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有喜
- 太醫頭子有點難
- 誰棹滿溪云
- 2245字
- 2025-05-02 13:55:58
洛陽。譚府。
“小姐!”
齊予思激動地站起身來。“小竹,你這幾日又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張字條,知不知道我多擔心……咳咳……”她用手輕輕撫過小竹沾滿塵土的臉頰,聲音也顫抖起來。
“是……是小竹不好,害小姐擔心了。”小竹頓時紅了眼,急忙扶住她,又笑著說道:“小姐,你看,我帶誰來了!”
齊予思望向小竹身后。
“齊姐姐!”
“蘅兒妹妹!”
兩人相擁在一起。
“快坐快坐,小竹,再換些熱水來!”齊予思拉著安蘅的手坐下。“蘅兒妹妹,小竹這丫頭不知輕重,我跟她說了多少遍你公務在身,不要去打擾,沒想到她竟然偷偷跑去找你……”
“姐姐這是哪里話,我早就想來看你,只是署內事務……實在脫不開身。”
“爹爹近來怎樣?”
“齊大人他……他一切都好,都好,倒是姐姐神氣差到如此,齊大人又豈能安心。小竹說近來姐姐吃不下東西,時常頭暈,也不肯請醫者來看看,實在沒有辦法才想去找我。”
“我的身體自己清楚,不礙事的……咳咳咳……”
“姐姐這樣還說沒事。”安蘅把手搭在齊予思纖細的手腕上,她眉頭一皺,小聲嘟囔著:“脈象滑疾,重按則散,三月有余……姐姐,另一只手……”
“妹妹可瞧出些什么?”
“已有三月,時間上倒是不差……姐姐可曾與澄遠哥哥……”安蘅露出一絲懷疑的目光。
齊予思倏地紅了臉,只輕輕點頭。
“那……恭喜姐姐……有喜了!”
齊予思整個身體瞬間凝住。“什……什么……妹妹莫要騙我。”
“是真的,不會錯的,而且姐姐左尺脈偏大,應當是個男孩子!姐姐不是吃不下東西,還有頭暈……都是因為這個。”
齊予思呆住許久才緩過神來,晶瑩早已爬上她的眼眶。“南顧,你……你聽到了么?我們……我……咳咳……我們要有孩子了……你要當爹爹了……”
望著姐姐的樣子,安蘅也不禁偷偷抹淚,她緊緊握住齊予思的手。“是啊,澄遠哥哥知道,定不知會有多高興。”
小竹猛地推開房門,笑得十分開心,而淚水在眼中打轉,原來她一直在房外偷聽。“小姐有喜了!我,我這就去告訴老爺!”
“小竹,等等!”
“姐姐也不宜太過激動……此雖確是喜事,只是……”
齊予思與小竹同時問道:“只是什么?”
“大抵是因為澄遠哥哥的事情,姐姐憂思過極,心血耗散,且傷及脾肺之氣,氣血虧虛得緊,雖然目前腹中胎氣尚穩,若是以姐姐這個樣子,這孩子恐怕……況且生產之事對于姐姐來說也太過兇險,即便能生下這個孩子……”
安蘅的手反被緊緊抓住。
“蘅兒妹妹,我……我只想……這個孩子能平安生下來……這……咳咳……是我們唯一的骨肉,我不要緊,只要孩子……咳咳……妹妹可有什么法子,就當姐姐求求你……”
“小姐不可!小竹只要小姐平安,安大人,你一定要幫幫小姐!”小竹噗嗵一聲跪在地上。
“你們這……這是做什么?澄遠哥哥待我如親兄妹一般,蕭蕭也是,姐姐也是如此,在我心里,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了,又何必說這些!小竹快快起來,取紙與筆。”
安蘅提筆寫下一方,又言道:“此方以烏雌雞一只煮水煎藥,四月胎兒六腑順成,當靜形體,和心志,節飲食。雖說如此,子以母體為養,姐姐還是要多吃些東西,這方子雖可補一身氣血,只是姐姐身子太弱,用藥不敢太過滋膩,日后謹養,方可保母子平安。”
“有勞妹妹了。”
“姐姐這是哪里話,對了,那……齊大人那邊我代姐姐告知?”
齊予思揮筆細書:
『父親大人膝下。
一別日久,思念尤重。山水以隔,常向西盼。孩兒不孝,不能躬養于前,遂不知起居萬福,饔饗茶飯,每每念之,空垂淚窗前。近來毒暑,日見炎炎,惟望父健,各好將息。身雖異處,舅姑甚憐,諸般安好,勿復為念。
今安蘅至,問及親事,欣悉康泰,至為寬慰。人生之喜,莫如得子,蘅親診之,乃知腹中胎兒三月有余,有此喜訊,故以信報之。待此子產,必攜兒復歸,天倫之享,以使樂見。兒今尚佳,不必掛懷,來時尚久,終以銜環。
情之所至,字不足言,惟敬請恭安。
兒予思再拜叩稟。』
“這封信,還煩請妹妹親自送予爹爹。”
“姐姐有心了,姐姐放心,此信我一定帶到。”
“那便多謝妹妹了,小竹速去備些好酒飯菜,再到府上請老爺早些回來。”
月色已至。
“這府上許久沒有這般熱鬧了,來蘅兒,多吃些。”譚崧連往安蘅的碗里來了幾次菜。“老夫平日里忙于公務,府上只有思兒她們,倒是顯得有些冷清,不若在府上多待上幾日。”
“譚叔叔的好意,安蘅心領了,只是此次來得急,也未向他人說明,還是早些趕回去才好。”
“也好,也好。”他笑臉忽然過一絲落寞。“蕭蕭不在,你替她多吃些。”
“謝謝譚叔叔,蕭蕭怎么樣了?”
“唉,這丫頭也有數月未曾來信,可能是軍中事務煩多,不過她倒也算爭氣,上回來信說,這短短幾月,便成了手下管著幾百人的校尉。”
“蕭蕭可真厲害!”
譚崧露出些欣慰的笑容。“你在太醫署中如何,老夫聽說你已升為太醫令,你年紀尚輕,恐怕多有不服之人。”
“有是有,但是我會讓他們心服口服,再說了……有齊大人在,他們再不敢如何。”
“那便好,不是老夫多言,這京中不比洛陽,處處追名弄利,人心善惡難辨,更需時時小心才是。”
“多謝譚叔叔,安蘅明白。相比于關心我,譚叔叔如今應當更關心姐姐了。”
譚崧望向齊予思。“是是,思兒近來身子愈發虛弱,每次給她找來瞧病的都被拒之門外……”
“譚叔叔要當外公了!”
“我這也沒……什么!”譚崧震驚,手中的竹箸也顫抖起來。“當……當真?”
齊予思笑著點點頭。
“真的,我已為姐姐診過脈,胎兒有三個多月了。”
“這這這……”譚崧激動地說不出話來,站起身,又在桌前走來走去。“這……好……好……遠兒,好啊……我……我譚家后繼有人了……有人了……”
拜別譚府,安蘅匆匆返程。
才至柳蔭宮,便見一身影立于門前,這人似乎在哪里見過。
“安大人,小的在此等候多時了,主上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