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是忘了，她們是你下旨選秀進宮的。”

蕭玦神色驀地極為陰狠，“朕再說一次，她們怎樣與朕何干。”

登時，先前的種種漣漪瞬間消散而盡。

無關……

既入了宮又怎能無關……

“若真如此，皇上當初又何必急不可耐的將她們納入宮。”

偏偏，云喬再次開口，言語急切，句句帶刺，神情甚傲逼人，一步也不肯退讓。

蕭玦冷冽而狹長的俊眸閃過一絲狠絕，繼而緩緩傾身俯下。

幾乎已是貼著她的鼻尖。

“她和你說了什么？”

“能說什么，她是皇上的女人，自然是想要皇上寵幸。”

“所以呢？”

“她想讓奴婢幫她。”

短短幾個字，卻深深地坎在他的心口。

一而再，再而三，要將他推給別的女人。

這一刻，這樣的認知烙印在他的心上。

一簇怒火徹底焚燒了他所有的理智。

蕭玦頓時粗暴抓住云喬的肩，猛地將她壓在龍案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咬牙切齒道，“你答應了！”

幾乎已是肯定的陳述。

哪怕理智告訴她，現在服軟退步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但云喬依舊一語不發，倔強的看著他。

蕭玦卻驀地笑了起來，眸底浮起令人悚然的寒光，一臉諷刺的俯視她，“你是不是篤定朕非你不可？”

陰寒可怖，冰冷至極。

冷得她幾乎下意識心頭發顫。

讓云喬整個人僵住了。

那一瞬間，好似全身的血液被毫不留情的抽空了。

剛剛這一切頓時沒有任何意義了……

是啊，她算什么？

他絕不是非自己不可。

是她錯了……

她失去了所有理智、沉著、冷靜……

想到之前種種。

獨身在無盡的黑暗中，她無時無刻不在瘋狂的想念他。

那種思念天天的啃噬著她整個神經。

可是他呢？

她試想過無數種可能。

卻獨獨沒有想過他會在那時，迫不及待的選秀。

這種澀意，嫉妒，痛苦哪怕她再刻意去遺忘，卻又總是那么輕易地就能將她刺痛。

她終究只是想要個答案。

思及此，云喬眼神愈發堅定，毫不退縮的看著他，一字一字道，“為何是在奴婢失蹤時選秀？”

蕭玦一時怔楞，隨即那本就陰沉的俊顏，此刻更是陰鷙的能滴出水般，連帶著薄唇都緩緩的抿成攝人的弧度。

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

他松開了鉗掣在她肩的手，轉身邁向窗咎，負手而立。

挺直峻拔的背影，隱隱散發著一股危險的冷冽。

云喬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沉到讓她狂發窒息的無底深淵。

她曾想過是否因為自己的失蹤，而被太后威脅才會選秀。

可她也想過另一種可能，那就是他自愿的。

若真如此。

此后呢？

是不是還得有很多次。

五年了，他明明有那么多時間可以選秀。

為何偏偏是那時，自己情根深種，又突然失蹤之際。

他的逃避，他的沉默。

在云喬看來，就是第二種可能。

到底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難堪、狼狽、窘態一一畢現。

云喬眸底所有的倔強再也維持不住，終在這一刻，徹底的化為烏有。

原來真的是他迫不及待、主動的……

好痛，好痛……

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狠狠地刺穿了。

眼淚瞬間如潮水般溺過眼瞳，順著眼角不住的流下來。

云喬艱難的撐起手臂，坐起來慢慢的從龍案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