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太守行

唐·李賀

黑云壓城城欲摧1，甲光向日金鱗開。

角聲滿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2。

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3。

注釋

1摧：摧毀。2燕脂：即胭脂，這里代指戰士的血。3玉龍：這里指寶劍。

賞析

這是一首樂府古題，詩人李賀重新演繹，描寫了一場悲壯慘烈的戰爭。前兩句“黑云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幾筆便勾勒出了大兵壓境的危機情境，詩人借“黑云”來形容敵人，“城欲摧”讓人感受到劍拔弩張的氣氛，戰爭一觸即發。然而，風云變幻，一道陽光從云縫里投射到戰士的甲衣上，金光閃閃，十分耀眼。這里既是寫景，也是抒情，借陽光來暗喻戰勝敵人的決心。三、四兩句“角聲滿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深秋時節，萬木搖曳中，響起了鼓角的聲音，戰爭開始了，遍地的鮮血凝結成了青紫色，這是從聽覺和視覺上把戰爭的悲壯與慘烈渲染得淋漓盡致。五、六兩句“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兩句描寫了夜襲的實況，寒風卷動著紅旗，部隊秘密臨近易水；無奈夜寒霜重，連戰鼓的皮都凍凝了，擂不響。戰爭的環境是苦寒的，連皮鼓都凍僵了，更何況戰士呢，戰爭的殘酷不言而喻。最后“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是抒情感慨之句，將士們慷慨為國，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只為報效朝廷。全詩意境悲壯，蒼涼貫穿始終，勾勒了一場殘酷的戰爭，寫出了將士們報效國家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