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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大雄寶殿

“喵嗚——老子自己下!”被踹了一腳的茍日新跳下公交車,轉(zhuǎn)身對著司機(jī)低吼。

等了大半個小時,另一輛42路飛馳而來,茍日新跟在一個小伙子身后,鬼精的上了車。

“你的貓?”司機(jī)瞅了眼那男子。

“啊?不是不是。”

茍日新躲進(jìn)車座底下,縮成一團(tuán)只露雙眼睛。卻見司機(jī)拿著一把掃帚,氣勢洶洶的大步走來。

站牌上顯示,冬時令晚上九點(diǎn)是末班車。茍日新哆哆嗦嗦的蹲在空無一人的站牌下,等著最后一輛。

來來往往的車上幾乎沒幾個人,但每一輛車還是習(xí)慣性的在站牌前停住,開門關(guān)門,走個流程。

最后一輛42路踏著夜色緩緩駛過,茍日新瞇起貓眼,輕喵一聲。

車門啪一聲打開,茍日新跳了進(jìn)去,卻沒有急著躲。車?yán)锍艘粋€年輕的司機(jī)空無一人,他巡視一圈后跳上了第一排的位置,正襟危坐目視前方。

駕駛座上的小司機(jī)呆住了。

“喵嗚——”茍日新輕叫一聲。

那司機(jī)啪的關(guān)了車門,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啟動了車子。

今天是他第一次獨(dú)自上崗,師父吩咐,即使是空車也要每站必停,開門關(guān)門,這對新司機(jī)都是有考核的。最重要的是,末班車千萬不能錯過任何一個站,否則···會被沒上車的鬼跟著。

司機(jī)偷瞄了眼身后的黑貓,全身開始冒冷汗。

“師父···”小司機(jī)心驚膽戰(zhàn)的撥通了師父的電話。

“怎么了?有事兒?”

“沒···沒事兒,就是今天沒有你跟著,我心里不踏實(shí)。”小司機(jī)結(jié)結(jié)巴巴說道。

“憑你的技術(shù)師父相信你,開車的時候不要分心,最后一班了,空車?”

小司機(jī)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不是。”

“那你還敢打電話,不怕被投訴啊,掛了!”

“不要師父,我···就想聽聽你的聲音,大晚上的,一個人開車挺寂寞的。”小司機(jī)想哭。他怕貓這事兒是一個不為人知秘密,尤其這大晚上的一只黑貓竟然坐公交,你說邪乎不?

“···”電話那端沉默許久。

“師父?”小司機(jī)抖著聲音喊了一句。

“小張啊,我知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想法和我們不一樣,我也沒什么偏見,可是,我已經(jīng)是有家的人了,你這么年輕,還會遇見更好的···”話音剛落,電話便傳來嘟嘟的忙音。

“師父——”

過了七八站,車上仍舊一貓一人,唯一說話的,是一站一次的報站聲。到了B大門口,茍日新喵嗚一聲站起身子,走到了后門。

車門開了又關(guān),黑貓下車后,小司機(jī)癱坐在駕駛座上,面色慘白冷汗淋淋。

茍日新站在學(xué)校門口,聞著熟悉的煎餅味兒,深深吸了一口。他快步往醫(yī)學(xué)院的女生宿舍走去,小魚干,暖被窩,他回來了!

到了宿舍門口,茍日新看到對面的小樹林里鉆出兩個人,登時一愣。

只見那男生低著頭,悄聲說了句什么,女生點(diǎn)點(diǎn)頭,一副嬌羞樣兒。最后,男生拍了拍女生的肩膀,目送她上樓。

“茍日新!”喬明驚喜的跑了過去,抓起茍日新神情激動,“你去哪兒了!嚇?biāo)懒宋抑啦恢溃磕阏f,你去哪兒了!”

