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大陸必須被我毀滅。”
站在無窮無盡的焰海之中,焚原之主又一次沒能徹底盡興。
看著在地上翻滾著企圖滅火的可笑人類,他“仁慈”地補上了一發灼熱的巖漿飛彈。
他已經在這片名為“赫雯”的大陸之上徘徊了整整三天三夜,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只留焦土和灰燼。
作為世界之魔卡森洛爾的仆從,他生來只知道屠殺與破壞。自從他被召喚至厄斯珊鐸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為自己的主人獻上數不勝數的殺戮。不過,長期以來毫無挑戰的屠殺使得這位魔王有些焦躁。
“我是為了奮力廝殺的快感才跟隨那個人到這里的……現在這種情況完全不能滿足啊……”
火焰恍惚之間,一個消瘦的男人向著炎主走近。
男人雖然身材消瘦、膚色蒼白,但是身邊卻散發著一股可畏的血腥氣息。男人拿著酒杯,揪起一個尚存一息的受害者,輕易而熟練地擰斷俘虜的喉管,鮮血順著他手中的奧能湍流匯聚到酒杯中。
“你可不能抱怨這份任務啊。”一臉滿足地飲下杯中的紅色液體,飲血之主伸手拍了拍他的同僚,“我覺得有朝一日,你會找到你欲求的戰場的。”
里約恩·容克不耐煩地把約瑟·赫竺哲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拍了下來。后者帶著歉意地笑容,揉了揉自己的手。
他們兩個從為卡森洛爾效命的第一天起,就是無話不說的摯友了。不過這幾天,容克的火爆脾氣因為愿望落空變得越來越差了。
容克記得,自己三年之前還是一個地球人,一個窮困潦倒的可憐孩子。
他出生在貧民窟,父親在他出生當晚被人槍殺,致使他從小就和瞎了母親住在一起。
為了生活,頗有姿色的母親改嫁了。容克的繼父雖然有錢有勢,但卻是個吝嗇不拔的鐵公雞。在繼父那里每天只能領到三塊面包的日子,讓這個孩子每天都在為了生活自尋辦法。
在骯臟的街道里廝混的時候,容克結識了赫竺哲。當年同樣年幼的赫竺哲,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害人精”。這兩個小家伙一拍即合,整天形影不離。
容克依稀還記得,他那西裝革履的父親在得知自己的兒子要離開家的時候,說的那句話:“年輕人想要出去闖闖?只要你長大了,還記得我和我手中的那些資產就行。”
赫竺哲告訴容克:“你爸是在告訴你,不要再回來了。那個老頭害怕你奪走他的家產。”
容克相信了赫竺哲的話。他徹底離開了他的家庭,與赫竺哲一同踏上了屬于自己的生活之路。
最初,他們干正當的職業:洗碗工、收銀員、搬磚頭摞瓦塊,賺一點小錢糊口。但是隨著年齡增長,他們漸漸接觸到了屬于這個世界的黑暗。
他們混跡的街道,是當地黑幫的主要聚集地。這種藏污納垢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各種各樣不可告人的交易。
赫竺哲在一次意外中染上了毒癮,每天都要為了那一點點“救命的東西”討好形形色色的“老大”;而容克也因為賭錢輸下了一屁股的債。更為可怕的是,容克在一個名為“鐵眼”的放貸者手里欠下了一大筆錢。
那天晚上,“鐵眼”實在受不了兩人日復一日的“下次再說”,打算給這兩個不守信用的小雜碎一點顏色瞧瞧。
容克和赫竺哲喝了一夜的酒,顛顛倒倒的他們被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從舞廳里架了出來。“你們,你們要干什么?”
臉接觸到冰涼的水泥地,容克稍稍清醒了一點。
他抬頭一看,一張長著鷹鉤大鼻、戴著機械義眼的面孔正在扭曲著看著地上的自己。他趕快捅了一下身邊的赫竺哲,后者才剛剛回轉過來。
“咳嗯。你知道你為啥在這嗎?”鐵眼問道。
“額,讓那些個老大哥叉過來的?”“我沒問你方法!”
鐵眼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刀,走近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容克。他面帶詭異的微笑,拿著刀子在容克臉上來來回回地比劃。
“我是問你,你知道你為什么現在在這里嗎?”“我,我欠了您老人家一筆錢……”
“對嘛,老老實實講明白不就行了?沒必要裝傻充愣,對吧?”
老家伙收起短刀,笑瞇瞇地摸了摸容克的臉頰。“我也有個像你這樣的可愛孫子。那小伙子又精神又帥氣,而且他比你誠實多了……”
容克因為恐怖咽下一口口水。這個老家伙在說謊。他根本沒有親人。
據說,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原因僅僅是因為“這家伙不會沏茶”。在他那里,錢雖然好借好還,但是一旦和他有交往,就得隨時提防他莫名其妙的怒火。
容克記得,他昨天才剛剛還清楚他欠鐵眼的全部錢財。他也知道,赫竺哲從來沒在鐵眼那里借過錢。
“我只知道,赫竺哲在那老頭手底下當過幾天打手……”不過現在,容克沒辦法向鐵眼辯解。因為他知道那沒有用。
鐵眼轉動著他那形狀奇怪的義眼:“我知道,你昨天才剛剛把錢還給我。啊,我當時拿到你的錢的時候,還樂呵呵地以為你是個好孩子呢!”
“可是你走之后,我把鈔票拿給手下一驗……你猜猜,結果如何?”
容克根本不敢回答。他的腿肚子不停顫抖,嘴里嘟囔著完全聽不清楚的話語。
“猜不出來?那我告訴你吧。你給我的那些錢,全他X的是假幣!”
老頭子因為生氣,臉上的青筋一個個暴起。
“我把你當孩子看待,拿到錢沒有第一時間驗真假,但你就是這么對我的?真當我是個老傻子嗎?”
容克腦袋嗡嗡作響。他昨天明明一張張數過錢,無論數目還是真假都沒有問題……
“但是,我也知道你小子沒有什么正當工作。我看到你每天進出賭場,拿我的錢搞些打水漂的買賣。”
鐵眼回身在一只靠背椅子上坐了下來,打開自己的保溫杯,喝了一口茶水。
“我知道,你現在身上的確一個子兒也沒有了。做出那種行為,也僅僅是為了救急。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不過,騙人這種事情,錯了就是錯了。不讓你做出一點彌補,難道我還要縱容你這么繼續干下去嗎?人人都像你這樣欺負我這個老頭子的話,我還怎么做生意?”
鐵眼漱了漱口,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容克,露出了一口焦黃的牙齒。
“這樣吧,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我就把你欠下的錢全部勾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