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喬垂眸，看著自己交織在一起的手指，那么的局促不安。

她真的不想傷害他。

偏偏，傷他最深的就是自己。

墨羽一動不動的站在那，他沒有勇氣向她靠近一步，剛剛她后退，已經深深地刺痛了自己。

看著她的無措，墨羽選擇閉上雙眼。

他的心像是被鋸齒反復狠狠拉扯般，痛不欲生，疼的他近乎窒息。

這一刻，他清楚的明白。

缺失的這五年。

讓他們之間有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往昔那般親密無間只是停留在過去了……

亦或，只是他多年來的自作多情……

墨羽再睜開時，眼眶略顯猩紅，眸底的溫情、愛意在此刻顯得如此狼狽不堪。

被極度克制、壓抑在喉的話都顯得異常艱難。

“喬喬，你…幸福就好……”

明明只是幾步之遙，可墨羽卻像是橫跨了一輩子那么煎熬。

她是他此生唯一的羈絆。

失去她時，日日夜夜，都是被黑暗覆蓋的無望深淵。

思之欲狂，無法自拔！

他有多愛她……

愛的那么癲狂、深沉、徹底……

卻又不得不遏抑、壓制、隱忍……

只是怕愛的太深傷害她。

終究。

他還是輸了。

不是輸給蕭玦，只是輸給她。

他寧愿獨自舔舐著傷口，也不愿她難過。

云喬默默的流著淚，看著那張冷清的俊顏。

明明還是那樣的鐵血、剛毅、堅韌。

可是此刻卻又隱隱透著另一種不屬于他的孤絕、悲愴……

她的心抑制不住酸楚，哽咽道，“墨哥哥，你是否怪我？”

看著她凄美的神情，那雙水眸里流露出來的悲傷。

墨羽的心狠狠的一抽，鈍鈍的疼著，隨即而來的又是另一種異樣的滿足。

她心里還是有自己位置的，這樣就足夠了。

這股信念足夠支撐他。

原來沒有那么絕望，他還可以繼續走下去。

他眼中幽暗的光閃了閃，輕輕的一笑，“傻丫頭，墨哥哥永遠也不會同你生氣，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幸福，我……就放心了。”

那寵溺的話語間，卻又隱含著一絲難掩艱澀沙啞。

墨羽落在云喬的臉上的視線，近乎貪婪，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她的一切……

好似最后一眼，想將她的五官神情，一一刻在腦海里。

“喬喬，我得去皇上那邊復命了。”

轉身之際，他又恢復了往昔的冷冽，那個冰冷沒有感情的墨羽。

遠遠的看著，那能承載起千鈞之鼎的寬厚肩膀。

此刻，卻顯得格外孑然、寂寥……

云喬終是忍不住追出去，“墨哥哥，你定要保護好自己。”

她知道墨哥哥對她的感情，可她無法對他付出同樣的感情。

她能做到的僅僅是止步于親情。

為什么會這樣難過？

她不舍得這樣傷害他，可是她的愛卻也沒辦法給他，一絲一毫也不行。

可也正因為她失去太多太多了，所以這份親情對于她才顯得更加彌足珍貴。

墨羽遠去的腳步，有片可停頓，便大步離去。

“喬喬，喬喬……”

這兩個字，在墨羽唇角模糊的不停重復著，每個音節都是那么的低沉而又沙啞。

袖口下的雙手，早已經握緊成拳，每個骨節都泛著涼意，他在不停的克制壓抑自己。

強逼著自己，一步一步的離開。

喬喬，從今往后我會默默的守護著你，也會替你最愛的皇上鎮守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