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一會兒，感覺它徹底脫離了生命危險，姜炎才停下來，眉心有些脹痛，隱隱感覺到，水晶中的靈力已經見底。

“不管做什么事，你都得想好為此需要付出的代價，以及即將承擔的后果。”空拜月看著窗外，淡淡說道，“那個孫先生實力不一般，在如今這樣的環境中，他能夠修行到這般境界已經極為不易。可以與他比肩的很少，盡管他用的是邪門法術。

你這樣肆意耗費靈力，等到時候出了問題，你可能會連累不少人，至少你自己的命、杜若曦的命肯定會被你喪送。”

“所以我建議，你今天還是不要去杜家村了，在饅頭山休息兩天還來得及。”

“來不及的。我承認我有些莽撞，但我不能看著它死去。以后的事交給以后，生命是平等的。人有時候，不，應該說是很多時候都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所依據的借口不過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們已經占據了這個星球最多的資源，卻還是貪婪地不愿意分享給其他生靈，依然恣意索取，不知節度。”

摸了摸這條拉布拉多犬，姜炎又說道：“人類繁育了數目眾多的犬類，花高價把它們買來，可一旦有變，它們便成了被拋棄的對象。我記得以前有很多城市都發生過屠狗的事件，上面命令一下，整個城市幾十萬只狗就被屠殺一空。而整個事件的起點，是有三只狗咬傷了三個人。”

“在人類眼中，三條人命是遠遠高于五六十萬條狗命的。”

“好像是為了減少流浪狗還是怎么回事，反正接著又聽人說，自那個城市屠狗之后，接二連三又有好多城市效仿。于是三個人的受傷，導致了百萬條狗的死亡。”

“我很不認同他們的做法。”姜炎的語氣有些傷感，“沒發生在我身邊，我看不到，也無能為力，但是我看見了，還是得救一救。”

他看向空拜月，“我相信，邪不勝正。而且，如果今天不去，杜若曦必死。你可能不太了解如今的世界。法網恢恢，那位孫先生殺了人，如果他今天不能把我們幾個全部滅口，他一定會殺了杜若曦，在明天天亮之前逃入荒山野林，不再露面。”

“只有將我，杜律師，杜若曦從世上抹去，以他的手段，法官很難找到證據，他才可以繼續逍遙法外。”

“而且，他可能連后事都已經安排好了。杜律師不是說了嗎？剛才過去那人是孫先生的私生子，唯一的子嗣。他甚至連自己的狗都讓兒子帶走了，說明他已經打算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行駛，下午四點，車子停在了杜家村村口。

杜家村在一處山屲里，只有四十多戶人。姜炎在山上見到了很多柿子樹，棗樹以及新品種核桃樹。像以前的那些核桃樹，有的可以長得特別高大，十多米高，樹冠方圓幾十平米，主干兩人都抱不過來。但現在很少能夠見到那么大的樹了。

空拜月的到來，引得一大群人圍觀。實在是她長得太好看了一些，尤其是氣質，有一種仙氣兒。

“你們來了之后，他讓我直接帶到后山寒潭洞，我女兒正在寒潭中。”杜金誠低聲說道。

“我們先去他家里看看。”姜炎又看向空拜月，“陽水是不是也有靈氣？”

空拜月點點頭，笑道：“原來你打的是它的注意。”

孫神醫的院子不大，院門只是一個豁口，沒有設門，里面開墾了兩塊花圃，如今都一片狼藉，枯花敗葉落滿了花圃，果然是被寒霜殺過。

往里有三間簡陋的比較現代的屋子，是孫神醫出錢，讓村民們幫忙修建的。右邊是他那個女徒弟的房子，左邊是他自己的住處，中間那座較大的寬敞客廳，是平日接待病人，就診的地方。

姜炎還未進門，便聞到一股濃郁的中草藥味兒。院子中縈繞著淡淡的陰冷氣息，兩人感受了一下，空拜月說道：“應該是兩個小時前離開的。”

屋里打掃得很干凈，完全不像是落荒而逃，匆匆急走時留下的痕跡。

藥柜、診桌、椅子、茶具都擺放地整整齊齊。他們又到其他兩件屋子看了一下，即便是以空拜月強大的感知，也沒發現孫神醫作案留下的線索和痕跡。

“這里沒有一點血腥味。”

查詢無果，他們又去了杜律師家里。他們家是一個兩層小洋樓，上面是臥室，下面是廚房客廳。一進門，姜炎便感到了一股森冷的氣息，“看來孫神醫果然在這里待過。”

杜金誠臉上全是擔憂之色。空拜月在房間四處轉悠了一下，問道：“這里是什么東西？”

她指著一樓西北角的一扇小門，看向杜金誠。

“那里是地下室，里面放著一些以前的舊物。”說著便找來鑰匙，打開了門。

姜炎跟著進去，不由皺了一下眉頭，他在里面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怨念，以及一種極其狂暴的氣息。但又似乎被某種東西隔絕了起來，以至于不注意的話，很容易忽略。

怨氣來源于一個榆木箱子。上面還放置著一個長條形漆盒。

空拜月與姜炎的目光都投過去，杜金誠拿起上面那個黑色鎏金漆盒，“這是我爺爺手里傳下來的東西，放在這里倒是忘記了。”

他把漆盒打開，里面是一把銹跡斑斑的鐵劍。

空拜月取出來瞧了一眼，看向姜炎，“你還真是好運，有這把劍在，總算可以和那個孫先生拼上一拼了。”

杜金誠悲凄愁苦的臉上頓時云開霧散一般，急忙問道：“這把劍有什么特別的來歷嗎？”

“漢朝的東西，應該是一個道士的佩劍，斬殺過不少邪祟，正氣凌然，否則絕對鎮壓不住下面的怨氣。”

怨氣？杜金誠看向下面那個榆木箱子，輕輕摸了下上面的積塵，眼角淚水晶瑩，“這里面放的是我妻子的遺物。”

他打開箱子后，一股濃郁的怨氣充斥開來，即便是杜金誠，也頓時汗毛豎起，地下室的溫度驟然降低了幾度。

杜金誠從里面拿出一條項鏈，下面吊的吊墜上鑲嵌著一塊紫玉，不過此時那塊紫玉已變成了幽黑色澤。

他嘆了口氣：“如果用得著，你們就拿去吧。只要能救下若曦，我想，她應該也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