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佛言，一切都是緣。”

菩提老人目光幽幽，看的云陽卻有點發毛，良久后又接著解釋道：“今日老朽邀你同飲，你便沾染上我的氣息。九州之內，除了小友之外，在無人能擔此重任。不知道小友是否愿意助老朽這個愿望？”

云陽遲疑片刻，道：“若能助前輩一臂之力，小子自然全力以赴以獻微薄之力。但恐力薄勢弱，難擔此重任。”

“非也，非也。小友還是未能領悟佛門奧義，一切該來的總會到，一切得不到的永遠都不會降臨。”

菩提老人高深莫測，讓云陽是懂非懂，但云陽硬著頭皮頭皮又說道：“前輩為何不去親自尋找，反而借助晚輩？”

云陽之所以如此推脫，是真的怕完成不了他的愿望。

“哈哈！”

菩提老人笑了笑，看出了云陽眼中的擔憂，解釋道：“自從上次與我契約之人飛升仙界后，老朽便閉關至今，從未進入九州。這次能遇上小友，便是老朽的緣，相信我命中注定之人定然會遇到你。”

菩提老人說完，不容置喙，伸手虛空一點，云陽感覺左耳一痛，聽到他說：“現在我已經將印記置于你的左耳之上，遇上他，你自會知曉。”

云陽見狀只好執禮道：“晚輩定然全力以赴！”

菩提老人頷首，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而后將其在石桌放下，只聽得一聲悶響。

云陽見到自己和菩提老人竟然不自主的飛了起來，回神之后一片孤舟依然懸于空中。

菩提老人一招手，小舟悠悠載著二人飛起，繞著菩提樹粗大的莖干，穿梭在濃密的樹葉細縫之中，幾乎伸手便可摘下那烙印著佛門佛陀紋路綠葉。

不知過了幾何，菩提老人道：“小友，你且看好。”

忽然間，四周一切化為虛影，只有那只小木船依舊載著二人。

“天地初開，乃是混沌一片，不見日月，不辯四時，不分陰陽，不歸五行。”

菩提老人伸手一指，云陽看到一團灰蒙蒙的氣流漂浮，它或明或暗，或聚或散，吞噬一切，恒古長存。

“自當天命將臨，大道衍生，地火風水定住五行，三千大道支撐陰陽。道行造化生靈，謂之先天生靈。”

灰蒙蒙的混沌氣流涌動澎湃，突然如同雞蛋破殼般裂開，一縷縷輕靈靈動之清氣升騰化為天幕，天幕如蓋籠罩四極；一絲絲渾厚幽重之濁氣下沉化為地殼，地殼如席撐托八方。

清氣與濁氣之間，有兩團氣流相互纏繞，一黑一白，二者忽明忽暗，忽上忽下，片刻后黑氣下落，裂分為五團更為小巧的氣流，白氣飛起，同樣裂分五等。

五團黑色、白色氣流分別位于東西南北中五位。

在東方化為兩條青龍，為上者龍眸呈青白二色，為下者龍眸呈青黑二色。

在西方化為兩頭白虎，為上者虎眸中黑白分明，為下者虎眸紅黑交錯。

在南方化為兩只朱雀，為上者身上燃起鮮紅色的火焰，為下者燃起暗紅色火焰。

在北方化為兩只玄武，為上者乃是白蛇纏黑龜，為下者乃是黑蛇纏黑龜。

在中央化為兩頭麒麟，為上者身披白黃二色麟甲，為下者身披黑黃二色麟甲。

“去吧，去看看上下各有何不同。”

菩提老人一拍云陽的肩，后者不由的飛離小木舟，飛向那十只五行神獸。

看著云陽若有所思的樣子，菩提老人和煦一笑，似是放松也是安心。

操縱著身體，穿梭在神獸中間，云陽見到了別樣的風景。

一眼萬年，像是似曾相識，卻又陌生至極。

于神獸中穿梭，在上，他看到木之青龍的生機勃勃，金之白虎的鋒芒畢露，水之玄武的浩瀚深邃，火之朱雀的熾熱灼烈，土之麒麟的巍峨不動。

同樣，在下也見到木之青龍的枯寂破敗，金之白虎的陰狠毒辣，水之玄武的冰冷幽暗，火之朱雀的跗骨難舍，土之麒麟的動蕩起伏。

木，既有讓人生機勃發的力量，也有令人寂滅難蘇的力量。這皆是木之力量，卻是相反亦相克。

……

云陽看的出神，一幕幕都深深印在腦海中，內心波瀾壯闊，具化作一聲長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這才是陰陽之道，這才是陽之大道，五行皆在其中，一陰一陽才謂之道呀！”

豁然間，天澤之界外面的湘江城的天空隆隆作響，霹靂閃電具現，烏云翻滾，驟風乍作，城內的百姓與修士都戰戰兢兢，畏懼自然偉力。

良久，天空才恢復如初。

云陽長吐一口氣，平復內心的激動。這是他第二彌補道心的缺陷。

第一次在問心石的見證下，抹平了他內心中對于出身卑微的自卑，去除了對于修仙可望不可即的膽怯，立下了以劍證道、問道太古的決心。

這一次在菩提老人的幫助下，體悟到陰陽之道的真諦，明白了陽之大道的內涵，也漸漸的幫他平復在昆侖中屢受打擊的道心，彌補只有中品靈根的失望與無奈。

若說第一次是助他確定了一生的目標，那第二次則是幫他找到了一條通往目標的大道，一條長明的大道。

“哈哈，如此你領悟了便好，便好！”菩提老人大笑，踩著小木舟來到云陽身旁，點點頭，很是欣慰。

“多謝前輩，晚輩定當全力以赴助前輩尋找有緣人。”

云陽內心隱隱約約覺得菩提老人幫助自己肯定不是為了簡簡單單尋找有緣人，而是另有目的，但是他依然很感激菩提老人，深深行一禮。

菩提老人一擺手，示意他不必如此，道：“這樣，你修煉天遁心法便事半功倍。”

“啊，回前輩，晚輩修煉的是太皓心法，不是天遁心法。”

云陽連忙說道。

“太皓？不是天遁？怎么可能？”

菩提老人一驚，連忙抓住云陽的手，神念細細搜查云陽身體，尤其在其周身要害之處。

云陽咋咋眼睛，內心惴惴不安，暗道不會是弄錯人了吧。

當神念觸碰到云陽氣海時，準確的說是觸碰到氣海上的燭照虛影時，菩提老人卻如電擊般渾身一陣戰栗。似乎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前輩，前輩，你怎么了？”云陽見狀連忙問道。

菩提老人一甩手，像是甩掉什么讓他恐懼的東西，剛一離手，他又變得很是欣慰的樣子，一如剛才，道：“這樣，你修煉天遁心法便事半功倍。”

完全一樣的話，完全一樣的語氣，完全一樣的神態，卻讓云陽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