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哥哥突然說出“重大發現”,寧玨立刻禁不住嘟囔道:“我說嘛,我今天也沒怎樣,它就發了狂,果然不是我的問題!”
寧熙也不知是聽清了寧玨的自言自語,還是原本就打算說,補充道:“嗯,妹妹,其實若不是你激它,它的藥效也不會如此快地發作的!”
寧玨一個眼劍朝寧熙飛去:“嗯?”
寧熙嘿嘿一笑,收了聲。
寧懷瑾見寧熙開始被寧玨帶跑題了,心道這臭小子果然沒個正型,重點還是他自個兒來說吧。
“那毒應該是臨時下的,它有個發作期,若是正常行走,大概會在路過街市時才發狂。所以我們推測后都懷疑,是我們決定將那匹馬拿來給你以作代步后,那匹馬才被下了毒。”
“哦?這么說,是向著我來的?”
寧玨喝了口茶,代寧懷瑾說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寧玨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在寧懷瑾和寧熙之間,倒沒有一般女子聽聞這些事時的恐慌。或者說仿佛沒什么能讓她緊張似的,談及被人下個毒就像跟人討論起今天穿什么衣服一樣地平常語氣。
“玨兒你也別擔心,更別害怕,為父今天跟你說這個,是為了提醒你日后要小心點。你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接受這個婚約,因著小越的特殊身份,那么隨之而來的也會有相應的風險,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我和你哥也會加強府內和你身邊的防衛。你若是平日里見著有什么不對勁的,也及時和我們說!”
“女兒知道了。”
寧玨的聲音里透不出絲毫的緊張,經寧懷瑾和寧熙這一告知個中緣由,她反覺得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了。
如寧懷瑾所言,她也早就考慮到了,伴隨著未來“越王妃”這一身份而來的將會是無孔不入地針對......暗害。
就如話本子里那些勾心斗角的經典橋段嘛!
她熟得很!
只是,沒想到,一切來得那么早。
不過,有了開頭,接下來也算是有心理準備了。
她,等著......
寧懷瑾見寧玨聽到這事兒完全沒有他想象中的緊張神色,反而眼神有點渙散,以為她是因為困了,沒精力過腦袋細細思考。
不知者無畏嘛!
寧懷瑾無奈地搖搖頭,心說“玨兒心可真大”。
不過她的女兒,在山上受了十年的清苦了,如今只管無憂無慮就好了!
他們,會保護她的。
寧懷瑾看看確實不早的天色,便笑著催寧玨回屋去了:“好了,也沒什么了。今日這事兒是覺得比較重要,而且未免讓人傳話會鬧得人盡皆知,打草驚蛇,所以才想著立刻當面和你提一提!天色也不早了,玨兒你早些回院里休息吧。”
“那女兒告退。父親、哥哥晚安!”
寧玨則感覺自己沒來多久就被“勸回”了,看寧懷瑾的神色,以為是他和哥哥還有些事兒要講,可能不方便她聽著,便立即應道,起身回院子了。
清竹一直在遠處等著寧玨,如今見寧玨開始往自己院子的方向回程了,也跟了過去。
“清竹,咱們院子里的人底細你都了解嗎?”
“基本上吧,小姐,怎么了?是不是侯爺和世子說咱們院子里有什么問題?”
事關寧玨的安全問題,清竹也是端正了神色,凝眉反問。
寧玨見清竹緊張兮兮地,笑著輕輕彈了彈她的腦袋:“沒事兒,別胡思亂想。只是,你不了解底細的那些明日里得清點清點,找個由頭讓他們去管家那兒另外尋個差事吧,或者發賣了去也成。記住以后院子里不明身份的人別放進來。”
“是。”
雖然寧玨不說,但清竹今天一整日都在府里,根據一些“小道消息”她還是猜出了寧玨突然有此安排的緣故,自然不會將此事怠慢。
寧玨和清竹回到自己的院子,這一來一回也算是在消食了,原本要在院子里繞幾圈的打算便也省了去。寧玨直接回到屋里去,褪去了外衣便上了榻,并讓清竹也下去休息了。
小花園內,寧玨離去后,寧熙和寧懷瑾仍坐了一會兒。
兩人的神色卻是比寧玨在此時凝重了許多。
“今日之事很可能是府中人所為,熙兒你記著別說漏嘴告訴玨兒了,免得她心慌。”
“嗯,我不剛剛也沒提起這事兒嘛。”
對于父親時不時對自己的“特別不放心”,并因此而有的“再三的囑托”,寧熙雖然在心里略有無奈,但為了少受幾次武藝“指導”,他還是忍住了情緒外泄的沖動......
“府里是時候要好好清洗一番了!明日我便讓寧笙和寧蕭著手此事。對了,今日若不是小越心細,派了花魂和花魄去調查一番,恐怕以后要追悔莫及了!過幾日去王府拜訪時,得好好謝謝他!”
“父親且慢,關于清洗這事兒,兒子倒有個合適的人選。您記得我白日里和您提起的想把他要來身邊辦事的無痕嗎?暗器部那個!”
“記得!他答應了?”
關于招攬的事兒,寧懷瑾和寧熙也是一個態度,士兵雖為自己的部下,但是他們的未來,他們不想強求。
畢竟,官面上的吃軍餉的兵和將軍近侍區別還是很大的......
“應了,日后他就是兒子的人了!”
寧懷瑾笑著瞪了寧熙一眼:“你這小子可以啊!還真把我的兵拐跑了!”
“他也是我的兵好不!”
說到這個,寧熙可也不愿甘拜下風,他好歹也和他們一起在邊關同吃同住了好幾年的!
“怎么,你說的人選就是他?”
“是,他明日就來府里報道了。他是個新人,初來乍到,對府中我們已熟悉的一切都會敏銳些,而且不易引起旁人的注意。寧笙寧蕭這兩個可是父親的排面,陣仗一出去,難免容易打草驚蛇了!”
“難得你能思量如此周全,便依你說的辦吧!”
寧熙對于父親這種夸自己一詞也要暗含“貶損”之意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誰讓他不是女兒呢......輕易能討得父親的“甜言蜜語”。
哎,身為男子漢大丈夫,總有一些是他要承受的......嗯,不然讓他再去多受幾次“武藝指導”么。
再是有不不滿,寧熙摸了摸手臂上仍還能感到些許疼痛的地方,果斷選擇在心里暗暗消化了......
誰讓他是自己父親呢!
事情已安排妥當,寧懷瑾和寧熙想到明日還要上朝,也都散了。
各自回了院子,倒榻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