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可是未來的神明，你見證過的歷史不可能更改！”華爾德吼道。

雖然他不是海洋與風暴教會的信徒，但祂作為世界人族的四大支柱之一，祂的失敗，基本代表著人族的失敗。

那樣，華爾德的復仇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當初給予他詛咒以及家人死亡的元兇正是一位外神的信徒！

孕育的也是那位華爾德連名號都不敢提的外神神子。

他的計劃便是把那一位的存在暴露在人族的四大神面前，借助教會以及神明的力量至少毀滅祂在大陸的信仰，撕碎祂在大陸誕生的子眷！

而如果人類的支柱倒下一位，華爾德的計劃便基本可以宣告失敗了。

抵抗深淵的侵蝕會耗盡教會的所有精力。

“我不清楚什么叫做神明的見證，我的族群也還沒有誕生過至高的神明，我只知道我已經失敗了！”加爾平淡的說道。

“你為什么這么肯定自己失敗了！”

“你的戰斗意識與我類似，如果你換成我，也會得出這個結論。”加爾在這漫長的歲月里也徹底了解了華爾德，這句話，他相信華爾德會接受。

果然，華爾德沉默了。

對，他是半神，他了解自己的一切，而華爾德不過是個學徒級的外來者罷了。

“你的遺言有些太長了（惡魔語）！”

紅皮惡魔抬起自己的手掌，亮出鋒利的指甲，它有些不耐煩了！

“你看，這一爪我就沒有躲避的可能，雖然它沒有認真，只有八階的力量，但以我現在的身體素質，還是扛不住。”加爾看著紅皮惡魔落下的手掌，笑著說道，仿佛被攻擊著不是他。

至于為什么會笑？

他已經在這“地獄”里待了上千年了，也是時候該解脫了，當然會高興，雖然倒在了最后的考驗有些不甘心，雖然也沒了轉世的可能……

“你的靈力連風暴壁壘都支撐不起了嗎？”

這是華爾德從風暴禁地里竊取的知識，作為海洋與風暴之神教會的鎮教法術，由風暴與海洋之神親自傳下，需要賢者的生命等級，以及狂信徒級別的信仰，足以擋下一記神明級別的攻擊。

這是他為數不多還記得的關于海洋與風暴之神的記憶。

“我沒有發明過法術。”

“你身為魔法的起源怎么可能沒有發明……”

等等！

神明的眼神可以看透未來，或許他還真的沒有發明過任何法術！

風暴與海洋之神只是給予了法術這個概念的起源，而真正將法術這個概念發揚光大的是神秘與命運女神，祂甚至是憑借著魔法成神！

所以成神后的加爾或許是看見了未來的神秘與命運女神才創出了流傳至今的起源魔法！

“快，讀取我的思維！”

加爾不知道華爾德在干什么，但他還是照做了。

華爾德用盡全力回想自己通過各種方式竊取的高階法術，那種當時他認為是雞肋的，賣出去都沒有人敢買的，現在的他無比慶幸！

“這是！！！”

加爾看見這些記憶的瞬間睜大了眼睛，他自然能夠知道這些記憶的價值，他從未想過自己身體流淌著的，一度被族群稱呼為身體力量的靈力能這么使用。

惡魔之爪臨頭！

加爾的胸口浮現出一個復雜的圖案。

一絲風暴的權能纏繞之上。

“風暴壁壘（古人類語）！”

一陣旋轉的暴風自圖案處向外擴散，把臨頭的惡魔之爪以及其本體攪成碎片。

到達紅皮惡魔的所在時，加爾便控制其不再擴張，風暴壁壘的邊緣無時無刻在旋轉運動，也代表著無時無刻在撕裂著紅皮惡魔的身體。

既然稱之為壁壘，那么就代表著不被一次性摧毀便可以長久存在！

而這看上去下一秒就會自行崩潰的風暴，它形成的壁壘卻可以擋住神明的全力一擊！

這就是人族守護世界邊緣的底氣！

加爾看了眼這個被稱為法術的東西的消耗，發現自己回復的比消耗的還要快！

“我可以一直堅持，直到它徹底死亡，我贏了！”

加爾的臉上綻放出真正的笑容！

可惜華爾德沒有收集過高階治療，而低階的治療法術挽救不了法則過載的身體損傷，讓他此時的興奮還是如此狼狽。

就在二人都沉溺與希望中時，華爾德發現了有些不對。

“關于風暴與海洋之神的記憶還在消退！”

“不可能，它已經死定了，我能夠一直維持這個法術的運行！”

加爾淡然的回答道。

不過很快，他想到了一個幾乎沒有可能的可能性。

“除非……除非它能堅持到我老死……”

半神的壽命以萬年記，而惡魔每一個階段的壽命差不多都是人類的三倍左右。

加爾的年齡還不到三千歲，就等于眼前這個惡魔得在風暴壁壘的撕裂下“生活”整整數萬年！

“難道真的殺不死它嗎！碾碎了這么多次，再厲害的秘術也該消耗點什么吧！”

