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司徒瑜仍低著頭，暗戳戳的扣著手指甲。

司徒良以為她要跟他說什么廢眼淚的話，立馬從兜里拿出一小包紙巾。

又沖她點點頭，鼓勵的看著她，讓她不用擔心，大膽的說出來，他陪她一起哭。

“媽媽她在廚房做飯，”她這邊話音剛落，廚房里應聲而響，聽這清脆的聲音，應該是盤子或者碗吧……司徒瑜尷尬笑了下，“你去幫幫她吧……”

司徒良抽了半截的紙巾就像惡作劇一般粘住了手，放回去也不是，抽出來也不是，“哦，這樣啊，我這就去，這就去，”連續說了幾句，這才將那包紙塞進衣兜里。

他眼中懸著的淚水順著眼角要落不落，臉熱的發燙。幸虧他生的比較黑，要不然在女兒們面前鬧了個大紅臉以后還怎么好意思和她們說話。

“老婆，做什么呢？你不是不會做……”司徒良看見廚房里亂七八糟的一片，兩眼一黑，默默站了會兒。把那包剛剛沒用著的紙巾又抽了出來，揩了揩腦門兒上的汗說：“下次我做就好，老婆你上班就夠累了，多歇會兒。”

“不累不累，”許挽抽了空回過頭來高興的說：“我發現做飯還挺有樂趣的，以后我來做就好，哎呀，你快出去，我一個人可以。”

她右手拿著鏟子，左手端著盤子，但就氣勢這塊，還挺像模像樣的。司徒良知道她犟起來，別說十頭牛了，任憑你十架飛機也不好勸回來，愁眉嘆氣的轉過身，聽著身后又一個盤子光榮落了地，只能“無動于衷”。

望著兩孩子眼巴巴的眼睛，其實是對他感同身受的同情。他嘴一咧無可奈何笑了笑說：“點外賣吧，爸請客。”

“小瑜，小楠，小良，準備吃飯啦~”隨著最后一盤菜炒好，許挽十分利落的收了個完美的火，雖然過程曲折了些，但結果完美不就行了嗎？這個火關的令她十分滿意。見她們沒有動靜，許挽解著圍裙繼續喊著：“吃飯啦，進來幫忙端菜呀~”

“司徒瑜，”許以楠拍著她的肩膀說：“你好久沒回來了，平時都是老良做我端，今天讓給你，不要太感謝我。”

司徒瑜硬著頭皮應了一聲，廚房地上好像她小時候拿著水彩筆亂畫的畫，水漬，碎盤子碎碗，菜葉子……空氣中還能嗅到一股酸味。

“呃……第一次能做出來這些，已經算是，呃，很不錯了吧？”許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剛才手一滑，醋灑了一些，一會兒讓你爸……的媳婦我來收拾。”

四人坐在餐桌旁，黑白格子桌布上六菜兩湯。

司徒良盯著菜，在心里直嘆息。司徒瑜乖乖的做著自己的招牌動作鴕鳥狀。許以楠抱著肩膀，目光在幾人之間轉換著。只有許挽激動的拿著筷子不知該從哪道菜下手。

“媽，”許以楠敲了敲盛著應該是西紅柿炒雞蛋的盤子說：“你先吃這個，這個是這些里面顏值最高的，紅的醬黃的點，米飯拌醬吃一臉。”

“我覺得還是得先吃紅燒肉，這可是我第一次做的紅燒肉。”

“許挽女士，這些不都是你第一次做嗎？”許以楠看著司徒瑜面前的紅燒肉微抬了下巴說：“還有，你這個應該叫黑燒肉比較好。”

司徒瑜在底下扯了扯許以楠的衣擺。

“老婆呀，不要聽曉楠胡說，”司徒良揩了揩額頭上新冒出來的汗，顫抖著手拿起筷子，“第一次能做出這些已經很不錯了，我先嘗嘗這盤黑，紅燒肉，看這樣子就不錯。”

許挽放下筷子，感激的看著他，大女兒好不容易回趟家，她本來想展示自己的廚藝，也許她吃了自己做的飯就不走了，哪知道就成這個樣子。

“媽，爸，”司徒瑜站起身說：“我買的蛋糕到了，剛給我發消息。”

司徒良緩緩吐出一口氣，松懈下來，“吃飯前要先吃蛋糕，還是曉楠，胖胖想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