“真的回來了?”馮默生走了過來,笑看著一人一貓,“我就說沒跑遠(yuǎn)吧,快回去吧,給貓洗個澡消消毒。”

“嗯,師哥再見。”喬明抓起茍日新的爪子擺了擺手,然后將貓放在了地上,“快走,跟在我身后,別被宿管阿姨看見了,最近查的比較嚴(yán)。”

“看看誰回來了!”喬明推開宿舍門,五個女生齊齊轉(zhuǎn)身,頓時驚呼。

“小新!”茍日新被六個女生團(tuán)團(tuán)圍住,剛剛的那絲不快瞬間消散。

“我先去給他消毒,”喬明見眾女伸出魔爪,急忙喊道,“待會兒再擼。”

“晚上我們···鬼片、小酒、爆米花、擼貓···怎么樣?”老大提議道。

宿舍里瞬間歡呼雀躍。茍日新則被提去了衛(wèi)生間。

“去哪兒了?”喬明將茍日新放進(jìn)熱水盆里,頭和前爪搭在盆外,一邊給茍日新搓背,一邊問道。

“被貓販子抓了。”

“我靠!”喬明一臉驚愕,“真的?”

茍日新伸出爪子,把前掌的傷口遞到鏡子跟前,“還缺了顆牙,”說完呲牙一笑。

喬明看著鏡子里的茍日新,臉色的欣喜變成了濃濃的自責(zé),“疼嗎?”

“···不疼。”

“那你小心點(diǎn)兒,別讓爪子沾了水。”

“哦。”

“怎么跑出來的?把你抓去哪兒了,你怎么回來的?你看見我的尋貓啟示了?昨天一晚上,你住哪兒?冷不冷?”

“放心,我吉人自有天相,再說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能找不到回家的路?”

喬明掬起一捧水澆在了茍日新頭上,“什么時候?qū)W會吹牛了?”

茍日新噗一聲搖了搖頭,對著鏡子,怒瞪著喬明,“好好洗!”

“我會的!”喬明咬牙切齒,擠了滿手的沐浴液將茍日新一頓搓揉。茍日新趴在盆里疼的嗷嗷直叫,惹得宿舍里的人接二連三的探進(jìn)頭來,待看見喬明一臉陰惻惻的樣子,又嗖的縮了回去。

“喬明是不是有虐貓傾向?”

“誰說不是呢?”

“茍日新可怎么辦?”

“輪流守護(hù),以防慘遭小明毒手。”

老大和老二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一個笑嘻嘻的拿了個小魚干,喂給茍日新,另一個急忙拿出吹風(fēng)機(jī),等著接手喬明的工作。

“你辛苦了,休息休息,我倆來就行。”老大瞇笑著眼說道。

喬明冷著臉擦了擦手,出了衛(wèi)生間去找醫(yī)藥箱。

“呀,小新受傷了!”

眾女生聽見老二的聲音蜂擁跑進(jìn)衛(wèi)生間,哎呦哎呦的心疼哀嘆。

片刻后,老大抱著毛茸茸的茍日新出來,捉著他的一只爪子不停的吹著,上過藥之后,茍日新臥在貓窩里,可是埋頭大吃。

“嘖嘖,也不知道是去哪兒了,肯定受了不少苦。”溫昕坐在喬明身邊,有意無意的說道。

“被人抓住要論斤買,嚇得逃出來了。”

“真的?”溫昕驚訝道。

喬明無聲的點(diǎn)點(diǎn)頭。

“可憐的小新,可惡的貓販子!”溫昕憤憤不平,滿是愛憐的看著茍日新正狼吞虎咽的后腦勺。

大晚上的,宿舍里的人關(guān)了燈,捧著兩大桶爆米花擠在一起看鬼片。茍日新默默挪到喬明懷里,輕喵一聲。

“我被一個貓狗販子抓走鎖進(jìn)了籠子里,幸虧有貓狗販子的女兒大晚上的放我出來,晚上太冷了,我就在古潭公園躲了一夜。”

“在那里,我看見了小女孩兒的母親,偶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鬼窩,就在古潭公園的園林保護(hù)區(qū),那里的鬼不去投胎,而且都沒有腳,我要查一查,那些鬼都是哪兒來的。”

“刺狐寺我也要再去一趟,大雄寶殿我還沒進(jìn)去過,你別擔(dān)心,這次我一個人去,如果沒什么發(fā)現(xiàn),你再幫我。”

“你···”

