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異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還不知足嗎?
就連那老者也皺起了眉頭。議長看著莫里說道:“你們可以保有在學院內的住宅,學院的大門也永遠對你們開放。”
莫里的臉突然漲得通紅,胸膛也劇烈起伏。好一會兒,他才平復下心情,對所有人說:
“很多年前,我被逐出了家族,成為了一名局外人。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家族的榮耀不能被玷污!”
異星:這突然激昂起來的BGM是怎么回事?好吧,我開玩笑的。
議長問:“莫里董事,你的意思是?”
“我還是堅持原來的意見:院長這個位子歸我們,總管由你們選。”
賈斯丁跳起來,揮舞著拳頭憤怒地吼道:“你這個老頑固!”
莫里不甘示弱地回應:“為了整個城區,我們付出了多少的犧牲,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嗎?!”
異星見莫里的情緒異常激動,周身魔力激蕩得像風暴一樣,不由擔心地靠近了一步,免得他暴走。武瘋子和他想到了一塊去,也從側面包夾上來。
莫里卻沒注意到他們倆。他揮舞著手臂,仿佛一只領地受到了侵犯的老雄師!
“秩序!秩序!”議長再次敲擊桌面,卻沒能阻止愈發暴躁的莫里!
“你們幾個,說些什么呀!”莫里扭頭對異星他們吼道。
威爾遲疑了一下,往前走一步說:“諸位,其實我覺得,把學院留給他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迷霧區’這么大,漂亮的地方有很多……”
武瘋子也醒悟過來,連聲附和:“此言甚妙、此言甚妙!”
但議員們并不同意:“無稽之談!魔法學院凝聚了無數人的心血,早就不是什么私人物品!它屬于整座千星之城!”
莫里額角青筋暴起。忽然,他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似的,整個人都頹喪下去。
異星感到幾分同情,他覺得自己也該說些什么。但說什么好呢?總不是“各位午飯吃了嗎”?
他想起了魔法塔上那驚險的一幕幕,想起了那木偶一般失去生機的一具具人體,想起了死亡在一瞬間降臨時投下的那片巨大陰影……
他想起了無數人的犧牲,而犧牲是“天之手”的基石,是對抗邪惡必須付出的代價。然而——
“犧牲者不該被踐踏和遺忘。”
他說這話的時候止不住的懷疑自己,連他都不清楚,“天之手”的基石之下,埋葬著多少無名英雄的尸骨。但至少,在一剎那,他對自己所說的堅信不疑。
“不說總管,我覺得我至少能競選影帝。”他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吐槽。
許多人都噤聲了,他們陷入了思考。也許是因為“老法神”生前高尚的形象深入人心,也許他曾是無數人親切的長輩和導師,一時間,不少議員的臉上浮現出愧疚的神采。
而這一切都被議長看在了眼里,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說:“‘老法神’古勒姆克早已超越了一般的境界。誰也不能確認,死亡是否還能真正地作用于他。也許,他會在另一段時空重生。但現在,是時候做決定了。”
莫里死死地盯住他,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異星卻一臉震驚,不斷地用嘴型問:他說的是真的嗎,還有這種操作?
議長并未因莫里的怒視而動容。他站起來,轉過身,面向議員們:“現在,投票表決吧!贊同他的意見的,把你們的手舉起來!”
只有寥寥幾只手。局勢很不利。莫里的臉色鐵青,渾身都在顫抖。
“抱歉,”
賈斯丁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們必須摒棄私人感情,把‘迷霧區’放在更高的位置。這也是‘老法神’教我們的。”
沙漏里沙子一點點溜走,卻沒有人再加入支持莫里的隊伍。
突然,意外再次發生了!
還沒等沙漏里的沙子走完,會議室的大門就被從外面魯莽地撞開,闖進來的是一名渾身臟兮兮的男人,穿著糾察隊的服裝,額頭上流著血。
“頭兒!”他萬分焦急地對威爾喊道,“我們的一處分部被襲擊了!襲擊者攻破了牢房,搶走了一名犯人!”
威爾緊張地問:“現場狀況怎么樣?襲擊者長什么樣?我們的傷亡大嗎?”
而莫里卻神經質地揪住了那個人,連聲問:“你們是哪一個分部?!被搶走的犯人是誰?!”
那人看看他,看看探長,不知所措。
威爾仿佛想到了什么,露出驚恐的神色,失態地喊:“愣著干什么?快回答!”
那人這才報了一個分部名,然后說:“被搶走的那個是個小男孩,好像叫什么……安迪?”
莫里頓時感覺眼前一黑,膝蓋發軟坐在了地上。
現場頓時陷入一片混亂,議長高舉手臂維持秩序。但出人意料的是,此前一直和莫里作對的賈斯丁卻要求休會,并將這次的結果作廢。
“我們不會趁人之危。”他的語氣里沒有半分虛偽。
于是所有人都解散了。現場只留下幾個人。
議長看著莫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忽然對異星做了個手勢,示意他過去。
等異星到了,他才壓低嗓門問:“你是B級的異星,對嗎?”
異星:我不記得這么介紹過自己?!
“我曾經在博士身邊見過你,曾經。”議長回答。接著,他告訴了異星一些事:
議長以前是“天之手”的特聘成員,莫里的頂頭上司,計劃過針對盧克在內的人員的暗殺。假如當時的行動發生意外,他將是直接對抗“老法神”的理想人選。
他來自“迷霧區”的另一個顯赫世家,和弗羅蒙特這個姓氏有些過節,但現在,連他也不得不對“老法神”的遭遇表達憐憫。
然后他就叫異星走開了。從始至終,異星都不明白他叫自己過去是為了什么。僅僅是想聊幾句嗎?
他們走出門,想找馬車趕往出事的分部。莫里打開傳送門先走一步,卻沒捎上其他人。
而車夫早就在不遠處等待了。不過他的面色不大好,手里拿著一張條子,不善地質問威爾:
“你不是說,沒人會開罰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