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喜被趕了出去，房門剛掩上，趙庭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提了起來。

雙腳驟然脫離地面，我驚駭的掙扎，試圖掰開他的手，力道卻如蚍蜉撼樹。

他紋絲不動，死死盯著我，眼神像淬了毒一般。

肺里像有好幾把刀子在翻攪，喘氣越來越困難，窒息的疼讓我眼前陣陣發黑。

直到瀕死的感覺襲來，趙庭才突然松手。

我半俯在桌上嗆咳了好一陣才平復下來，抬頭正對上趙庭唇邊陰冷的笑。

“脫吧。”

他的話沒頭沒尾，我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瞥向我的胸口，嘲諷道：“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母妃都和你說了吧，誰先誕下皇子便冊為正妃，這半個月你是不是特別想讓本王睡你？那還裝什么？”

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他怎么能、怎么能……

趙庭語氣已十分不耐：“脫！別讓本王再說第二遍！”

我從他臉上讀到了威脅的意味，我也知道那威脅意味著什么。

拒絕和反抗的話咽了回去，顫著手去解扣子，很快，外面的罩衫落地。

“再脫！”

夏天的衣裳本就單薄，罩衫里面就是月白的薄綢褻衣，眼看趙庭的不耐升到了頂點，我閉上眼脫了下來。

全身上下終于只剩一件杏色的并蒂蓮肚兜，我難堪的抱緊了雙臂。

趙庭把我看了個遍，冷漠的眼神漸漸變得癡迷而火熱。

“果然是個尤物，難怪……”

他不知道想了什么，眼神陡然沉了下去：“繼續！”

尊嚴被踐踏徹底，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我再也忍不下去，問出了那些深埋心底的疑問：“王爺，究竟是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羞辱我？”

“為什么？你問本王為什么？你不應該很清楚嗎，還是你以為本王仍像個傻子似的被你蒙在鼓中！”

他突然湊近，獰笑道：“趙禎如果看到你這樣，會心痛吧。”

他的暴怒讓我措手不及，他的話更是讓我一頭霧水。

我們的事和趙禎有什么關系？

我抓住他的手臂想問清楚，他卻像被贓物碰到一樣，衣袖一震動狠狠把我甩開。

摔倒的時候我的額頭恰巧磕在桌角，鮮紅的液體涌出瞬間糊住了視線。

然而我的慘狀絲毫沒有讓趙庭心軟，他看著我，眼底滿是嫌惡。

“今日不妨告訴你，本王永遠都不會碰你，因為我嫌你臟！但本王偏要困你一輩子，敢背叛我趙庭，就要有生不如死的覺悟。”

“為……什么？”我使勁睜著被鮮血黏連的睫毛，執拗的想問一個答案。

趙庭森冷的盯著我，表情陰鷙。

“事到如今你還在演戲，好，那本王就給你個明白。”

“半年前本王去宛城，遭人暗害險些喪命，得蘇氏相救才化險為夷，這事眾所周知。世人不知的是，暗害本王的是我那好弟弟趙禎！”

“不會是趙禎……”

我也算是和趙禎自小玩到大的，他性子溫良待人赤誠，斷不會加害自己的哥哥。

“怎么不會？本王那個好弟弟慣會頂著一張乖巧的臉討母妃和太后歡心，本王就是做再多豐功偉績，也抵不上他送一個小玩意。母妃一顆心更是偏到了極處，誰不知北漠軍權之重，她偏偏把趙禎送到了那里，本王才是她的長子！”

趙庭面目猙獰近乎嘶吼。

“而你！”他陡然將矛頭對準了我：“宛城離北漠極近，本王在那里見到趙禎不稀奇，可和趙禎在一起的還有你！千里會情郎，夜半無人曖昧私會，岑歡，你可真夠下賤！”

我被這莫須有的指控驚的一時忘了反應。

我和趙禎清清白白，從沒有越線之舉，而且我從沒離開過上京，更別說去宛城了，何談私會？

“這不可能，我絕沒有……”

“夠了！你這個蛇蝎女人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想再聽。”

趙庭一心認定是我，根本不愿給我解釋的機會：“本王撞破了你們的丑事，趙禎便派暗衛對本王出手，若不是暗衛不小心露了把柄，本王也不敢相信我那好弟弟藏得如此之深！本王大難不死，你和趙禎就別想好過！”

暴戾，偏狹，陰險乃至狠辣——這真的還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趙庭嗎？

他說趙禎討巧賣乖，他又何嘗不是虛與委蛇，明明心里藏著這么大的怨氣，還能在長輩面前扮演兄友弟恭。

他對趙禎的種種指認，又真的只是因為我嗎？

不，他雖然把欲望和野心藏得很深，但我還是一眼看出——他為的是那至高無上的帝位。

我突然喪失了言語的能力，身上一陣陣發寒。

趙庭居高臨下俯視著我。

“本王不介意你一女二許，在岑家敗落后還如約娶你，你不感恩戴德，先是和趙禎勾搭牽扯，如今進了我的王府又耍心思恐嚇卿怡。別以為本王不知道，剛剛藏在涼亭邊裝神弄鬼的就是你們主仆，卿怡要是有個好歹，本王要你賠命！

他的狠辣無情我已經領教，然而他說一女二許，我卻是茫然的很。

我從小到大只有他一個未婚夫，哪里來的一女二許？

然而他已摔門離去，沒留下半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