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聞言立刻陷入呆滯，然后開始笑。

笑著笑著淚水就留了下來，“我就知道，他干這種買賣一定會有這么一天，我早讓他收手的。”

“他干的什么買賣？”陸羽問道。

陳翔已死，女人知道也不用在隱瞞什么了。

“他在夜場賣藥。”

“什么藥？”

女人抹去淚水，“聽話水，WG，都賣。”

“除了這個呢？”小甜問道。

女人搖了搖頭。

“周月——”陸羽看著執照上的名字微微一笑，低下頭看到地上的花。

“老板娘，我訂的花到了嗎？”

周月擠出一抹笑容，拿起地上一束像極了菊花，但通體卻是藍色的花朵。

客人看到這束花，立馬露出了興奮之色，“太好了，還真是純種的玉葡萄。”

“下次再來。”

客人走后，小甜鼻子聞了聞，“玉葡萄，長在非禮賓熱帶雨林的一種鮮花，你怎么弄到的？”

周月隨手把錢踹到兜里，說道，“海外代購，是自己種植的。”

“徐大力你認識嗎？”陸羽突然問道。

周月臉色一變，“知道，如果不是那個人，陳翔也不會走上絕路。”

“你就一點不好奇陳翔是怎么死的？”

周月慘然一笑，“我原來總說他早晚被人砍死，反正會不得好死。”

小甜有些激動的說道，“這種人你也愿意跟著他。”

“哪種人？我在夜場做了八年，誰身上干凈，到了那里就別裝什么純情，自作自受罷了，陳翔對我是打心底里的好，這就足夠了。”

小甜當即語塞。

想來也知道周月一定經歷過那種她口中的自作自受。

陸羽微微點頭，“倒也是，蠢女人會看男人怎么說，聰明的女人會看男人怎么做，不是所有的人天生都聰明，也不是所有的愚蠢都能給自己帶來驚醒，就像孩子模仿動畫片里的危險行為，家長只會埋怨動畫片，而不會反思自己的教育一樣。”

小甜沒太聽明白，“什么意思？”

“愚蠢的女人活該被渣男欺騙。”周月冷聲說道。

陸羽聳了聳肩，沒有任何表示。

“祝你生意興隆，我們走。”

陸羽總是這樣，在小甜看來只是一頓閑聊之后，就要離開。

在車上，小甜還是沒忍住，“為什么不把她帶回去。”

陸羽搖搖頭，小甜繼續說道，“徐大力和這個周月一定有個人在說謊。”

“他們兩個都在說謊，而里面也都夾雜著真話。”

小甜的電話突然響了，“喂，張隊。”

“什么！”

“陸羽，徐大力——”

陸羽搶先說道，“他說人是他殺的，口供與現場一一對應。”

“你早就知道？”

陸羽沒有說話。

“這好像不是回局里的路。”小甜奇怪的問道。

“我沒說要回局里。”

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了一家KTV，名字叫公爵。

門臉已經破牌，一看就是好久沒看開業了。

陸羽趴在窗戶前看了一眼，眉頭一挑。

“把玻璃砸開。”

“啊？”

“沒聽懂？”

小甜說道，“我們是警察。”

“知道，但是辦案要緊。”

“你為什么不砸？”

陸羽呵呵一笑，“你跟著我總要有點用處吧。”

小甜攥緊了小拳頭，真想狠狠給陸羽一拳。

“我的鞋子八千買的，趕緊賠錢。”小甜實在不知道怎么報復陸羽好，只好用之前做誘餌弄壞的鞋子說事。

陸羽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悠悠說道，“賠你可以，但僅此一次，以后跟我辦案要是在穿這么貴的鞋子或者說衣服之類的，壞了我不負責賠償。”

“你是不是永遠一副這種惹人厭的表情，難道這世界上就沒有能讓你慌張，哪怕短暫失去表情管理的事情嗎？”小甜有些抓狂。

“有，但不是這么幼稚的事情，你到底砸不砸？”

“不砸。”

“那以后就別跟著我。”陸羽似乎樂不得這樣。

小甜冷哼一聲，抄起一塊石頭，直接扔向了早就是風燭殘年的玻璃門。

鋼化玻璃瞬間粉碎。

“你們干什么的？”掃大街的大媽手里的電話已經準備好了。

小甜趕忙過去解釋兩句，大媽仍舊罵罵咧咧的走了。

“我感覺自己給人民警察丟臉了。”

陸羽嘆息一聲，“事出緊急。”

小甜想問一句哪里緊急，陸羽卻已經走進去了。

繞過前門，走到正廳，這里原來就是酒吧和舞池，一股惡臭傳來。

小甜遞給陸羽一個口罩，換來的卻是陸羽眼中的輕蔑。

“熏死你算了。”

“打電話通知局里，多帶點人過來。”

陸羽盯著地面出神，惡臭就從那里傳來。

“你查一下徐大力和陳翔這幾個月的通話記錄。”

小甜掏出手機，“已經查過了，QQ的聊天記錄和手機通話記錄。”

陸羽掃了一眼聊天記錄，看到其中有聊起一個叫紅月的游戲。

“去查出游戲里的聊天記錄。”

“好的。”

陸羽的表情一點非常嚴肅，一定是出了大事，小甜也不敢多問，立刻就去查了。

陸羽蹲在地上，看著有些發黑的地面，默然無語。

掏出電話給張程播了過去，“六隊不是在查人體器官的案子嗎？讓他們也帶人過來吧。”

“你說真的假的？這么大的功勞白給他們？”

“是功勞還是雷你自己想，隨你。”

說完陸羽就掛斷了電話。

六隊后得到通知，但人卻是先到的。

六隊隊長丁雷上來抓著陸羽的手可勁搖晃啊，都快哭了。

“八大處出人才啊。”

“冷靜，丁隊，你先叫人把這里刨開看看情況吧。”

丁雷連忙點頭。

“丁隊，我們的人一會也到，還有一個入室殺人案，我們要采集一些證據。”

“好說，好說。”

“隊長，尸體——尸體——”

丁雷看到自己手下的人如此慌張，頓時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慌個什么，都老刑警了，怎么像個生瓜蛋子似的。”

那人咽了一口口水，“還是您親自來看看吧。”

往里走了兩步，陸羽也在后面。

雖然早就有感覺，但陸羽的瞳孔仍舊微微收縮。

雖然坑洞面積的擴大，尸體越來越多，底下的白骨，上面的還沒有安全腐爛。

死亡時間從幾年的到幾個月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