要出事的。

除非一個地方…

“你去黑市了？”

許國豪將包子塞進口中后點點頭：“對?！?

“你…”楊美華幾乎兩眼一黑，這黑市魚龍混雜哪是十多歲孩子能去的地方。

但她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太大聲。

盡管周圍其實就他們這一戶人家，可私自去黑市做生意被抓到的話是要被抓去勞改的。

“噓噓，娘您別太激動，別到時候有人聽到了?！?

許國豪知道這件事情對身為知青的母親而言，最清楚黑市的危險。

但這一堆東西總是要買的，宅基地也得入手。

別人可以找個理由堵過去但他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瞞著母親。

她連打獵都睜只眼閉只眼了。

“很快我就能買下個宅基地，您和爹離了之后，到時候就有我們自己的家了，這間屋也可以還給潔姨。”

楊美華一次次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在聽到這話后滿腔怒火都轉化成復雜的心情。

要不是這個家還要寄人籬下，兒子也不用那么辛苦。

她的心里很難受可有什么立場去阻止兒子？

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吃著包子和油渣的兩個孩子都意識到灶房氣氛不對勁，連笑都不敢再笑出聲了。

許國豪也知道此刻母親內心的糾結，可去黑市這一點他無法不去。

“答應娘一件事。”

“娘，您說！”

“一旦遇到任何危險，都必須跑，就算東西全沒了錢也沒了，也一定要跑回家知道嗎？”

楊美華做了很多心理建設，只能說出這些建議來。

“您放心！兒子跟您保證過一定安全回家?！?

聽到這話許國豪已經意識到這件事情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