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了，小南。”

綱手站立在林間空地中，一直默默地注視著小南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時，才收回了目光。

伸手抹去眼角處溢出的一絲淚痕，綱手的眼睛里再度浮現出一抹凌厲的神色，轉頭望向木葉村內的方向，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方才看見小南滿身鮮血的躺在空地時，那種絕望無助的感覺，仿佛還回蕩在綱手的心頭，讓她現在回想起來還有點心有余悸。

這一次雖然是小南為了幫助自己治療恐血癥，特意在自己身上制造出兩個傷口，偽裝成重傷將死的模樣來刺激她。

但是有人在木葉村內襲擊小南的事卻是千真萬確的。

如果不是暗中準備加害小南的人，不太了解小南的忍術特點，沒有想到小南的式紙之舞居然具有飛行的能力，而且又這么快就掌握了完美的仙人模式。

那綱手今天在林間空地上所看到的那一幕，很可能就會真的發生在現實之中。

她已經失去了最愛的弟弟，失去了深愛的戀人，她已經失去了太多摯愛的親人，她再也不想經受一次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了。

木葉村內的各大家族，獲取消息的渠道都非常靈通，在木葉村發生任何一件異常的事情，都休想瞞過他們的眼睛。

綱手作為木葉三忍之一，三代目火影的徒弟，又是千手一族的公主，向來就是木葉各大家族重點留心的對象。

小南在這一年的時間內，頻繁的出入綱手家中，有時候甚至就直接住到綱手家里，她的身影恐怕早就已經落入到木葉各大家族的眼中了。

木葉村內的各大家族能夠傳承這么久，當然沒有一個是傻子，一個個都是奸滑似鬼的老狐貍了。

沒有任何利益的事情，他們是絕對不會去做的，何況還是要面對得罪綱手的風險。

而在木葉村之內，能夠讓油女家族冒著得罪綱手的風險，做出這種完全吃力不討好的事，只有一個人有能力做到這一切。

自己雖然不能幫助小南解決掉暗中加害她的人，但適當的給予他們一些警告，不讓他們繼續這么肆無忌憚，應該還是可以的。

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以后，綱手沒有再多做猶豫，快步向木葉村內走去，雖然她知道自己這么做會帶來什么后果，但是她有必須要去做的理由。

而且，這也不僅僅只是為了小南，同樣也是為了她自己，為了一個在心中壓抑已久的疑問。

……

火影樓

三代火影的辦公室內，猿飛日斬安靜地坐在座椅上，看著辦公桌上擺放的水晶球，神色間有一些復雜的意味，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在水晶球里看到小南以那樣的方式，治好綱手的恐血癥時，猿飛日斬的內心其實是非常復雜的。

他感謝小南治好了綱手的恐血癥，同時心中也更加堅定了要除掉她的想法，因為他在這個看上去很柔弱的小女孩身上，又發現了一些深藏的潛質。

那是一種對自己的狠辣，一股堅定不移的決心，還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魄力。

猿飛日斬其實非常欣賞小南的魄力，對敵人狠辣很容易，但難在小南對自己也這么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幾乎沒怎么猶豫的就在自己身上狠狠地捅了一下。

如果她出生在木葉的話，猿飛日斬絕對會細心的栽培她，將她當做一個接班人來培養。

但可惜她卻出生在雨之國，那這種魄力對木葉來說就不是一件好事了，自己必須要提前毀了她。

猿飛日斬并不后悔自己今天做出的決定，只是有點可惜錯過了這次機會，看來以后也只能試試團藏的計劃了。

……

嘭

辦公室的房門從外面被重重地推開，綱手快步走進屋內，站到辦公桌前，看著猿飛日斬一言不發。

“火影大人……”

一名年輕女中忍緊跟在綱手的身后走進屋內，神色間有些膽怯的看向猿飛日斬。

她知道綱手是三代火影大人的弟子，但是自己沒有攔住她，就讓她這么直接闖了進來，心里還是有點怕火影大人責怪自己的。

猿飛日斬先是抬頭看了一眼綱手，隨后對站在綱手身后，正滿臉擔憂神色的中忍輕聲道：

“美雪，你先出去吧。”

美雪見到火影大人好像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氣，轉身退出辦公室，從外面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為什么要這樣做？”

沉默了良久以后，綱手率先打破沉悶的氛圍，雙手按在辦公桌上面，注視著猿飛日斬的眼睛，語氣冰冷的問道。

猿飛日斬沒有馬上回答綱手的問題，而是深吸了一口煙，靠坐在座椅上沉默了一會，輕聲道：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木葉，綱手。”

為了木葉……

為了木葉……

綱手的臉色漸漸變得鐵青，胸膛急劇起伏著，又是這么敷衍的回答，一切都是為了木葉？

她已經從面前這個所謂的老師口中，聽到太多次相同的回答，每一次都是相似的答案，每一次都是同樣敷衍的語氣。

綱手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積蓄已久的怒意，將雙手狠狠的拍到辦公桌上，對著猿飛日斬聲嘶力竭的質問道：

“將繩樹和我的族人送到戰場送死，也是為了木葉嗎？”

“綱手！”

猿飛日斬嚯地一下站起身，將手中的煙斗重重拍在桌子上，用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厲聲道：

“繩樹和千手族人都是為了木葉而在戰場上犧牲的，沒有人想要他們去送死。”

綱手的臉色鐵青，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和猿飛日斬對視著，辦公室內彌漫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

綱手知道這次確實是自己沖動了，自己不該將壓抑在心底已久的疑問說出口的。

雖然自己早就對這件事已經有所懷疑，但自己并沒有什么直接的證據，能夠證明這件事和他有關。

這個男人說的沒錯，千手的族人包括自己的弟弟繩樹，都是心甘情愿走上戰場的，他們都是為了木葉，為了心中的理想而犧牲的。

可是……

第二次忍界大戰雖然慘烈，但木葉還沒有到生死存亡的時候，各大家族都有派人上戰場，卻唯獨只有千手的族人一個都沒有回來，這不得不讓她懷疑其中有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陰謀。

只是一直以來，她都找不到任何證據，來證明這其中可能存在的陰謀，只能把這一切都深埋在心底的最深處。

如果不是今天小南被襲擊的事刺激到了她，綱手恐怕會將這件事一直帶到墳墓里，永遠都不會再次提及。

“綱手，我知道小南對你來說很重要，但她畢竟是雨之國的人，我希望你能夠冷靜一下。”

沉默了良久以后，猿飛日斬緩緩地坐回到身后的座椅上，拿起煙斗放到嘴里深吸了一口，臉上的神色重新緩和了下來。

“我很冷靜……”

綱手慢慢地直起身，面無表情地看了猿飛日斬一眼，轉身走到辦公室的房門邊，握住了門把手背對著他淡淡道：

“小南雖然是雨之國的人，但同樣也是我的親人。”

綱手說完以后，再沒有回頭看自己的老師一眼，打開辦公室的房門邁步離去。

猿飛日斬看著眼前空蕩蕩的辦公室，神色間仿佛蒼老了許多，腦海里還在不斷回響著方才綱手的厲聲質問。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猿飛日斬身體向后靠在座椅上，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塵封的回憶再一次涌入腦海之中。

“我真的做錯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