“噓!”喬明突然捂住茍日新的嘴,眼睛盯著屏幕里的貞子緩緩的爬出。

“啊!”幾個女生害怕的擠縮成一團(tuán),各個捂著臉,眼睛只露出一條縫兒看。只有喬明抱著茍日新,看的津津有味。

“沒有啊。”喬明搜索著關(guān)鍵詞‘無腳死尸’,卻沒查到絲毫線索。

茍日新卻沒有多意外,經(jīng)過此次事件,他認(rèn)為自己是時候蛻變了,他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那個茍日新了。新年新氣象,他要抓緊時間找自己的宿命。生而為貓,太過弱小保不齊哪天就真的掛了,轉(zhuǎn)世成一只愚鈍不開竅的貓狗,永遠(yuǎn)也脫不了畜生道的輪回。

“今晚,我要再去一趟刺狐寺。”

“我跟你去。”喬明斬釘截鐵。

茍日新一臉驚訝,“你不是說,不跟我探險了嗎?”

“誰叫咱是朋友呢。”喬明拍拍胸膛。

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別人牽涉進(jìn)來就行,她命硬,不怕。

一人一貓武裝齊全,又一次來到了刺狐寺。

四周靜悄悄的,連風(fēng)聲都沒有。可這一回,刺狐寺的大門卻打不開了。寺廟周圍漆黑一片,空寂無人。茍日新又抓又撓又撞,可那漆黑的大門除了吱吱呀呀的響,就是不開。

喬明舉著手電筒朝里面照,“好像是從里面鎖住了。”

“讓開!”茍日新退后到幾米遠(yuǎn)之外,彎腰弓身,猛沖過去。

只聽砰的一聲,茍日新撞的頭暈眼花,腦殼生疼,刺狐寺的大門,依舊未開。

“你撞什么呀,”喬明無奈的揉著茍日新的頭,“再怎么說也是個寺廟,你···你應(yīng)該得磕頭吧?”

“老子撞···磕頭有用?”

“試一試啊,說不定因?yàn)樯洗蔚拇蠡穑聫R生氣了呢,我?guī)湍泓c(diǎn)燭香啊。”說罷,喬明從書包里拿出一炷短香,拿出打火機(jī)點(diǎn)燃。

清冷的檀香撲鼻而來,茍日新走到門口猶豫片刻,以頭捶地,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喬明看他的樣子,捂著嘴笑。

刺狐寺的大門,吱呀呀,應(yīng)聲而開。

“我···”喬明拿著香的手一抖,一時無言以對。

茍日新先是一愣,隨后轉(zhuǎn)頭看向喬明,喵嗚一聲讓她跟上。一人一貓并排著,小心翼翼的踏進(jìn)了刺狐寺。

手電筒一掃,刺狐寺的院子依舊未變,只有送子娘娘殿黑乎乎的只剩一片殘骸。喬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打開了院子里的燈,看到大雄寶殿的門半掩著,留下一道漆黑的縫隙。

一回生,二回熟。

一根長棍頂在門上,吱呀一聲將門打開,喬明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拿著雙截棍,跟在茍日新身后。

刺狐寺雖小,但是大雄寶殿里供奉的三大佛卻很高,佛身直抵屋頂。中間塑金身的釋加牟尼佛面目慈祥,左邊是手持蓮花燈的阿彌陀佛,右邊是手持寶塔的藥師佛。棕色的供桌比大雄寶殿的大了一倍,上面依舊是香爐和燭臺。

“點(diǎn)蠟燭?”

“點(diǎn)。”

不同的是,大雄寶殿的燭臺上,沒有預(yù)備的蠟燭。不過幸虧喬明有先見之明,她從書包里拿出一節(jié)紅色的蠟燭,點(diǎn)亮后插進(jìn)了燭臺里。

就在燭臺安放在供桌的剎那,大雄寶殿的大門突然砰的關(guān)上,茍日新和喬明嚇得一個激靈,一人一貓對視一眼,急忙上前去開門。可那門,卻像是從外面被鎖住了一樣,怎么推都推不開。

“我靠!我就知道!”喬明喪氣的暗咒了一句,一次會比一次危險。

茍日新?lián)现T,見其絲毫未動,一時不知所措。

“要不···”

