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李水琴連忙站起來，擦干淚，“謝謝你，蔣大哥，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謝謝你們的好意。”

然后看向姜炎，并掃了眼空拜月：“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你女朋友很美，祝你們幸福。”

說完便出了門，背影顯得單薄而無助。

“你怎么不留她啊！”蔣毅氣惱地看著姜炎，“你挽留一句，她肯定會留下來的。不行，我得去看看。”

“......”姜炎無語，他還真沒想起來。

“你不吃了？”

“不吃了！”

楊濤沖著蔣毅的背影揮了揮拳頭：“不吃算了！我來吃！好不容易請次客，還不領情！重色輕友，哼！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

罵了兩句，才悻悻收回目光，問姜炎：“怎么樣？”

“嗯？你說的是面還是古畫這件事？”

“都說說唄。”

“面挺好吃，但是古畫，我也不知道。反正不管如何，棕州之行是必須去的。就算是個圈套，天盟肯定會鉆，沒得選擇。”頓了頓，姜炎好奇又問，“你們天盟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對方要如此煞費苦心的設計陷害你們？”

“誰知道呢？”楊濤吃了口面，“我師父那位‘酒友’，自此也失去了蹤跡，想要查也沒處下手。你說，他們會不會已經進過那里，而且設下了圈套？”

姜炎一愣：“確實有可能。”他想了想，“也可能古畫已經被掉包了，這樣的話......”

楊濤頭皮一麻，不由打了個冷顫：“天盟得到的方法是錯的！”

“不行！我得盡快通知家里！”楊濤刷的一下站起來，“先回酒店。”

他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在桌上，朝廚房喊道：“謝大叔，謝大嬸，我有急事，先走了！”

三人剛出面館，就聽對面理發店中傳來蔣毅和李水琴的聲音，似乎是在爭吵。

“你們又怎么了？”

姜炎問道。

蔣毅急忙說道：“姜炎，你快勸勸她吧！她要剪掉長發！”

“剪掉長發？那剪啊，人家剪頭發，你那么著急干嘛？”

“唉！不是，她要剪成短發！”

“短發？那也挺好......呃，你頭發好好的，剪掉做什么？”

以前的時候，姜炎好像聽同事說過，對大多女性來說，頭發幾乎跟命一樣重要。

“我...”李水琴低下頭，咬著嘴唇，并不說話。

理發店的理發師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見狀也很不開心，話中帶著一股醋意：“你們這群大男人，人家剪頭發賣錢，礙你們什么事？今天這生意不做了，請你們趕緊離開！”

“別，泰姐，我要剪。”李水琴昂求道，“蔣大哥，拜托你們，別打擾我好么？我很需要這筆錢。”

蔣毅急了：“那我...你可以找份工作啊！你要是找不到，我可以幫你啊！”

“不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李水琴怎么會看不出蔣毅的想法，“我，我會想辦法的。”

“現在色狼那么多，你自己找工作怎么叫人放心的下？”蔣毅抓耳撓腮，仍不放棄，“這樣，我的寶勝汽車城缺一名經理，我就給你開正常工資，怎么樣？”

泰姐斜著眼瞥了他一眼，又是羨慕又是氣惱，寶勝汽車城，她去過一次，能在那里上班，而且還是經理，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工作。

她醋意大盛，冷哼一聲：“說得好像你不是色狼一樣！呵！男人！”

李水琴低下了頭。

見狀，蔣毅怒火攻心，氣得大罵：“你這女人，怎么能隨便污蔑別人名聲？你信不信，我能讓你這店立刻就給關閉了！你信不信！”

“喲呵！來這里耍狠來了是吧？來啊！有本事就讓老娘餓死！”這位泰姐的脾氣也是火爆，氣勢絲毫不弱。

看到兩人一言不合就要開架，楊濤連忙上去給泰姐道了聲歉。李水琴也奪門而去。

“你說這算個什么事？”楊濤嘆了口氣，看著追出去的蔣毅，“我今天出門沒看黃歷，真不該帶你們來這里吃大餐。早知道，就去泉聚徳了。”

空拜月雖然變成了女人，但她的本質是神靈，本能的會以神的思維看待事物，盡管她已經在學習人類的思維，但還是不太理解李水琴的做法。

她拉著姜炎的手，說道：“要不你去勸一勸她？”

蔣毅早已追了出去，此時正在苦口婆心的勸導。

姜炎想了想，“后面再說吧，先別管他們了，我去古龍嶺金龍街。”

三人丟下蔣毅，開車揚長而去。許久之后，蔣毅抬頭：“咦？車呢？”

現在是中午時間，金龍街上行人稀少，前兩天下的大雪并未清掃干凈，此時太陽一照，融化成一灘灘水漬。

車慢慢開進金龍街，遠遠的，就有幾條流浪狗迅速躲開了。姜炎眼睛忽然濕潤，卻并未下車，直至停在了姜家榮所在的那個小巷子處。

“你們在車上等著，我自己過去。”

姜炎下車進了巷子，在鐵皮門前駐足，想了好幾分鐘，才抬手敲了敲門：“家榮哥，是我，小炎。”

“小炎？”姜家榮打開門，依舊是那副破爛的著裝，“小炎，你咋回來了？你不是...回家了么？”

他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粗皺紫紅的手撐著冰冷的墻壁，瘸著腿往外走了幾步，朝巷子口看了一眼，是一輛豪華奧迪，應該不是小炎的車。這么一想，他才放下心來。

“走，我們進去說。”

姜炎慢慢跟在他身后，進了屋子，在小凳子上坐了，看著還未完成的竹籃，“家榮哥，吃過飯了么？”

“吃過了。”他在床沿上靠好身子。

屋子里沒有供暖，地上異常潮冷，尤其是雪后。

“家榮哥，抱歉，你的事...大伯他們知道了。”

姜家榮心臟猛地一頓，停跳了半拍，“你...”果然，害怕什么來什么。他苦苦一笑，“我爸媽讓你來的么？我就知道。”他仰頭呼出一口氣，許久，“呵呵...我爸媽沒親自來，就已經不錯了，他們還好么？”

“不太好。”

“怎么了？”姜家榮忽然緊張起來，“他們身體？”

“大娘因為抑郁，加上長時間掛念你，有點...老年癡呆，大伯他...”姜炎嘆了口氣，“你回去看看吧。宋澤陽父子被判了刑，你的仇李水琴幫你報了，你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咣當一聲，床旁立著的拐杖倒在地上，砸到了地上的一個鐵皮盒子。

“你...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