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盛曄在去洛府的途中,偶然聽到兩位阿婆的對話:
“你有沒有聽說,城東南的王大媽病入膏肓,連大夫都沒辦法治的病,竟被人醫好了。”花白頭發的老婆婆一副不可思議的說道。
“聽說好像是在什么瓣晨閣醫好的,不知道這瓣晨閣閣主是何方神圣,將死之人都能醫好了。”
“是啊是啊,聽說呀,連死了的人,都能給復活嘍,太神了啊!”
盛曄聽到這,忙打斷這二人的對話,便問,“對不起,兩位阿婆,打擾一下。這瓣晨閣,真能將逝去的人復活?”
“這,我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們只是聽說而已。”其中一人答道。
“不打緊,那這瓣晨閣,敢問二位知道在哪嗎?”盛曄急切的詢問。
因為什么?因為他的璃兒可以開心了吧!
“好像是在城西的墓地附近,怪嚇人的。”那人邊說邊打了個冷顫。
盛曄聽后,趕忙謝了二位,便向城西走去。
可他沒聽到的是,王大媽的兒子不見了。
也許剛才太過著急,現在像是剛剛聽到“墓地”二字似的,驚訝想到,這閣主到底是誰?也未免太過詭異了吧!這瓣晨閣我怎么從未聽說過?
這路上的行人,是越往西走便愈加稀少,連嘰嘰喳喳的麻雀,都少得可憐。
盛曄注視著周圍的變化,步子卻邁的愈加飛快,不一會兒就到了墓地。
因為這是亂葬崗,再加上天色漸晚,這墓地顯得更是荒涼了。有一陣陰森森的感覺,盛曄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他又想到洛璃,便不再害怕了,于是他趕忙尋找瓣晨閣。
可奇怪的是,無論他怎么尋找,也不見瓣晨閣的影子。他心想,怪不得我從未聽說過,原來如此隱蔽。
就在他思緒紛飛之時,突然從一塊墓碑上憑空出來一個人,一個看起來死了很久的人:“隨我來吧!”這聲音仿佛能將人窒息。
盛曄看見他,嚇了一大跳,但也跟著他進去了,他也看見墓碑上刻的也正是“瓣晨閣”三字,心頭不由一驚。
他沒想到小小的墓碑中竟有如此洞府:有景色綢緞,似云霞織成;有黃金雕飾,似神匠刻成;有潑墨山水畫,似仙人所繪……只是這府中下人個個似已死之人,黑顏紫唇,顯得格格不入,也透露陣陣詭異。
不久便到一個人面前,此人揮揮手,那下人便走了。
盛曄仔細打量著眼前之人: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但卻銀發飄飄,皮膚白皙,眉如墨畫,眼睛長得甚是好看,但卻透露著銳氣,讓人難以靠近,在身著一襲藍衣,也襯得此人更是漂亮。
盛曄同時也猜想,此少年必是閣主了吧,于是說:“閣主,我來是有一事相求,我……”
“你的來意我全知道”他的話被這少年硬生生的打斷,聲音清脆悅耳,“不過是想復活一個已死之人嘛,好讓你那傷心欲絕的璃兒開心,對嗎?”
“不錯。”盛曄也好奇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呵!我怎么知道的,你無需知道,重點是,我,能幫你復活。”
盛曄先是一驚,他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但又趕忙說:“真的可以嗎?”
“那又有什么不行,我瓣晨閣自創世以來,就沒有辦不到的事!”閣主輕蔑地說道。
“是是是。”盛曄也抓到了“創世”二字,也或許剛建成不久,也或許也有數百年年了。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說完,他便一拂袖,空中立馬出現了幾個大字。
盛曄十分驚異,但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望向那幾個大字,隨后他便征征地站在那里,一言不發,是在思索吧!或許是在害怕。
“怎么,怕了?”這閣主走到盛曄旁邊,在他的耳邊說道。
盛曄連忙退后幾步,又說:“可容我再想幾天。”
“哈哈!當然,畢竟,這又不是兒戲。”
于是盛曄便告辭閣主,被下人又帶了出去,他走后,這閣主突然又冷笑道:“這瓣晨閣,豈是集市,不買就可以走?這次,你不給也必須給!”閣主好像失了方才那少年色彩,變得猙獰,恐怖。
盛曄剛才是真的怕了,怕什么呢?怕那幾個大字所寫的內容。
與此同時的洛璃,正趴在窗前,望著雪花飄揚,想起哥哥對他的好,又想到她的曄哥哥,這些日子以來為她所做的一切,她想,人畢竟是逝去了的,又怎能再回來呢?不如好好珍惜眼前之人。如此,便釋然了。于是他便吩咐人去安排哥哥的下葬,因為洛秋喜歡簡單,所以洛璃和父母并沒有大張旗鼓的張辦。
洛璃看著哥哥被下人抬向棺材中,告訴家丁們要輕輕地,之后,她走上前去,望著洛秋蒼白的面容,又對他說:“哥哥,這是最后一次和你相見了吧!可真短,若有來生,我便還要做你妹妹,你可不許耍賴啊!”一滴淚珠流到腮邊,她卻笑了,又說:“就這樣吧,你就安心睡吧!”洛璃一轉身,她的父母也在她身后,望著那棺木,泣不成聲。
她望著他們,擦干腮邊淚,又微微抬起頭,望向那昏暗的天空,極力不讓淚流下來,說:“爹,娘,逝去了的終歸是逝去了……”又是一陣沉默,深吸一口氣道:“節哀吧!”這簡單的幾句,熔鑄了洛璃多大痛苦的傾倒,誰也不知道,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之后她便迅速逃離哥哥的庭院,仿佛這里長滿荊棘似的,一動便被深深卷在里面,痛苦至極。
一出去,便遇到了盛曄,他還在想著剛才的條件,但他望著洛璃,又望向庭院,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慶幸于自己并沒有因為過分心疼洛璃,而答應那駭人的條件。
萬幸,萬幸。
他輕拭去洛璃眼角的淚珠,含情脈脈地望著她,嘴角微微上揚;洛璃也是如此,深情相望。
可不幸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當晚,盛曄回到家中,感覺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仿佛終于落地了,也覺得那窗外的雪,落得也甚是歡快,于是他躺在床榻上,安心的睡著了。
在朦朧中,他感覺身體中仿佛有什么被抽走了,他極力想睜開雙眼,但卻連一條縫都扯不開,他只感受到,此人并非一般人。痛苦席卷著全身,仿佛針芒在身,但卻連一動也不能動。過了一會兒,那人仿佛走了,盛曄也覺得疲乏,疼痛也漸漸消失,便在迷迷糊糊中睡著了。
早晨的大地,灑滿了金色的陽光,照在晶瑩白雪上,發出耀眼的光亮,可盛曄那兒,卻仿佛置身于萬丈深淵。
盛曄睜開雙眼,又想起昨晚的事,覺得好像只做了一個夢,并不再多想,直到他低頭看見自己的手被嚇了一大跳:雙手布滿了褶皺;再拿了一面鏡子,看著自己的臉,仿佛看見什么駭人之物——皺紋在臉上橫行,眼皮耷拉著,頭發也花白,宛如一位年近70歲的老者。
原來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啊!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是瓣晨閣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