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玨兒,你醒啦!快來快來,等你許久了!我剛剛研究了下這暖玉子,當真是不錯,你也看看!”寧懷瑾看到了寧玨,招呼她過去身邊坐下,還從零散的棋盤上,拿出幾個棋子指給她看。
寧玨一瞧,表示了贊同。將軍拔劍、侍女彈琴、貴妃醉酒……竟真的是每一顆棋子就像是一幅惟妙惟肖的小畫。也難怪剛才自己的父親看得都好像癡了似的——不過,送禮人可是越王啊,這歡喜的程度似乎,過了點?
此時的寧玨完全還沒意識到自己的父親不僅不阻攔她和越王的婚事了,甚至比她對真正成婚的那天還心向往之……
直到接下來……她和寧懷瑾就今天上午越王一行人的到訪交流看法為止。
寧懷瑾終于也放下了棋子,吩咐清竹去上兩盞茶來。其實主要是為了自己先潤潤嗓子,因為他大致估量了一下,接下來自己對未來女婿的‘吹捧’將是一個不小的篇幅!
當然,寧懷瑾也不急著直入正題,畢竟要先看看自己女兒的意思,才能有針對性地發言嘛。
“玨兒,今天這越王初次來咱們家,你覺得如何?”
“女兒覺得越王……財大氣粗!”
“呃,這個確實,那些個見面禮應當都價值不菲,做他的王妃衣食住行應當都不會虧了去,為父也能放心!”
“……”
寧懷瑾見自己說完寧玨不說話了,又繼續問道:“那其他方面呢,你覺得如何?”
“其他方面啊?父親想問哪方面?”
“比如禮數呢?”
“不錯。”
“是吧,為父也覺得他是個識禮的人,舉止談吐的氣質和你倒也相配。”
“……”
“那相貌呢?哎,算了,這個不問了,他自然是和我女兒不般配的,只能算是勉強襯得上吧!”
“……”父親,你認真的嗎?你可知道我在山上的時候就聽過不少傳上來的民謠,夸的可都是你口中的平淡無奇的越王的……長相!
你也太看得起你女兒我了吧……
寧懷瑾繼續自顧自地道:“咱們還是談談他的為人吧,玨兒,你覺得這越王,作為他的未婚王妃來看,如何?”
“這……”寧玨一聽,一時間沒懂寧懷瑾的意思。
想到以寧懷瑾的性子,歐陽越可能會因自己的話被一票否決,其實這倒不是要緊的,只是這件事帶來的后續影響頗為麻煩,所以寧玨還是斟酌著小心用詞。
“女兒覺得越王,是個好人!”
“……”寧懷瑾聽到寧玨的話,難得啞言。
“他吃了閉門羹進來后也沒有抱怨,關心并理解了我們的原因!”
“……”
“他也有一顆憂國患民之心,父親說到午膳不華的原因時,他也深表支持,想必旁人必然沒有此等覺悟。”
“玨兒啊,你說的這些都是,為父也覺得如此。”
“真的嗎?父親也那么覺得?我就說吧,他是個好人!”
“慢著慢著,為父方才,其實是想問,你對越王后院有何看法?饒了半天圈子,還被你個小丫頭給帶偏了。”
“這個啊,父親想問什么就直說嘛。我對他的后院沒看法啊,他不是說那些個通房規矩都沒守嘛,也沒有紅顏知己。他連個后院都還沒湊起來呢,女兒能有什么看法?”
“……”
“再說,父親同母親不也是立誓一生一世一雙人嘛,都沒什么好稀奇的。他如今不過是暫時沒有后院而已,而且他還年輕,以后誰又說得準呢!”
“玨兒啊,這你就想錯了吧。如今這富家子弟三妻四妾挺正常,特別是皇室之中。雖說咱們家的家風是不納妾不收通房,但是越王他能做到如此著實是不易的。”
“而且他不是承諾了嘛,往后除了他母妃和皇妹,身邊的女人唯多一個你而已。何況為父瞧著,他那是認真的,畢竟為父這未來岳丈在呢,總不至于去騙你的。”
“父親啊,你想表達什么啊?”自己不過是對歐陽越說的話持懷疑態度,就引得父親一下子說了那么多,寧玨都被搞懵了,沒明白寧懷瑾的意思。
“為父就是想說啊,這越王,若是以后想納妾什么的,父親替你去把那女的砍了,你就安心和越王過日子吧。反正咱們有越王的承諾在!”
“啊?”看著寧懷瑾突如其來的豪言壯語,寧玨覺得自己愈發跟不上自己父親的腦回路了。
“傻丫頭,好好準備吧,為父現在越看這門親事越覺得滿意!那個凌恒總算對眼了一回,沒坑我家女兒,哈哈!”
“呃,父親,別太過頭了,那可是南風皇的名......”
寧懷瑾聽此,這才后知后覺地拍了拍自己的嘴,“為父一時忘形了,嘿嘿,下次注意!”
看著寧懷瑾滿意多于其他的神情,寧玨才明白原來自己的父親是在這兒正式的表明態度呢。
不過旁人不都說的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怎么到了自家這兒,自己都還沒嫁過去,父親就已經被他未來“女婿”給圈粉了?
但如此也好,自己的婚姻能得到唯一長輩的祝福,寧玨也是松了一口氣的。
這些天,她一直擔心的寧懷瑾為了自己與南風皇“硬磕到底”,或做出別的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兒,這于定安侯府和定安侯府中人而言都不會是什么好的發展。
雖然自己其實對歐陽越口中的什么“除母妃皇妹外,此后唯多她一人”并不似寧懷瑾那般相信,可寧玨本身就是對這賜婚并不算排斥的,畢竟君命不可違,順而從之往往是最有利于雙方的選擇。這抗旨就算此次依著情分南風皇不予追究,但那情分是越用越少的——這就是上位者,寧玨看得很明白。
而且今日瞧著了自己未來的夫君,寧玨感覺這歐陽越倒也不算是個難相處的。還有據她的觀察,對方應當也是首次與自己見面。除了那句對她的承諾,歐陽越舉止言語之中也沒有對自己的偏執或執念。
“他應該也只是被賜婚而已吧?”寧玨心道。
那便下次找個機會,與他商量商量罷。
既為君故,他們兩相安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