現到如今，加爾對于華爾德的話已經深信不疑。

“等等，不對，我腦海里關于另外三位神明的記憶也開始消散了！”

！！！

二人同時一驚。

原本想著用時間來磨滅它的計劃頓時被加爾拋之腦后。

“記憶變成了什么！”加爾焦急的問道。

華爾德的精神體露出了一副信仰消散的樣子，嘴唇微動就是說不出話了。

“快點，告訴我……算了，我自己讀！”

華爾德記憶中的未來變成了歷經五萬年的地獄之門主權爭奪戰以加爾半神的失敗而告終，世界被拉入深淵的底端。

五萬年的等待，讓人類早已忘卻了這場世界的爭奪戰，被拉入深淵時，大部分人類甚至都沒有任何準備，在呆滯中被深淵底端早已準備好的惡魔撕碎，殘留的種子至今在永夜中茍延殘喘。

“怎么可能！”

加爾震驚的喊道，沒想到自己的堅持居然變成了族群毀滅的開端。

他，開始有了一絲自殺的想法。

“只要我一死，我的族群就會誕生一位生命與火焰女神，祂可以拯救族群！”

加爾把手放在了頭頂，以他半神的生命體質，最好一次性打碎頭顱才會死亡。

“等等，你不能自殺！”

幸好華爾德及時從震驚中找回自己的意識。

加爾停下動作。

“那你告訴我為什么不能自殺，我盡快死亡，我的族群就可以做好準備，活下更多的人，那位生命與火焰也在其中！”

“你怎么能夠自殺，你可是……可是……”

華爾德最后一絲關于加爾未來的記憶消失殆盡。

二人沉默許久

“你為什么殺不了它。”華爾德打破了沉默。

幸好加爾動了自殺的念頭，關于另外三位神明的記憶這才穩固，沒有消散。

幸好……呵呵……

加爾沒有回話，這個問題他也沒有答案，明明自己殺死了它無數次，就是可以重生。

“算了吧，在未來有一個幫我解決麻煩的后輩我就很滿足了。”

加爾搖了搖頭，接著他主動解除了風暴壁壘。

呼嘯的狂風頓時停止。

令人絕望的肉芽從不再劇烈的微風中重生，紅皮惡魔如同擺脫不了的夢魘再次站了起來。

華爾德看著紅皮惡魔從肉芽到肉球最后變成熟悉的惡魔，頓時愕然道：

“神明造物？”

加爾了然

“原來是神明大人的把戲，難怪。”

紅皮惡魔沖到了加爾面前，加爾眼神一凝，一道靈力的旋風憑空出現將其撕碎。

至少先把這一位腦中的后輩送出去再慷然赴死。

“你現在有辦法回去嗎？”

“沒有……我忘了這個法術是誰創造的，所以這應該是未來的你發明的法術，神明級別的法術只有完成目標才能停止，沒有逆轉的可能……”

加爾：“……”

剛才他一句“誰發明的這害人法術”涌到唇邊硬生生的又給憋了回去……

“目標是……”

“堅持到最后的神恩降臨。”

很明顯，如今的人族根本沒有神明會回應，這一個目標也就成為了空談。

除非他加爾成為神！

可這片空間根本構不成降臨神之王座的條件，不離開這里，沒有任何可能成為生命進化的終點，那至高的神。

“那你就期望未來的我有做過緊急事故的防護吧，相信以我的性格，一定會做一個這種情況下的緊急措施，呵呵～”

加爾苦笑著開著玩笑，只不過二人都知道，風暴與海洋之神死在了過去，未來也就不會是祂創造這個法術，就看是哪一位神明接手了這一段因果了。

很快，紅皮惡魔再次復身，整個身軀沒有一絲傷痕。

果然是神明的把戲，或許還是一位神子。

華爾德暗自想道。

“因為是神子，所以殺不死嗎？”加爾立刻調侃道，他顯然還在偷窺華爾德的記憶。

“不，只是沒有死亡這個概念罷了，并不是殺不死！”

華爾德無比的認真。

“怎么殺？”加爾正色道。

“給它一個死亡的概念！”

“方法！”

“……不知道”

加爾：“……”

這就像是給你一個莫大的希望，卻在最后時刻把你扔了下去一樣操蛋。

加爾要不是沒有了說話的嘴，他就已經罵出聲來了，只不過他動蕩的靈力一樣可以表達他的心情之波動。

忍著混亂波動的靈力帶來的刺耳雜音，華爾德說道：

“這個方法也是未來的你發明的，讓半神也有著挑戰神明造物的可能。”

可惜這是風暴教會最高級別的隱秘，華爾德也只是聽說過，沒有見過。

不過他既然把這件事說出來，就是希望加爾能夠在這里創造出這個方法？秘術？或者法術？

這是勝利的唯一希望！

“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