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河是王云的班主任，顯然，王云要比這位男生鬼大的多，擔心劉永河晚自習收拾他，不敢待在教室里等著挨打，先向周遠程請假，躲出來了。

今天，劉永河不用看晚自習，但他的家就在校墻外，所以，他班里的學生一打架，班長就跑到家里告訴了他。

劉永河知道，學生打架這種事情必須及時處理，否則后果將不堪設想。所以一聽到消息，立刻就翻墻進校園來查問情況了。

班主任，平常貌似和別人一樣來來去去的上下班兒，其實，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工作。這是教師這個行業的特殊性，也是班主任這個工作的特殊性造成的。

所以，教師這種工作，不是體力上的累，而是心累！

在這個問題上，與教師這個行業相似的，是醫生、警察和搞養殖業的。這幾類人的工作，都沒有明確的上下班時間。

“是了。”那男生小聲承認。

“你說你叫個東西了！好好問你，你不說，非要被抽打上，你才認帳！我看你就是欠揍的了！”話沒說完，劉永河抬手又在那男生厚實的胸脯上捅了一拳，“你們一共幾個人打的架？”

周遠程不愿再看劉永河審問學生，就從屋里出來，在臺階上站了片刻，然后順著辦公室門前鋪的那條磚道，一直走到楊柳的辦公室門前；猶豫了一下，輕輕敲響了門。

“誰啦？”里面傳來楊柳的聲音。

“我，周遠程?！?

“你等等?。　睏盍贝俚鼗亓艘痪?，然后聽到里面傳出一陣動靜。

周遠程站在門口大約等了一分多鐘，門才從里面打開。

楊柳眼圈兒紅紅的，頭發隨意地用皮筋扎在后面，有點兒零亂，望著周遠程微微一笑：“你怎么過來了？”

“劉永河在我辦公室里批評學生，我沒地方走，過你這兒躲一會兒清靜。”周遠程說著，走進屋。

“你看我這兒亂得都沒收拾呢！我今天身上有點不舒服，剛才，正在床上躺著；你別笑話我啊！”楊柳解釋著屋里的凌亂，拿起暖壺，找了個杯子，給周遠程倒水，“這杯子是我下午洗過的，你不嫌棄吧？”

“沒事兒，你倒吧！我沒那么多講究！我那兒比你這兒亂多了！我哪敢笑話你呀！他們每天坐在我的床上打牌，我那張床，每天被他們拱的，就跟豬窩一樣！我辦公室的地，等他們放學走了，我能掃起半簸箕煙頭！這兩天過得怎么樣？剛才聽你吼了一嗓子！怎么啦？”周遠程關切地向楊柳尋問情況。

“還就是因為那個趙喜來！沒意思！別說了。你那個班的學生還聽話吧？”楊柳不想提剛才的事兒，轉換了話題。

“還行，都挺聽話的。你真沒事兒？看你眼睛紅紅的，好象哭過，是不是趙喜來欺負你了？要真是他欺負你，跟我說一聲，我幫你收拾他！”周遠程擔心楊柳再出什么事兒，沒接她的話，仍然把話題鎖定在剛才的事情上。

那天，楊柳被周遠程從渠里救起，當時，雖說承諾以后不再做那種傻事兒了，可周遠程總覺得她的話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