“砸!”茍日新突然打斷喬明的話,他不能再讓喬明陷入危險。

“你別沖動,”喬明無奈道,“咱可以再等等,待會兒砸也不遲。”

“不行,萬一像上次一樣坍塌呢。”

“那行,容我先歇口氣兒。”

“哦。”茍日新低垂著頭,走到了喬明身邊。

喬明將蒲團(tuán)搬到門口,倚著墻坐下,緩了口氣,“你別著急,該來的總會來。我姥姥說了,只要你心誠,多做善事兒,肯定會有好報的。雖然你不愛吃素,但是偶爾也可齋戒幾個月,像我姥姥、姥爺那樣兒,也算是積德了。”

“嗯。”

“我知道你這次受委屈了,是我沒保護(hù)好你。我沒想到貓販子會在學(xué)校里行兇。對不起。”喬明摸著茍日新的貓頭,低聲說了句。

“不關(guān)你的事兒,是我的原因。”當(dāng)時的他,察覺到身后總有東西跟著自己,便追了出去。沒想到剛出校園便被套住,裝上了一輛小貨車。

“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到輪回為人的辦法。”

做貓啊,還是太弱了,面對人一點(diǎn)兒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喬明慢慢握緊拳頭,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一人一貓等了大半個小時,大雄寶殿里竟一點(diǎn)兒動靜都沒有,喬明疑惑的又點(diǎn)了一根蠟燭,靜候片刻,依舊無果。她看了眼茍日新,猶豫道,“你要不再磕幾個頭?”

茍日新皺巴著一張貓臉,無奈的“嗯”了一聲。

喬明幸災(zāi)樂禍的笑了笑,新點(diǎn)了一根香。待茍日新磕完頭,將其插進(jìn)了香爐里。可是四周,除了搖曳的燭光和飄著青煙的香,一點(diǎn)兒變動都沒有。

“怎么辦?都一個半小時了。”

“走吧。”茍日新垂頭喪氣的走到門前,爪子又撓了撓,門還是未開,“砸吧。”

“是不是,不太好?”喬明猶豫道。

“他關(guān)著我們就好了?”茍日新反問。

“哦。”喬明呸呸兩聲啜了兩口唾沫,舉起雙截棍,猛地砸過去。大門的窗欞哐啷一聲,被砸出一個洞。喬明嚇得后退一步,心驚膽戰(zhàn)。

娘的,自己還從未干過打砸燒的事兒,在茍日新這兒,全用上了。

又是哐啷一聲,殿門的窗欞被徹底砸開。茍日新跳了出去,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大雄寶殿的門上竟然貼了封條。那封條只剩了半截,還破舊不堪,他握緊爪子,努力識別著上面模糊的字跡:···府嘉慶丙辰年封。

“干嘛呢,開門呀!”喬明探出頭,朝茍日新喊道。

“哦。”茍日新跳起身,一爪子將那破舊的封條抓破。

喬明將門打開,跨出門檻,“娘的,這么邪門。你看到什么了?”

“封條。”茍日新指了指大門。

喬明研究了半天,奈何封條久經(jīng)風(fēng)雨,著實(shí)看不出又什么實(shí)質(zhì)性的東西。

“還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沒了。”茍日新有些失落。

“算了,看來今天無功而返,別灰心啊,咱下次再來。”那把斧子來。

一人一貓跨出刺狐寺的大門,外面微微刮起了風(fēng)。喬明裹緊衣服,跟在茍日新身后。

可走著走著,突然覺得不對勁兒,她跺了跺腳,竟然沒發(fā)出一點(diǎn)兒聲音。

“茍···”

一陣風(fēng)呼嘯而過,讓喬明閉了嘴,可瞬間她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竟然也隨風(fēng)向一旁移動!

“茍日新!”喬明急的大叫,掙扎著向前跑,可不管她怎么努力,身體卻輕飄飄的,被風(fēng)拽著向路旁的密林而去。

“喬明!”茍日新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喬明被什么東西拉扯著,急忙撲過去一口咬住她的褲腳,“嗚嗚嗚···”

“我不知道啊,我···我感覺自己沒重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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