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寧玨心道“也不知道賣的什么關子......”，不過見歐陽越如此說，她便也依從了。
寧玨讓清竹清霜也一同隨她進了屋，既然衣服換了，發髻首飾也要適當地增減，她一個人可忙活不來。
看著正被門掩去的那抹倩影，歐陽越的臉上熏染了一絲紅暈。
原本倒是無所謂寧玨穿什么出門，但是無端地，她這一身紅衣配上她精致的面頰暴露在其他人面前，歐陽越心中便會生起一陣自己心愛之物被人覬覦著的不適感。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多久之前了？
約莫是三四歲時花貴妃贈予他的一些小玩具被他的幾個仍是年少無知的哥哥搶去玩的時候罷。
歐陽越搖搖頭，輕笑：“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甩袖子，歐陽越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好像也略顯眼了些。
思忖著寧玨應當要忙活一陣，歐陽越就也轉了個彎，拐入了書房。
換了身衣裳，還取了件披風來搭在身上。
打理好后，歐陽越回到院子里，坐著又稍等了一會兒，寧玨才同清竹和清霜一道“千呼萬喚始出來”。
當真可能是成親了心境就變了，饒是寧玨換上了之前他親自設計交由花韻齋制作的衣裙，歐陽越的眉還是禁不住皺了皺。
怎會有人無論穿什么衣裳都如此奪目照人......
早知當時就......咳咳。
歐陽越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思想嚴重走歪了，狠狠地在心里唾棄了自己一番。
但耐不住腦海中總是會飄出來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以至于溫和如歐陽越都只能暗自厲聲告誡自己：“明明答應了玨兒先從朋友做起的，可不能......”
看著寧玨的明眸離自己越來越近，歐陽越趕緊收拾了心情，擯棄雜念。
他朝寧玨伸出了一只手，揚起了一絲笑意：“走吧。”
寧玨順從地將自己的小手塞到了面前的大手中，跟著身側刻意為了照顧自己而放慢了步伐的人，緩緩往王府側門外準備好的馬車走去。
清竹和清霜也自覺地與前面的兩位主子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在其后不緊不慢地跟著。
估摸著沒人瞧見，清竹小聲地湊到清霜的耳邊，向往地感嘆：“姐姐，這莫不就是歲月靜好吧！王爺待小姐可真好，他們的相處中竟看不出這是一對新婚的皇室夫妻，倒像是兩位相濡以沫已經年歲的超脫塵俗的老夫老妻了。”
說完，清竹又把腦袋縮了回來。
畢竟本也沒想著依清霜的性子會回應她，只是此情此景讓她禁不住想尋一個發表感慨罷了。
然而，清竹正走著，突然聽到一聲低語：“嗯。”
她頓了頓，一臉詫異：“霜姐，你不會是被掉包了吧！居然回應我了！”
清霜給了身側的妹妹一個白眼，加快了因與她說話而放慢了的步伐。
來到王府側門時，清霜已經恰如其時的追上了寧玨和歐陽越，身后是略晚一步的清竹。
門口有兩架馬車，寧玨和歐陽越先后在“馬夫”花寂的招呼下上了前一輛大的。
清竹和清霜見此景，自不會跟上去，便自覺地進了后面跟著的稍小的馬車。
趕小馬車的花陌待清竹和清霜在車內坐定，一揚鞭子，追著前面的馬車往前駛去。馬車既已平穩行駛，他一面哼著歌，一面回頭招呼了聲：
“兩位妹妹，我叫花陌。”
清霜聽著這帶有幾分皮性的聲音，便失去了回復的興致。
閑來無事，取下了一根頭上的發簪，打開機關開始往里面放隨身攜帶著的銀針藥物......
而清竹見姐姐不屑于理花寂，未免他尷尬，便笑嘻嘻地道：“知道，二花哥哥方才來院子里熟過臉。”
半晌不聞聲響，花陌本還以為里面的兩個“妹妹”是害羞了，不與生人說話，便沉下心來安心駕馬。
卻又突然得到清竹的回應，花陌聽著自是立即生起了“好生攀談一番的心思。
唉，誰讓他家主子之前像和尚廟的主持似的，整個王府就見不到幾個妙齡女子的身影。
偏他家主子不僅自己不逛花樓，嘴上雖不說，可還非常排斥他們涉足“煙花之地”。
如今難得與兩位女子獨處，可不得抓住機會！
“二花？這是誰起的名字......聽這聲音是清竹妹妹吧，你還是叫我花陌哥哥或者是陌哥哥好聽些，二花太二了。”
清竹聽著花陌的話，覺得這人說話真是頗為有趣，嘻嘻地笑出了聲。而后才一本正經地解釋道：“王爺說你們是四花，你又排老二，不就是二花嘛，挺好聽的啊！”
“誒不是，王爺是為了省事兒統稱我們四花，平時單個叫的還是直喚名字的。”
名字可是一個人的外衣，這可是尊嚴問題！花陌覺得還是非常有必要好生糾正過來，不然以后在王府里時時碰到總被“二花二花”地喚，多難為情！
然而，清竹在這短短的交談中已經大概感覺得出花陌平日里的性格了，猜測他倒不是真的在較真。
于是她也生起了玩笑的心思，偏就不愿意如他的意：“這樣啊？可是我一開始記著的就是二花哥哥了，已經喊順口了，你就......嘻嘻，將就著聽吧，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嘛！”
花陌：“......”
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話不假啊......
對方已然開始耍賴，花陌果斷地收回了繼續爭辯的心思——嗯，反正也爭不贏！
他早見識過女人的功力了，這么多年來，灑脫淡然如他家主子，在花貴妃面前就從來沒有占過上風，哪次最終不是妥協了！
看吧，為了躲貴妃娘娘，還沒成親都逃到宮外立府了！
在心里理清楚了厲害關系的花陌立即轉移了目標，他清了清嗓子道：“誒，另外一個是清霜妹妹吧，怎么不說話啊？你瞧清竹妹妹都如此大方的，別怕，花陌哥哥又不會吃了你們兩位妹妹！對了，你們倆是親姐妹嗎，我瞧著長得蠻像的。”
為了逗清霜開口，花陌還自以為聰明地在話尾處拋出了個容易接話的茬兒。