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雞散發出濃濃的香味，架子上的湯也燉好了，蘇白還問了寺里的僧人，拿了幾個曬干的蘑菇，放在野雞湯里燉的十分鮮美。

待吃飽喝足后，蘇白又挺了個大肚子在巴掌大的院子里東逛西逛，到處折騰，屋頂上幾個侍衛扒拉著也覺得有些無聊了。

蘇白：“阿列，等下我們問問寺里的僧人，看有沒有菜種子吧，你看，這里荒在這里，多可惜，光溜溜的啥都沒有！”

阿列自然應道：“好，等下我們就去問。”

蘇白點點頭，躺在編織的躺倚上，曬了一會兒太陽，又說：“怎么也不見春夜那家伙了？也不來串串門，搞得我那么無聊！哎呀！”

屋頂上的侍衛一臉黑線：他們主子怎么會來串門呢，想多了吧，主子公事堆成山一樣，處理都來不及呢。

蘇白撐著躺椅，扶著肚子，又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一點，撫摸著肚子，想著還不知道肚子里頭是女孩子還是男孩子呢，這段時間登登登的，那小家伙調皮的要命，老在肚子里頭踹她。

想來是個調皮的男孩子。

“小主子又鬧你了？”阿列余光瞥到她皺眉，趕緊問道。

“是啊，調皮死了！老在肚子里頭動來動去，不安分！”蘇白抱怨！

阿列又死死皺著眉：“夫人！慎言！不要亂說！”聽到那個字，阿列就很不喜歡。

“啊？”蘇白起初有些茫然，回想一下，倒明了笑了，“沒事，別緊張，你過來一下，在我旁邊。”

蘇白拉著阿列的的手放在她圓滾滾的肚皮上，“看看，他的小手小腳在動呢！”

阿列輕輕蹙眉，手在蘇白的肚皮試著感應一下，突然觸到異動，她“哎呦”一聲，感覺很神奇，“他他他……他真的動了！鼓起來了！夫人你看到沒有？！”

蘇白懶洋洋地扶著肚子，“是呀，我經常跟他擊掌呢？”

“那……夫人你疼不疼？”阿列又道。她自小就培養成一個暗衛，為了成為一個合格的暗衛能保護主子的安全，她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如了基地，前十幾年都在反反復復地訓練中，那里毫無人情可言，不見天日只有執行不完的任務，她身邊都是男的，就只有她一個女人。

這次忽然被派到將軍府保護夫人她也很意外，她算得上優秀的了，這次怎么會大材小用的，要她來單獨保護一個女人呢？

聽別人說因為將軍喜歡這個女人，她不明白，這種感情算是什么，她從小無父無母，野草般長大，第一次，她突然有種奇異的感覺。

就是此刻，她把手放在夫人溫熱鼓囊的肚皮上時，感受著底下其實是有一個溫暖的生命在成長著，以后還會長大長高，或許變得像將軍一樣英勇，像夫人一樣慵懶可愛。

“還好。”蘇白笑，“要不娃出來后，讓他認你做干娘唄！”

阿列一驚，搖頭，“不可！這不合適！”

“有啥不合適的！”蘇白不以為意，“我說合適就合適！就這樣定了，等他長大一點了，要跟他說，他在肚子里頭的時候就是干娘在保駕護航的！人有知道感恩。”

“這……”

“這啥，阿列，你去給我拿幾本書來好不好？”蘇白道。

“好吧，那夫人你小心一點。”阿列有點不放心道。

“行啦，我就在這，哪都不去。”蘇白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看看書也好。

阿列很快拿了書來，有佛經還有一些地理雜記，長篇美文及一些詩歌等。

蘇白拿了一本《詩經》出來，隨口問了句：“阿列你看過這個嗎？”

“回夫人，沒有看過。”阿列搖頭。她認識字，但也僅是認識而已，這些書本并沒有看過太多，她要學習的是如何做好本分之事，完成主子布置的任務，其他一概很少接觸。

“沒看過？”蘇白一歪頭，思考了一瞬，“那我讀給你聽好不好？”

阿列自然應好。

于是，某一個午后，一個隆起高高肚子的女人就在滿是溫暖陽光的院子里輕聲念著《詩經》，聲音悅耳，仿佛穿透過陽光。

齊春夜在遠門外停頓住，有些恍惚。

“第一篇是《關雎》。關關雎鳩，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下面還有譯文，這篇詩歌的大概意思是，關關鳴叫的水鳥，它是棲居在河中沙洲。善良美麗的姑娘呢，她們是好男兒的好配偶。有長短不齊的荇菜，姑娘左右去采摘。善良美麗的姑娘，醒來做夢都想她。”

“思念追求不可得，?醒來做夢長相思。?悠悠思念情意切，?翻來覆去難入眠。長短不齊的荇菜，?姑娘左右去摘采。?善良美麗的姑娘，?彈琴鼓瑟親近她。長短不齊的荇菜，?姑娘左右去摘取。?善良美麗的姑娘，敲鐘擊鼓取悅她。”

蘇白停下，看了一眼阿列，“簡單來說，就是有一個男子，看到了一個在河邊采摘荇菜的姑娘，然后覺得很喜歡的一個……故事吧。”

“哦，”阿列點點頭，又問，“那男子為什么會喜歡上那個女子呢？是因為那名女子很漂亮嗎？”

“唔算是吧……”蘇白道。

阿列忽然問道，“那您和將軍呢？也是因為將軍喜歡您的美貌？”愛情都是始于美麗的外貌嗎？阿列沉思。

“咳咳……”蘇白沒差點噎道，阿列趕緊給她順了一下背，蘇白擺擺手，“沒事沒事！”

外頭剛想進來的齊春夜再次停頓下來。

蘇白解釋道：“也不一定……個人情況喜歡不同，就像有的是喜歡蘿卜有的人喜歡青菜一樣，有些人選擇另一半，可能看中的是美好的道德品質，而有的人只喜歡長的貌美的，有的兩者合一想到德才兼備又貌美的。但感情的美妙之處在于，你不知道你將來碰到的感情是怎么樣的，它什么時候到來，又帶給你什么樣珍貴的情感，它又沒有準確的一樣標準，不是說，必須要達到什么標準，才算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