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

匆忙而至大雪與五彩燦爛的煙火帶走美妙的除夕，鞭炮聲迎來了新的一年。

北軒早早的穿好新衣服陪同北仲國去親戚家拜年。

北桐還賴在被子里。

聶芷柔在煮著昨晚一起包的餃子。

恰好北仲國準備出去時又看了一眼聶芷柔，兩人親昵了一會兒，北仲國又想起了可愛的小女兒。

“桐桐！起床快！今天咱們要去拜年了！”

北仲國掀起女兒的被子，用冰涼的手放到女兒脖頸。

北桐一個寒顫驚地坐起來。

“哼！”

北桐癟著嘴朝著北仲國瞪眼。

“哈哈哈，醒啦？醒了就起床！”

北仲國見了效果，離開女兒的臥室，帶著北軒出門。

北桐坐在床上好一會兒才醒了。

過年好像也沒有想象的那么快樂，可是轉念一想，她今天可以找北曦玩，又稀里糊涂的把自己收拾好，屁顛屁顛的去追父親的腳步。

北曦家。

北曦坐在床上寫作業。北桐的三爺爺在一旁看著電視，口里不時地發出感嘆。

北仲國一進門，三爺爺熱情的招待他。北軒和北桐則去祠堂里燒香。

燒過香后，北軒一個人走出大門。北桐準備進門找北曦。

“北曦！”

“北桐？”

“還在寫作業啊？”

北曦放下手中的筆，“這不是在等待你的召喚嗎？”

“嘿嘿。”

北曦合上書，坐在北桐旁邊，望著窗外。

“北桐？每天和你一起相跟的男生是誰？”

北桐想了想，“哦！你說顧寒啊。”

“顧寒……名字還挺好聽的。”

北桐點點頭，轉頭悄咪咪地對著北曦說：“他長的很好看的～”

北曦笑笑她。

“也還好啦，我覺得吧。”

北曦又問她：“你們什么關系？天天粘在一起？”

北桐呆著頭。

“我們就是同學啊，沒有什么關系啊。”

北曦皺眉。

“那他為什么天天坐在你旁邊？”

北桐笑著說：“我倆是同桌呀！”

然后伸手拍拍北曦，“你別多想，我們沒關系的。”

北曦款款點頭。

沉默一會兒，北曦又說：“你不去看看泠晨？”

“去看他干什么？”

北曦冷冷的盯著北桐。

“他受傷……是因為你嗎？”

北桐愣了一下，北曦怎么知道的？

“北曦，你？怎么會？”

北曦狠狠地推了一下北桐。

“北桐！你簡直沒心沒肺！”

“對不起，我……我沒想那么多，我就是很生氣……而已。”

“可是，怎么能把生氣甩給最珍惜你的朋友呢！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你太不應該了！”

“北曦，對不起……”

北曦搖搖頭，她想不到北桐的決絕到底是北桐太過單純還是太有心機。

“北曦，我們去看看他吧。”

北曦立馬精神，帶著北桐走到泠晨家。

泠晨家里很冷清，似乎在收拾東西。

床上躺著的泠晨，右眼隱隱約約發疼。

他用右手拿起鏡子，看著發腫的眼睛，心里不覺得有些不爽。

“泠晨！你起來了！”

北曦松開北桐的手爬到床上看著泠晨的右眼。

泠晨嗯了一聲，看到了她身后的北桐。

該死，偏偏在他丟人的時候看見她，可是他的日子應該不多了。

很快，他們家就要去城里了，他也要去城里念書。

“泠晨，你還疼嗎？”

北曦心疼他的傷口。

“我帶了北桐，給你道歉了。”

北曦以為泠晨會感謝自己，可是沒想到泠晨完全不理會自己。

“北曦，以后少管閑事。”

泠晨轉過身，躺在床上，背對著北桐。

“泠晨，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小孩子氣。”

北桐看到泠晨冷冷的對著北曦，本來好好的心情突然就生氣了。

“你說我孩子氣？北桐！你以為那個顧寒就是好人嗎？你就是仗著……仗著我喜歡你！”

泠晨發狂了。

他抓緊床單，冷汗不斷涌出，眼睛因為拼命的想睜開流出一絲血跡。

北桐被他激怒，扭頭走出房間。

北曦害怕泠晨暈過去，趕緊用毛巾重新敷在他右眼上。

“北曦，不用了，你走吧。”

“泠晨，我……”

泠晨閉上眼。

泠晚聽到房間里的響動走了進來。

果不其然，還是因為北桐。

她走到北曦旁邊，對她示意不用過分照顧他，讓她先回家。

北曦卻表示更想呆在泠晨身邊。

泠晚看著弟弟，雖然心疼，卻知道這不是誰能左右的。北桐可能根本就不懂喜歡，她只是單純的愿意和相處融洽的人在待在一起。

弟弟從小就沒有一個比北桐更懂他的朋友，除了父母，北桐是他最不想放棄的朋友。

這種友誼，遠遠不只是友誼，它包含了占有欲。

北桐越想越氣，她不明白為什么對于結交朋友這件事泠晨會這么針對她。

明明可以好好的一起做朋友，為什么在泠晨眼里就變成私人的了？

北軒從屋頂下來，看到在院子里玩雪花的妹妹悶悶不樂，他走過去。

“北桐？怎么不和北曦玩？”

“北曦在看泠晨。”

“那你怎么不去？”

“我不想……哥，假如，我是說假如你有一個朋友，你會不會占有他的全部時間？”

北軒很驚訝，不過他覺得這個問題在于北桐自己。

“這個需要看你自己，愿不愿意被占有了。”

北軒看北桐不是很明白，又說：“你現在的事就是不要考慮這些問題，好好學習才是最重要的。”

北軒又抬起頭，“哦！最近好像看到隔壁在搬家，我估計你的小伙伴也要走了。”

北桐愣了會兒，她輕輕的扒拉扒拉地上的雪花，站起來回到臥室。

北軒看到這么失落的妹妹，想逗她開心，又想不到什么辦法，聳聳肩繼續上屋頂掃雪。

北桐躺在床上，看著雪白的墻，就像屋外的雪，潔白無瑕。

而泠晨就像雪中的一抹緋紅，雖然不大，但足夠染紅整個冬季。

初十

“聽說你要走了，我……”

北曦有點難過的看著泠晨。

泠晨沖她笑笑，“沒事，我們還會見的。”

“那，你還會回來嗎？”

“肯定的，某一天。”

泠晨的爸媽正在裝車，泠晚則收拾自己的小東西。

“泠晨，要走了。”

“好～”

泠晨溫柔的摸摸北曦的腦袋，走上了車。

還沒開到村口，路上經過了北桐的哥哥北軒。

“嬸子叔叔要走了？”

“嗯，你們家也快搬家了吧，真期待以后還會在一起的日子！”

北軒朝他們笑笑。

泠晨從車里探出腦袋。

“哥！幫我把這個留給北桐。”

北軒接過盒子，沉沉的，大致是個杯子的重量。

“好，泠晨下去后要好好學習。”

泠晨點點頭，北軒想他們道別。

回到家中，北桐正在發呆。

“北桐，泠晨送你個東西。”

“嗯？”

一聽到泠晨兩個字，北桐立馬拿起紙盒，打開后，里面一個杯子。

玻璃制的敞口杯，花瓣式的杯口，整體看起來十分精致。

“還真是杯子，北桐你怎么不去送送他？”

北軒坐在北桐旁邊，看著心情復雜的妹妹。

北桐搖搖頭，把杯子放在北軒懷里，繼續發呆。

對她來說，沒有自由的友誼，是不會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