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炎揉了揉眼睛，向她討教了一些道術上的問題。

“道術啊？那個可不只是‘神文作神符，而引道之力’這么簡單哦。”

進了集仙殿，沒有人道在上面虎視眈眈、目光炯炯地監視，空拜月明顯輕松了很多，“這里的‘道’并不是指人道，而是天道。這里面的水渾著呢！你知道神文所作的符為什么被神魂催動后，就可以引發‘道’動，從而馭用天地靈氣形成攻擊術法嗎？”

姜炎認真思索了一會，旋即搖頭。

這個問題對他來說，確實有些晦澀難以理解。

“這個就涉及...唔...很深奧的東西了，譬如規則、法則這些看不見有摸不著、玄之又玄的東西，說了你也聽不懂，我就不說啦！”

“......”

“這個呢，是需要自己悟的，別人說了你也聽不懂。即便懂了，那也不是你的道。”

空拜月坐在姜炎面前的桌子上，彎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嬉笑著說道。

在她身體靠近的剎那，奇香撲鼻。

淡雅，卻很特別，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香味。

姜炎嗅了嗅鼻子，氣氛霎時間有點曖昧。

“是不是很好聞？”

空拜月從桌子上跳下來，伸手從虛空掏出那柄黃色大寶劍，咣當一聲丟在桌子上，“給，開始練劍吧！讓我再瞇一會兒。唔...今天好困呀！嗯，可能是以前的睡眠習慣還沒改過來......”

她輕輕一躍，在白練上做了一個完美的劈叉，隨即并腿，躺下，胸膛開始微微起伏。

唉，果然還是原來那個妖女啊！

愛折磨人的小妖精！

心中一嘆，莫名的一絲輕松，又有點兒失落。

打開《太白劍訣》，首頁上，是李白給自己的劍訣起的一個很騷氣的名字：太白十九劍！

當然，這評價并不是姜炎下的，盡管他也覺得這個名字并不咋地。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太白十九劍”五個字的右邊，赫然用朱筆寫著“騷氣”兩個大字，下面又注著“萌新可練”四個字。

不用想，肯定是唐朝那個“賤人”評注的。

翻過這一頁，第二頁的右上角，一行字飄逸仙靈的字跡赫然其上——

太白十九劍第一劍：“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噗！@@”

姜炎拼命忍著肚中笑意，拿起金光燦燦的大寶劍，對照上面畫的小人兒的姿勢以及運氣經絡圖，照貓畫虎地練習起來。

第一劍有十種變招，姜炎用了一個小時，就練得有模有樣，靈力運轉的線路，也徹底熟練。自從身體被水晶改造之后，他的記憶力、反應能力，以及對身體各肌肉的微控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然后翻開了第二頁。

太白十九劍第二劍：“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

不管什么樣的劍式，都要加上一句自己寫的詩，的確有些像李白的風格。

盡管看起來有些生硬，甚至跟劍招完全沾不上邊，但仔細一想，與人斗劍的時候，忽然大喊一聲“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或者“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之類的口號，伴隨著滿天劍氣，確實會顯得英俊帥氣，氣勢不凡，咳咳......

集仙殿里偶爾響起叮叮當當的聲音，清脆悅耳。

大寶劍砍在柱子上，一點痕跡都沒有，空拜月似乎一點兒聲音都聽不到，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恬靜地做著美夢，悠然閑適。

練完第五劍“天回北斗掛西樓，金屋無人螢火流”，姜炎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臨走前母親交代過，十二點前一定要回家。

“小月，醒醒，回家了。”姜炎往她那兒走過去，一邊說道。

“嗯？難道是屏蔽五官之類的小法術？”看著依舊熟睡的空拜月，姜炎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涎水，“醒來了！回家了！”

“這都不醒？”

姜炎轉了轉眼珠子，想到她之前對自己做的惡搞，頓時揚起嘴角，露出一副奸笑，伸出手想要捏住她的秀鼻，但手掌一靠近，又很快收了回來。

拄著大寶劍，在那兒發了一會兒呆，眼看時間要到十二點了。他這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唔...”

空拜月輕哼了一聲，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那對略有些迷茫的明亮眸子，很快光彩立現：

“你練完啦？”

姜炎把劍往地上一丟：“走了，回家。”

......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吃飯睡覺，姜炎幾乎都在不帝山中修煉，修為從化神一層提升到了三層。

太白十九劍已經學完，他在練習每一劍的變招之時，隨著招式漸漸純熟，下意識地開始融合一些招式，到了后來，就主要練習各劍招之間的銜接和切換，盡量做到不留破綻。

《劍圣寶劍錄》還沒看，至少在目前階段，《太白十九劍》已經夠用，在沒有徹底練至爐火純青的地步之前，他并沒有學習下一部劍術的打算。貪多嚼不爛嘛，這點他還是懂的。

而且《劍術概要》上說，真正的劍客，其劍術中都隱含了自己的風格和意志，也就是“劍意”，學習劍術之時應當細細體會。就像《太白十九劍》，劍招飄逸靈動，姿勢優美，而劍圣的劍，則殺伐之氣更重一些。

在沒有體會到《太白十九劍》中的那種“劍意”之前，他不適合去學劍圣的劍。

至于《七星步》，他勉勉強強入了門，倒不是他天賦不夠，而是這本步法并非僅是騰轉挪移、躲閃回繞的移步之法那么簡單，這是一門近乎神通的道術。

《七星步》又名《禹步》，是“太一行九宮”、“借神靈之力鎮壓神靈”的妙法神通。

《七星步》用罕見的金帛裝訂，首頁寫著“禹王真本”的字樣。

按照空拜月的說辭，堯舜治理天下之時，勵精圖治，人族逐漸興盛，陸地多為人類占領。許多經絕地天通和昆侖之變后殘存下來的神靈、大妖，都隱退江河大川之中。因不服人族欺壓，時常引動水患，涂炭生靈，妄圖報復人族。

于是帝堯派鯀（gun）去治理洪水。鯀原為大妖，后來臣服的人族，在治理水患之時，被那些神靈、大妖策動，生了反心，因此治理水患九年，也未見成效。堯查清事實，盛怒之下，便命人在羽山處死了他。

后來大禹任命，逢山開山，遇水疏水，又請得應龍相助，屠殺了眾多作惡妖神，才平了水患。

“大禹是鯀與一個人類女子生下的后代，天賦迥異，觀青鳥而自創禹步。當時為禍的神靈、大妖，幾乎都是殘留的低等神靈，實力不高，因此禹步才能借九種神靈之力鎮壓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